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往事
“有區別嗎？”葉天別過頭，反問我一句。
不論是不想報仇，還是不敢報仇，結果不還是一個樣。
他，都無法對楊昭寒下手。
“當然有區別啦。”我咧嘴，反駁道，“你不想報仇，是因為你對楊昭寒，還抱有感情，你對曹雪芹的愛，還不足以支撐你去殺了她。”
“而你不敢報仇，是你心底想殺了楊昭寒，但你忌憚楊昭寒身後的背景，所以你不敢。”
老大曾跟我說過，楊昭寒是一名傳奇人物，她憑借自身的智慧，讓一家即刻倒閉的大型企業，死灰複燃。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了些懷疑。
假如楊昭寒的背後，沒什麽強大的背景，僅憑她自身的聰明才智，怎麽可能讓一家快要倒閉的企業，重鑄輝煌。
之後，老大又說，楊昭寒和葉天傳出了訂婚的消息，在此之前，兩人素不相識。
要是楊昭寒沒點深厚的背景，葉天怎會和陌生的女子結婚？
那一刻，我便斷定，楊昭寒的背景，比葉天的背景，還要深厚。
“前者是你不想殺，後者是你想殺而不敢殺，這兩者，性質不一樣。”我目光直視著葉天，一語道出了“不想”與“不敢”，最本質的區別。
“然後呢，你想說明什麽？”葉天皺著眉頭，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
“我是說，葉氏集團的董事長，如果，你是不想報仇，那我無話可說，你就讓曹雪芹，白白犧牲吧。”
“但你若是不敢報仇，我可以幫你。”
“你忌憚楊昭寒的背景，我沒什麽好怕的。”
我真情的看著葉天，字字發自肺腑之言。
本來，我就是要找楊昭寒報仇來著……隻是這句話，我沒有跟葉天講，因為沒必要。
“你瘋了？”聽到我要找楊昭寒報仇，葉天愕然的瞪大了雙眼，“你知道楊昭寒是誰嗎？你知道她有多厲害嗎？”
“妄想殺她，恐怕你都近不了她的身吧。”
葉天揪著我的衣襟，語氣沉重的道出了楊昭寒的危險性。
“那又如何？”我揚起嘴角，無所畏懼道。
奪妹之恨，不共戴天。
“葉小凡，你特麽的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葉天揪著我的衣襟，將我推到牆上，怒視著爆粗道，“我跟你說，楊昭寒，這個女人，很不簡單。”
“無論是背景，還是城府，亦或是社會上的關係，都比你想象中要厲害的多，你找他報仇，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尋死路，懂？”
葉天鬆開手，憤憤的捶打著牆壁。
倘若我不是他的兒子，他才不會顧及我的死活呢。
“然後呢，讓我跟你一樣，窩囊的活著？”我戲謔的嘲諷道，“抱歉，我做不到。”
葉天張了張嘴，被我說的啞住。
的確，不去找楊昭寒報仇，便可以活著，隻是曹雪芹白死了而已，葉天能做到，而我，做不到。
我無法讓小愛，白白犧牲。
“楊昭寒，一直在要一個孩子。”
整理下略顯淩亂的衣襟，我麵色平靜道。
“什麽意思？”葉天停下來，訝然的看著我。
我將老大跟我說的話，粗略的跟葉天陳述了一遍，並且，我還跟葉天說，後天，我會成為楊昭寒一直在要的那個孩子。
葉天問我有什麽計劃，我回答說沒有，因為我不信任他。
葉天閉上眼，扼腕歎息道，“看來，她還是沒有放棄啊。”
“放棄什麽？”
“放棄掠奪，掠奪我的一切。”
說這話的時候，葉天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雖然沒聽懂葉天的意思，但是我走到一旁坐下，開口問道，“說說，你和楊昭寒，是怎麽認識的？”
我過來找葉天，其一是求他幫個忙，其二，就是了解楊昭寒的過去。
葉天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侃侃而談。
十年前，楊昭寒接手了一家即將倒閉的大型企業，不到一年時間，楊昭寒讓這家企業，發展的比以前更加輝煌。
表麵上，這是楊昭寒一個人努力的結果，但實際上，這與她背後強大的財力與勢力支持，密不可分，當然，她的商業天賦，是毋庸置疑。
之後沒過幾天，楊昭寒找到了葉天的父親，葉力鵬，那個時候的葉氏集團，岌岌可危，楊昭寒說她可以幫葉氏集團渡過難關，但是有一個要求。
那個要求，就是葉天和她成婚。
就這樣，葉天莫名其妙的和楊昭寒結了婚。
結婚當晚，葉天被灌醉，楊昭寒強行和他發生了關係，致使楊昭寒懷孕，隻可惜，生下來的卻是女孩，不能繼承葉氏集團。
事後，葉天得知自己的第一次，是在自己不知覺地情況下，被楊昭寒強行奪走的，他很生氣，但礙於楊昭寒幫助葉氏集團渡過了危機，加上她又生下了自己的骨肉，所以葉天，忍了，沒有和楊昭寒提出離婚。
不過從那以後，兩人就一直僵持在不冷不熱的冷戰中。
之後的某一天，葉天無意間發現了楊昭寒嫁給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想奪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性命與財富，與此同時，葉天也知道楊昭寒的背後，有一個大軍閥支撐，因此他更不敢輕舉妄動。
楊昭寒想奪走葉氏集團，必須由葉天的兒子繼承，但是從他們冷戰後，葉天再無碰過楊昭寒的身體，所以楊昭寒隻能領養一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假裝那個小男孩，就是葉天的兒子，這樣，小男孩，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葉氏集團。
到那個時候，葉氏集團，便是楊昭寒的囊中之物。
然而，葉天一直在暗地裏阻擾，楊昭寒從未成功過。
一年前，葉天邂逅了曹雪芹，兩人一見鍾情，墮入愛河，一發不可收拾。
盡管葉天如何的小心再小心，可還是被楊昭寒打探到了風聲。
自己的老公，背著自己，和別的女子搞在一起，還讓那女子懷孕，懷的還是雙胞胎，楊昭寒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一直在謀劃著。
於是，在我出生當天，葉天本是要陪同曹雪芹一起去醫院的，但是葉天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有緊急會議要開，葉天不得不去……這，是楊昭寒安排的。
車禍，同樣是楊昭寒安排的。
醫院的殺手，亦是楊昭寒安排的。
為了偽造現場，楊昭寒雇傭的殺手，濫殺醫院的無辜群眾，搶奪財富，就是為了讓警察，查出這隻是個搶劫殺人案，而不是蓄意謀殺案。
葉天早就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但他無能為力，隻因楊昭寒的背景，比他強勢。
聽完葉天說的話，我憤怒的咬緊了牙關。
原本，我可以和小愛，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但因為楊昭寒的殘酷，無情，冷漠，害我失去了我摯親的妹妹。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所以，你懂了吧？你是鬥不過楊昭寒的，你找她報仇，一定會被她殺死的。”葉天繼續勸說著我放棄報仇這一個念頭。
可是，我怎能放棄？
我要給死去的小愛，一個交代。
“呐，葉天。”這一次，我沒有喊葉天為爸，而是直呼他的姓名，“你覺得，我為什麽非要去找楊昭寒報仇不可？你自己也說了，楊昭寒很危險，我過去就是送死，可我為什麽一定要去呢？”
“難道不是給你的母親報仇？”葉天輕聲的回道。
“你想多了。”我搖了搖頭，漠語，“曹雪芹的死活，與我有什麽關係？”
“我過來，無非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麽交易？”葉天不解的問道。
“我幫你殺了楊昭寒，替死去的曹雪芹報仇，然後，你幫我一個忙，僅此而已。”我冷冷的開口，說話的語氣，跟剛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你就算不去找楊昭寒報仇，我也會幫你的，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呢。”葉天友善的說道。
“不不不。”我搖著頭，麵無表情，就好像擺著一張死人臉，“知道我為什麽一開始就自稱是你的兒子嗎？”
我頓了頓，繼續說著，“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和我聊下去。”
“我幫你殺楊昭寒，你幫我一個忙，從那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倆互不相欠，就這樣簡單。”
我話中的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會成為你的兒子。
交易過後，我們還是陌生人。
“你特麽的腦子有病吧？”葉天忽然大叫一聲，猛地出手，一拳重重地向我掄來，“老子是你的父親，懂？”
“是老子生了你，沒有老子，就沒有你。”葉天指著我，憤怒不已的吼著，“你倒好，居然不認老子，操！”
“你知不知道你不當我的兒子，我的葉氏集團，就要被楊昭寒奪走了，你知不知道？”
我現在是葉天唯一的兒子，是可以繼承他的葉氏集團的，可我居然不認他。
那樣，葉氏集團就隻能落到楊昭寒的手中，葉天能不憤怒嗎？
葉天這一拳，直接把我打懵了。
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我從地上起來，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跡，邪魅一笑道，“那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可沒說，我要當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