【153】 別逼我殺你
“我，我不知道啊。”蔡毅慌張的搖晃著腦袋，快要被嚇哭的樣子，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一個辦事，根本不知道玥玥在哪啊。”
明明眼前是一個看著瘦弱不堪的八歲小男孩，可是被我那雙看似和善的眼神盯著，蔡毅感覺置身於無盡深淵裏，而深淵裏，恍若有一個恐怖的野獸。
“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經曆了多少的苦難與辛酸，才爬到主治醫生這一職位，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嘛我。”蔡毅抱著我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慘道，“可是即使這樣，我還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上有院長擠兌我，下有同事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的位置。”
“我要是稍有不慎，我的職位就要不保，所以上麵要我幹什麽，我就得幹什麽，不能有任何異議。”
“這麽說，你能明白我的處境了嗎？”
蔡毅都稱呼我為大哥，而且看他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可能他真的不知道玥玥在哪吧。
其實，我還是少算了一步。
我以為找到了蔡毅，就能撬開他的嘴巴，從而知曉玥玥的下落，可是我沒想過，蔡毅隻是一個辦事的，可能都不知道上麵為什麽要他這樣做。
那他又怎能知道玥玥在哪？
我抓著腦袋，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
線索到蔡毅這就斷了，我隻能想辦法撬開他的嘴，知道他上頭的人是誰才行。
蔡毅見我注意力不在他這，連忙大喊道，“救命啊，有小孩子打醫生了，救命啊……”
圍觀的人群，聽到他的呼喊，紛紛扶額表示無語。
小孩子打醫生，虧他能叫的出來。
不過無語歸無語，但我憑一人之力，將蔡毅撂倒，卻是不爭的事實。
出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紛紛低語為蔡毅說好話。
“小孩子，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打人是不對的，更何況是打醫生，對吧？”
“就是，你小小年紀不學好，難道你父母出門在外沒教過你嗎？”
“小娃娃，醫生為我們這些生病的人治病，你打他，這不是給醫院抹黑嗎？以後誰還敢當醫生啊？”
一些脾氣較好的吃瓜群眾，耐心的勸說道，而一些脾氣不好的吃瓜群眾，大大咧咧的罵道。
“跟這樣沒有教養的小破孩廢什麽話？把他父母叫來，讓他給醫生磕頭，賠禮道歉。”
“沒錯，喊他父母來，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一時間，所有不利的矛頭都指向我。
蔡毅看到有這麽多人替他講話，心中一樂，“小樣，看你這下怎麽辦？敢打老子，還讓老子出醜，等下不從你父母那訛個五六萬，我直播吃翔去，哼哼。”
林一和應龍，哪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兩腿發軟，但他們毅然站在我的麵前，為我辯護。
“各位請冷靜一下，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小葉打那醫生，是有原因的，你們靜一下，聽我們說。”
好兄弟，有難一起當。
“別聽他們的，他們是一夥的。”
“讓他道歉，向醫生道歉。”
“道歉……”“道歉……”“道歉……”
吃瓜群眾高舉著右手，跟人民起義似的呐喊道。
想想前段時間那個跳樓的女孩，就是因為受不了吃瓜群眾的言語刺激，早早的結束了自己的青春，而這一刻，他們令我感受到了人民群眾的力量。
隻是，太過可悲。
我淡定的從兜裏取出玥玥的手機，把聲音外放。
“喂，玥玥，你錢準備的怎麽樣了？你母親的病情不容樂觀，越快進行手術越好。”
這個，是我提前準備好的錄音文件，本來是想當作證據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人群中，漸漸停止了躁動。
“喂？玥玥，你有在聽嗎？”
“你好，我是玥玥的好朋友，她現在正在找人借錢，你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給她母親進行手術，然後等我們把錢湊齊了，再過來補上？”
“我們醫院可不是什麽慈善機構，三個小時內，見不到錢，你們就過來領走她母親的屍體吧。”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算我們求你了行不？”
“不可以。”
“求求你們救救她吧，錢我們已經湊了一萬二，剩下的會盡快補上，拜托，救救她吧。”
“你煩不煩啊？她的死活，與我何幹？總而言之一句話，三小時內見不到錢，你們自己看著辦。”
兩三分鍾的錄音文件放完，我目光掃視著人群，冷冷問道，“現在，你們還要替他說話嗎？”
“草，這什麽無良醫生，怎麽不去死啊？”
“虧我剛才還替他講話呢？小娃娃，幹的好，就該打死他，往死裏打。”
“小男孩，我為剛才對你說的話表示抱歉，對不起，這樣的敗類，根本不配當醫生。”
瞬間，人群中對我不利的矛頭，紛紛指向蔡毅，有的人，已經擼起袖子，蠢蠢欲動。
蔡毅嚇破了膽，其實當他聽到錄音文件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要完了。
早知道我會把他的話給錄音錄下來，他就不會說的那麽直接了。
現在，他是腸子都悔青了。
看著人群中有高壯之人走上前，一副要揍死他的樣子，一股難聞的氣味，從他的襠部溢出。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嚇尿了？
“慫比。”“垃圾。”“廢物。”那幾個吃瓜群眾，不屑的豎起了中指。
有的人，將視頻拍下，上傳到網上去，標題寫的還挺吸引人的，叫什麽八歲小男童暴虐無良醫生。
由於之前我在迎嵐小學的教室門口，站著睡覺，以及在夢想酒吧，那首聲音滄桑的《起風了》，再加上這次暴虐無良醫生，令我的人氣直線上升。
現在，我隻差一個契機，一個能大火起來的契機。
當然這些，作為當事人的我，還不清楚。
這一秒的我，隻想盡快找到玥玥。
眼看著蔡毅嚇得魂都快沒了，我瞅準時機，問，“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麽幹的？”
蔡毅沒聽見我說的話，而是眼尖的發現人群中隱匿的一個人。
“李主任，救我。”蔡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呼叫道。
人群漸漸散去，有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人，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兩手插兜，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想，他估計就是蔡毅上頭的那個人，他應該知道玥玥的下落。
不過看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我便知道，此人不簡單。
我緩緩的向他踱步而去，他見我走來，也不慌不跑，很是鎮定。
“李主任是吧？”我率先開口道。
“怎麽？剛打完了一個主治醫生，又想來打我這個副主任？是不是接下去還想打主任和院長？要不，你把所有醫生都打倒得了。”李主任長相倒不出眾，嘴巴倒是挺犀利的。
幾句話，便將我壓製在尷尬地位。
“李主任，你就別開玩笑了，我過來就是跟你打聽個人，她叫玥玥，你知道的。”我燦燦的笑了笑，化解了我那尷尬的窘境。
“很不湊巧，我並不認識一個叫玥玥的，你還是另找他人吧。”李主任不悅的瞪了蔡毅一眼，覺得這個主治醫生，特別不靠譜，要不是看他是安淇的主治醫生，又比較老實，李主任才不會用他呢。
這種關鍵時刻，居然把他給抖了出來，等這件事結束，必須開除這個廢物。
李主任是這樣想的。
我看著李主任要溜，連忙跑到他的麵前，攔住他的去路。
“怎麽？不讓我走？我這還有好多病人等著我去看呢。”李主任一雙狡黠的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李主任，你這樣就真的沒意思了，你幹過什麽你心裏沒點比數嗎？”
“我幹了什麽？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幹了什麽？”李主任這個老狐狸，他知道我敢揍蔡毅一頓，是因為我手裏掌握著蔡毅的把柄，但他沒有，因此他斷定，我不能拿他怎樣。
“如果沒有證據，那就請你讓開，我忙著呢，沒工夫陪你聊天。”李主任側下身子，邪邪一笑。
那笑容，仿若在嘲諷我一樣。
你看，你就算能找到我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從他口中知道玥玥的下落？
他就是要看我不能拿他怎麽著的焦急樣。
我沒在說話，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有些時候，動手，比動嘴更有效果。
“打人了，你們都看著點，然後去報警，把他給抓起來。”李主任對著身旁的護士道，臉上毫無懼色。
“打人？那種小兒科的東西，不適合你。”我對於他剛才的話，嗤之以鼻，“我會像這樣，慢慢地掐死你。”
緩緩地加重手上的力道，李主任因為呼吸不暢，臉色變得通紅，雙手也撲騰起來。
這時候，林一和應龍走上前，勸說道。
“小葉，適可而止吧，鬧出人命可不好。”
“是啊，這麽多人看著呢。”
他們沒見到我殺人，但看我這陣勢，仿佛要真的掐死李主任一樣，所以他們慌了。
“最後再問你一遍，玥玥在哪？”我的耐心，已經快要被磨沒了。
黑色的眼瞳裏，正有一股血紅色的霧氣溢出，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