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我是你的兒子
“四天了，芹，不知不覺，你已經走了四天了。”
葉天緊緊地摟著冰涼的墓碑，就好像摟抱著曹雪芹本人一樣。
“好難相信，芹，你居然會真的離我而去。”
葉天仰麵，眺望著遠處的星空，仿若他的雪芹，正在天空的某一角，注視著他。
“如果那一天，我沒有去開會，而是陪著你身邊，或許，你就不會死了。”葉天顫悠悠的伸出雙手，輕輕地撫摸著鑲嵌在碑板裏麵的，曹雪芹的照片。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要是，要是我沒有離開你，就好了。”
葉天緊握著雙拳，深深的自責道。
他的臉上，滿是懊悔的神色。
曹雪芹死前的那一天早晨，葉天和她約定好，要一起去醫院做產檢，但是一個電話打來，說葉天得去參加公司的一個重要會議。
沒辦法，曹雪芹隻好打消了和葉天一起去醫院的念頭……嘛，反正基本上每次產檢，曹雪芹都是和保姆一起去的，所以這一次，有沒有葉天的陪同，都沒有太大影響。
但是，葉天怎麽也沒想到，四天前的分別，竟然是永久的分別。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她的話，那你去報仇啊，你這樣跪在她的墳前，嘰嘰歪歪的說了那麽多，她又聽不見。”
我站在葉天身後的不遠處，尖銳刺耳的言語，悠悠傳出。
葉天跟曹雪芹說的話，我在後麵聽的一清二楚。
可，那又有什麽用？
你一遍一遍的說你錯了，可你卻不付諸行動，那能有什麽改變？
“誰？”聽到我的聲音，葉天猛地一回頭，驚懼道，“你是誰？”
葉天在看到我的同時，也留意到站在我身邊，由幻化珠，幻化的實體。
“芹，芹兒？我的芹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葉天的口氣中，透露著難以置信。
他臉上由剛看見我時的驚懼，漸漸地變成現在的驚訝，喜悅。
“芹兒，我好想你。”
葉天相信了眼前的“曹雪芹”是本人，於是向著“幻化珠”，撲了過來。
他那雙本就因為思念，淚水噙滿了的整個眼眸，此時，在見到“曹雪芹”後，淚流不止。
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葉天離幻化珠愈加接近，就在他的指尖，即刻碰到幻化珠的瞬間，“曹雪芹”周身飄起一縷縷紫煙，隨後，“曹雪芹”回歸幻化珠模樣，落在我攤開的手心裏。
葉天撲了個空。
“怎麽回事？你對我的芹兒，到底做了什麽？”
從地上起來，葉天怒視著我，吼道。
我收起幻化珠，笑了笑，“你好，葉氏集團的葉天董事長。”
“初次見麵，我叫葉小凡，是你的，兒子。”
說完，我禮貌的向葉天微鞠躬。
“兒子？哈哈，哈哈哈……我怎麽不知道，我有你這麽一個兒子。”葉天仰天大笑，絲毫不相信我說的話。
雖然，我早就料到了他會不信。
“怎麽，以為跟我一個姓，就可以隨隨便便冒充我的兒子？真當我傻啊？”葉天朝我緩步走來，伸手，輕而易舉的掐住我的脖子，並且順勢提起，“說，誰派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
“還有，剛才的景象，又是怎麽一回事？”
葉天散發著一股與眾不同的王者氣息，和剛才那哭哭啼啼的樣子，截然不同。
這個時候，葉天已經察覺到異樣，他猜想，可能剛才的“曹雪芹”，是根據現在的科學技術，投射出來的立體影像，所以他觸摸不到。
而我那樣做，無異於在玩弄他的感情，觸及他的底線。
葉天此刻很是火大。
要不是看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他早就掐死我了。
“我說了，我是你的兒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目光直視著葉天的瞳孔，全然不懼道。
關於葉天的提問，我選擇性略過，一字不答。
“我再強調一遍，誰派你來的，你，有什麽目的？”葉天抓著我脖子的右手，徐徐加力，“不說，我殺了你。”
葉天惡狠狠的嘶吼道。
從他猙獰的麵孔上來看，我絲毫不懷疑，他會殺了我。
不過，我仍舊無所畏懼。
“你不會殺我的。”我自信滿滿的篤定道。
我的眼中，我的臉上，根本就沒有恐懼時該有的樣子
在氣勢上，我從不向任何人低頭。
“那你大可以試試。”葉天昂著頭，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看我敢不敢殺你。”
“我知道，曹雪芹，是誰殺死的。”
盡管葉天掐的我呼吸困難，但我還是粗重的將話語說出。
“哦？是嗎？”葉天聞言，一愣，隨即鬆開我，“說來聽聽。”
葉天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我，像是審訊獵物一般，
我坐著地上，咳嗽了幾聲，讓呼吸順暢後，我抬眸，盯著葉天，詭秘一笑道，“楊昭寒，你的，正妻。”
“你怎麽知道的？”葉天蹙眉驚道。
關於殺害曹雪芹的凶手，葉天也是不久前知道，而我隻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怎麽可能會知道那麽多？
“不對，你的背後有人。”葉天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一定有人。”
“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葉天指著我，低吼道。
他那癲狂的模樣，就跟入了魔似的。
而葉天的反應，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本以為，當他聽到，他的正妻，楊昭寒，殺死他的情人，曹雪芹時，他會震驚的張大嘴巴，眼神會透漏著難以置信。
可是葉天，他確實是震驚了，但他震驚的，是我怎麽知道曹雪芹是楊昭寒殺死的。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她是被你的正妻殺死的嘍。”我指著曹雪芹的墓碑，替她感到可憐。
聽葉天的語氣，他好像早就知道曹雪芹是楊昭寒殺的，但他卻沒有任何複仇的行為，而是每天下午，跪在曹雪芹的墳前，哭泣，自責，懊悔。
這樣的男人，我有點看不起了。
“回答我的問題。”葉天抓起我的衣襟，拾起地上的石子，恐嚇道，“否則，我就用這塊石頭，敲碎你的腦殼。”
他的雙眸，盈滿了血絲。
渾身，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
相較於葉天的暴躁，我的情緒，就顯得平靜得多。
“我的背後，沒有人。”兩手插兜，我歪著頭，燦燦一笑道，“至於我怎麽知道曹雪芹是楊昭寒殺害，那都是我自己調查出來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但這就是事實。”
“嗬嗬，事實？虧你說得出口。”葉天將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仰麵狂笑道，“剛才，你說你是我的兒子，現在，你又說你是自己調查出來的，怎麽？真把我當傻子耍是吧？”
葉天調查出曹雪芹是楊昭寒殺害的，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與時間，而我一個八歲的小男孩，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獨自一人查出凶手。
他會信？
“你就算要騙我，也得找個像樣點的理由啊。”葉天冷漠的說道，“不過，既然你不想說實話，那就永遠，都別說了。”
冷冷地說完，葉天握著石子的那隻手，狠狠地向我的腦袋掄來。
要是被這石子擊中腦袋，那我估計也就廢了。
“醫院裏的那個孩子，是我。”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道。
那石子，停留在離我太陽穴不到幾厘米的距離。
如果，我說的再慢一點，或者葉天沒有停下來，那我必定腦漿飛濺。
“你什麽意思？”葉天停下手上的動作，開口問道。
其實這個時候，葉天已經被我不怕死的精神，所嚇到。
這石頭砸中腦袋，那我必死無疑，可我竟然不躲不閃，這不像是八歲小男孩該有的作風。
“曹雪芹，懷了龍鳳胎，而我，是她腹中的孩子。”看到石頭在我的側臉停下，我暗暗鬆了口氣。
要說我完全不怕死，那完全是不現實的。
但是我如果躲避了，那我的氣勢，會弱一大截。
氣勢，很重要。
“這怎麽可能，你看著都有七八歲了。”葉天擺了擺手，根本就不信我說的話。
“我知道這很難令你信服，但是我確確實實，是你的兒子。”
“曹雪芹腹中的孩子，是我。醫院手術室的孩子，也是我。警察們抓的那個孩子，亦是我，殺死小宇和小鵬的，同樣是我。”
我淡淡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
而葉天聽完我說的話後，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這不可能，小宇和小鵬，都算得上是職業殺手，你那麽小，怎麽可能殺得死他們？你這身高，恐怕都夠不到他們吧。”葉天沒有蔑視我的意思，完全是在實話實說。
也是，那時我就一兩歲，身高不到一米，別說是對付王宇和夏鵬這兩個殺手了，光是能站起走路，就很不錯了吧。
“當時，我就像這樣，捏爆了好像叫小宇的腦袋，然後，我再這樣，一拳捶斷了另一個人的大腿，再抬起腳，踩爆了小鵬的腦袋。”
我比劃著當時殺死王宇和夏鵬時的動作，雖說那時我被“惡念”占據了身體的主動權，但是外麵發生的一切，我看的是一清二楚。
“這……”葉天已經震撼到說不出話來。
因為，王宇和夏鵬的屍檢報告，和我說的，幾乎完全吻合。
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不是不相信我是你兒子嗎？那你可以帶我去你信賴的醫院，抽血做個DNA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