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她，是我姐姐（已補）
沒有人知道，黑暗是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孤獨是什麽滋味？
我叫黑月，是一名瞎子，從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盤旋在無限的黑暗和孤獨當中。
六歲那年，偶然的情況下，我見識到了我父母的陰險嘴臉。
那是一個暴雨加閃電的夜晚，我照常在自家柔軟且舒適的小床上呼呼大睡，突然，一陣尿意襲來，我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憑借多年養成的習慣，走向廁所。
途徑半路，我聽到細碎的聲音，循著聲音的源頭侃侃而去，我最終走到了客廳的門口。
客廳的燈是暗著的，不然從我現在所處的方向探出，眼睛會有一點點的光亮，而不是一片漆黑。
既然客廳是關著燈的，那到底會是誰發出聲響？
一開始，我以為家裏來賊了，所以我屏聲斂氣的趴在門把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
“許東，趁著現在積蓄還沒有花完，要不我們把小月賣了吧？”這是我母親，晶晶地聲音。
她的聲音，就跟閃閃發光的星星一樣，很動聽。
“晶兒，為了治療小月的眼睛，我們花光了近乎一半的積蓄，現在你跟我說要放棄，你舍得嗎？”我父親許東，沙啞地問道。
在沙啞的下麵，更多的是無奈。
聽到是我父母的聲音，我懸著地那顆心，也安然地落下回去。
這麽晚了，他們還不睡覺，在聊什麽呢？
出於好奇，我決定躲在門外偷聽，也就忘了要去要去廁所噓噓。
“可是許東，我們走遍各個城市最好的醫院，去給小月治療眼睛，但是效果呢？還不是一樣，我害怕小月還沒有給我們賺錢，我們就該餓死了。”晶晶尤為擔憂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想過，可是你要知道，小月那麽漂亮，隻要治療好眼睛，那她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的，說不定呀，她還能成為我們的搖錢樹呢。”許東的語氣，由最先的低沉，轉變為現在的激動。
“你說的我也都懂，我就害怕，我們用光了所有的錢財，還是沒能治好小月的眼睛，到那時，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晶晶歎了口氣，她的話語，有種勸說的味道在裏麵。
許東掏出一根香煙，用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燃，隨即他把煙叼在嘴上，享受的吸了一口，他微眯著眼，徐徐地將煙霧吐出。
“晶兒，既然我們來都來了，就再試一次吧，如果明天還是不行，那你就去聯係買家，看看他們能出多少錢？”許東將手中的煙頭摁滅，抬頭望著烏黑的天空，神情恍惚。
說到底，他還是不肯放棄呐，明明付出了那麽多，到頭來，還是一無所獲。
“東，都聽你的。”晶晶依偎在許東的肩上，聲音都變得柔和許多。
我躲在門外，聽的是雲裏霧裏，畢竟我才六歲，隻能勉強聽懂，貌似我的父母，不要我了？
於是，天真的我跑了進去，一手拉住母親的纖手，一手拽著父親的褲子，嚎啕大哭，“爸，媽，月兒哪裏錯了？哪裏惹你們不高興了，月兒可以改。”
“月兒很聽話的，求你們，不要丟棄月兒，月兒會很乖的……”我抹著眼眶沁出的淚水，伴隨著窗外轟隆隆地巨響，我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許東和晶晶都為之一愣，他們顯然沒有想到這種時候，我會躲在門外偷聽。
“月兒，你，都聽到了？”許東竭力地壓著顫抖的聲帶，盡可能保持平淡的問道。
這個年齡的我，說好聽點是單純和誠實，說難聽點就是愚蠢和傻，不懂得變通。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恩，我都聽到了，所以求求你們，不要拋棄月兒。”我的淚水，依舊是嘩嘩的滑落。
許東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我，以為事情敗露，正抄起茶幾上的水晶盤子，用來裝水果的，他剛想在我的頭顱上來個一擊，卻被晶晶給製止了。
晶晶抓著許東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並且用眼神示意你不要衝動，看我的。
許東心領神會，輕輕地放下水晶盤子，隨即晶晶蹲了下來，她伸手抹去我臉龐的淚水，輕聲地安慰道，“月兒乖，月兒不哭，爸媽可沒有說過要丟棄月兒喲。”
母親的手很溫暖，也很柔滑，在母親的輕撫下，我的哭聲，漸漸凝止。
“真的嗎？”我抽噎著肩膀，不確定的問道。
“那當然是真的啦，月兒見過我們欺騙過你嗎？”晶晶騰出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一顆安眠藥，放入杯中，然後將杯子遞給許東，許東接過杯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晶晶地用意，於是跑去泡水去了。
“可是你們剛才……”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畢竟剛才我聽到了“賣”這個詞，而那個時候，我以為“賣”，就是“不要”的意思。
我頓了頓，接著開口，“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們說不要月兒叻？”
晶晶撫摸著我的長發，細心地解釋道，“那是月兒聽錯了，媽媽和爸爸商量著明天該怎麽治療月兒的眼睛來著，並不是說不要月兒了呢。”
沉著冷靜的晶晶，三言兩語便把我的疑慮給消除掉，再怎麽說，哄騙小孩子，是成年人的一種本領吧。
我聽到母親的解釋，那顆躁動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我心想，或許是太晚了，我又沒睡好，出現幻覺了。
許東泡好熱水，送到晶晶地手中。
“來，月兒，喝杯溫水，然後再去睡覺。”晶晶吹了吹冒著熱氣的茶杯，放入我的手中，關懷的說道，“小心燙。”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碗，剩了一大半，喝不下了，隨後我向父親和母親道了聲晚安，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沒走幾步，我腦子一暈，徑直的往一邊栽去。
善良的話語，我能聽到。
陰險的嘴臉，我卻看不到。
我昏睡過去之後，晶晶站直了身體，此刻，她哪裏還像和藹的母親，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沒辦法了，晶兒，明天你盡快找人，把她給出售出去。”許東伸手指著我，語氣略顯慌張。
“呐，做我男朋友吧。”
一道恰若音符的美聲吸引了我前進的步伐。
出於好奇心，我緩緩的轉過身，瞧瞧到底是誰擁有如此美妙的聲音，又是哪位帥哥能得到魔音少女的告白。
一回身著實嚇了我一跳，隻見比我矮一個頭，有著可愛般麵孔，水靈澄眸的少女正眨巴著眼睛，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這傾國傾城的少女不是校花之首艾莉還能是誰？
難道她表白的對象是我？這如同晴天霹靂的憶測深深震撼了我，我不過是一個小屌絲，什麽都沒有。怎麽配得上校花大人呢？
“莉姐，廢柴葉良這瘦弱的身板怎麽配得上高貴的您呢？”
“是啊。廢柴家裏窮得一白如洗，聽說他父親欠了一屁股的債，母親……”
艾莉的粉絲團忿忿不平道，你一言我一句，就怕不能侮辱我。
“閉嘴。”艾莉明眸一瞪，將銀白的長發撩到耳根後，怒斥那些粉絲，繼而把深情水潤的眼投射到我平和的瞳孔中。似生氣，似殷切，這多種情感交匯於一個眼神的艾莉，才是最迷人的地方。
我不敢正視，微微把頭低下，卻看見艾莉的一對玉兔，仿佛要掙脫紅色校服的束縛，還是處男的我，臉頰略紅，把頭低的更下了，但又看見艾莉的藍色花邊短裙有一處亮眼的地方，若隱若現，修長比挺的大腿展露在空氣中，絕對堪稱完美的身材。唯一美中不足的應該是她穿著素白的運動鞋吧。
艾莉把我的尷尬處境與一時氣血翻滾誤以為我迷戀她的身材，俏臉緋紅，發出比蚊子還小的聲音：“如果你願意做我男朋友，我可以……可以讓你摸……”
所有同學都充滿怨意與嫉妒的望著我，要不是居於艾莉的身份和剛才的“閉嘴”，我非被那些粉絲團一人一唾沫淹死不可。
忽略同學們的幽綠眼神，我內心有種情愫飆升：“納尼，是她磕錯藥了嗎？還是神經大條了？居然喜歡我？”
被校花的語言刺激，但很快就想通了：“不。她肯定有陰謀。她想玩我。哼。婊子，我可不會上當。”
“我拒絕。”思忖過後的我，一口回絕道。
如果說，校花向我表白是火山噴發，那我拒絕校花堪稱世界毀滅，不過，倒也讓那些粉絲團緊繃的神經得到了一絲的鬆弛。
“為什麽？為什麽啊？”艾莉甚是不解，明明她鼓起勇氣，不顧他人別樣的目光，居然遭到慘不忍睹的拒絕，她內心受到了不可磨滅的創傷，淚水抑不住的外湧。
“為什麽？嗬嗬。那我請問你，你喜歡我哪裏？你認為我配得上你？”我嘴角上揚，但其中的酸楚和滄桑又有誰知曉？
“我喜歡你……喜歡你……”艾莉欲言又止，有著難言之隱，因為她不能把跟蹤我的情況說不出來。
“既然你講不明你喜歡我哪一點？又何必來捉弄我呢？覺得玩我很有意思是不？”我以為艾莉是道不明喜歡我哪一點而吞吞吐吐，於是我抓住這一點乘盛追擊。
“不是的……不是的。”艾莉躊躇不定，急忙擺手解釋：“因為……因為你和我一樣。”
“和你一樣？嗬。”我自嘲的笑了笑：“和你一樣的有權、有錢？還是一樣的有那麽多喜歡你的人？還是說和你一樣的美麗、尊貴？”我愈說愈激動，臉上的青筋情不自禁的隆起：“他們說的沒錯，我家窮，我爸因為賭博而負債累累，我媽為了還債，經常去夜店，這樣侮辱我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