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舍不得你走
什麽？
廢話？
你居然說我跟你講的，都是廢話？
聽到這，老奶奶差點就暴跳如雷了。
“你……”老奶奶指著我，險些氣急，“是老朽自作多情了。”
“我們回去吧。”
老奶奶歎了口氣，步履蹣跚的往過來時的反方向走去。
我眨了眨眼，好像，話有點說太過了。
“奶奶，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低頭認錯，我向老奶奶解釋道，“小愛，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但是她剛出生，就窒息而死，我急著找到她的靈魂。”
“所以……”
所以在我問老奶奶，能否幫我找到小愛的靈魂，而她的回答，卻是死人的靈魂，不歸她管時，我的心態，崩了。
既然你沒法幫我找回小愛的靈魂，那你跟我講什麽守魂人，又有何用？
“總而言之，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奶奶生氣的。”
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情真意切的說道，企圖能得到老奶奶的原諒。
雖然老奶奶不能幫到我，但她畢竟跟我講了那麽多，我卻說她講的都是廢話，確實有些過分了。
“孩子，奶奶並沒有生你的氣。”老奶奶停下前進的步伐，滿是褶皺的右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額頭，“奶奶叫你出來，其實是跟你道別的。”
“道別？”我沒聽明白，怎麽好端端的，就要跟我道別了呢？
“我知道。”老奶奶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你不屬於這裏。”
“與其讓你不辭而別，還不如，提前跟你說聲再見。”
聽到這，我便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老奶奶，早就察覺到了我要悄悄的離開孤兒院。
原本，我就是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溜走。
“你準備何時啟程？”老奶奶略微有些不舍的問道。
“淩晨四五點吧。”
那時候天還蒙蒙亮，而孤兒院的孩子，都還在睡覺，這種時刻離開，不會驚擾到別人，也能看得清偏遠山村那坑坑窪窪的石子路。
“我送送你吧。”老奶奶平靜的說道。
但這一句簡單而平淡的“我送送你吧”，卻令我的心弦，猛地顫動了一下。
明明我和老奶奶相處的時間，才幾個小時而已，但是老奶奶，卻給予了我親人般的溫暖。
這種溫暖，隻有小愛照顧我的時候，我才深切體會到。
“這個……不用了吧。”我些許有些為難。
老奶奶都一把年紀了，還讓她淩晨四五點起床，說真的，我的心裏，過意不去。
況且，從孤兒院出發，還有一段小路要走，我不希望老奶奶，為我來回奔波。
“孩子，你現在還在加速發育，你能確定，明早你一起來，還能穿上現在的衣服？”老奶奶處處為我考慮道，“再者說了，你知道回去的路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
過來的時候，是茜茜姐姐和穎然姐姐，開著警車，送我來的，我怎麽可能記得路。
而且，我隻想著盡快從孤兒院出去，至於之後怎麽辦，我毫無頭緒。
我不知道小愛的靈魂在哪，因此，我根本就不知道，往哪走才好。
“早上的首班公交車，是在七點多，奶奶先送你去車站，親眼看著你上車，奶奶這心呐，才踏實。”
“好吧，那就，謝謝奶奶了。”
我禮貌的笑著致謝。
老奶奶微微一笑。
“孩子，雖然奶奶不能幫你找到你妹妹的靈魂，但是你左胸前的靈火可以。”老奶奶指著我的左胸。
那個地方，是靈火六號休息的地方。
老奶奶竟然能看見。
“她還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過段時間，等她精力恢複了，她就可以帶你去找你的妹妹了。”老奶奶解釋道。
其實，我最初的打算，就是讓靈火六號，帶我去找小愛的靈魂，但是那個時候，靈火六號太過虛弱，直接化為靈火形態，棲息於我的左胸前，之後不論我怎麽叫她，她都沒有出來。
漸漸地，我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現在經老奶奶那麽一說，我才知道，靈火六號是太累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蘇醒。
就是不知道七天的時間，夠不夠靈火六號回恢複了。
“你知道，靈火為什麽要選擇呆在你的左胸前嗎？”老奶奶神秘的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的確不清楚。
“因為，她想時刻感受到你的心跳。”老奶奶頓了頓，答道。
因為，她想時刻感受到你的心跳。
這句話，令我的心底，產生一抹異樣的情愫。
從靈火六號第一次虛弱以後，以靈火形態，貼在我的左胸前，到現在為止，也有三四次了。
當時我沒有多想，隻是覺得，可能這個地方，適合靈火六號養精蓄銳吧。
現在想來，她還真是“用心良苦”。
“孩子，好好待她，她能為你做到這份地步，實屬不易。”老奶奶突然語重心長的說道。
而我卻是聽的雲裏霧裏。
什麽跟什麽呀？
靈火六號為我做到這份地步，到底是什麽地步？
是以靈火形態，附在我的左胸前，還是輪回轉世以後，靈火六號找我找到虛弱嗎？
我讓老奶奶說的詳細一點，她卻回我一句。
“天機不可泄露。”
服氣。
回去的路上，老奶奶一拍腦瓜，“對了，差點忘了。”
“這個，是你的東西吧。”
說著，老奶奶從衣服裏，取出一顆散發著紫色光澤的珠子。
幻化珠？
靈靈給我的。
“怎麽在你手上？”我驚問。
老奶奶說是從那個萬年菩提樹邊撿到的。
原來，當我的靈魂，從萬年菩提樹飄出來的時候，這顆幻化珠，便從我的身上掉落。
畢竟，當時的我，苦的連衣服都沒得穿。
現在，幻化珠交到我手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謝謝。”收下幻化珠，我向老奶奶表示感謝。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看著鋪好的被褥，不禁想道，“或許，奶奶早就發現了我要離開，所以才單獨給我騰出一個房間。”
不然，老奶奶完全可以讓我和其他孩子，擠在一起睡覺啊。
拍了拍臉蛋，不讓自己多想，然後上床，準備睡覺。
蓋上被子，我剛合眼，忽然，一雙冰涼的小腳，搭在我的腿上，緊跟著，一雙寒冷的小手，隨即爬上我的小腹。
我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暗想不會是鬼魂來索我的命了吧？
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屏住呼吸，緩緩地拉開被子，想一探被子下，到底是什麽東東？
呼……
原來是洛璃呐。
等會兒，洛璃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
“洛璃姐姐，你的身體，怎麽這麽冰？”我抓著洛璃的小手，皺著眉間問道。
按理說，你在被窩裏麵，應該很暖和才是。
怎麽會這麽冷，難不成是感冒了？
“嘻嘻。”洛璃張開雙腿，騎在我的肚子上，然後上半身，伏在我的胸前，雙臂彎曲，摟著我的脖子，側臉貼在我的肩上，哈著氣。
這姿勢，很讓人想入非非啊。
“小悠弟弟，你回來了。”洛璃甜甜一笑。
可能是覺得不舒服，洛璃在我的身上，一直亂動，好像在調整睡姿。
我弓起腿，別過微燙的臉。
好羞羞的說，我居然會對洛璃，有了異樣的反應。
“洛璃姐姐，你怎麽在這，不回去睡覺？”抓著洛璃兩邊的柔軟的小腰，我轉移話題的問道。
因為洛璃就三個地方有衣服隔著，其餘地方，都暴露在空氣中。
幸好我就脫了風衣，否則就要和洛璃肌膚相親了。
早知道就把睡衣脫了……呸呸，我在想什麽壞事呢？
“因為晚上，我想和小悠弟弟，一起睡。”
這可不行。
明天淩晨四五點，我還想起來，偷偷離開孤兒院的呢。
要是晚上，我和洛璃睡在一起，那明天早起，不就會吵醒她了嗎？
洛璃像條八爪魚似的，緊緊地抱著我，我本來想把她推開，但似乎沒什麽效果。
索性，我就讓洛璃，趴在我的身上了。
“洛璃姐姐，你晚上跟我睡覺，那你的小夥伴，明天起來，發現你不在邊上，會擔心的。”我耐心的勸說道。
“沒事噠。”洛璃笑起來很是甜美，“隻要明天跟他們說聲，他們會理解的。”
這……我想了想，說，“我睡覺很占位置的，你跟我睡一起，我會把你踢下去的。”
“沒事，我抱著你，不會被你踢下去的。”
“啊……姐姐，我，我……我想一個睡覺，和別人一起睡，我會不習慣的。”我實在找不出別的理由了。
“第一次都會不習慣的，睡多了，就好了。”洛璃單純的笑著。
我語塞。
“洛璃姐姐，你要是不回去睡覺，那我去叫奶奶過來了。”
最後，我隻能使出殺手鐧。
“不要。”洛璃一聽我要去叫奶奶，頓時就慌了，“不要去。”
“好，要我不叫奶奶過來也行，那你就乖乖回去睡覺。”我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不嘛，小悠弟弟，我就想和你一起睡。”洛璃眨著淚汪汪的眼睛，嘟著小巧的嘴，撒嬌道。
這賣萌與撒嬌的雙重打擊，我險些就答應下來了。
但一想到明天我要早點離開，我便無視了洛璃的請求。
“我去找奶奶了。”
掀開被褥，我無情的說道。
洛璃抓住我的手腕，忽然淚目，“哥哥，洛璃，洛璃舍不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