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南方去
今年春分祭祖，注定讓所有人難以忘記。
中央大殿外，兩撥人正在緊張的對峙。
一方是堵在中央大殿前的禁軍。
一方是密密麻麻手臂上綁著白布條圍住中央大殿的士卒。
眾王公大臣大驚。
“打進來了！三王爺在哪，雍王……”
一陣箭簇攢射，幾個站在最前麵的皇子大臣被重點關照，禁軍拚命阻攔，奈何蟻多咬死象，慘死在中央大殿前，中立無關的皇子大臣紛紛站遠一點，免得殃及池魚被濺一身血。
八皇子身穿盔甲站在中央大殿門口，居高臨下帶著鄙視。
“老三，你個弑父逆賊！給我出來！”
某大臣壯起膽子嗬斥，“八王爺，你敢造反？！”
聞言，壓抑許久的八皇子暴怒。
“還有臉在此廢話！那逆子弑父之時爾等又在何處？老子為父報仇，天經地義！”
有人高喊。
“胡說！血口噴人！”
八皇子冷笑，拔出寶劍利索的將幾位看不順眼的大臣刺死。
拔劍，在尚熱的屍體官服上擦淨血跡，八皇子盡力掩飾內心的激動，那個位置仿佛近在眼前。
“殿下，該辦正事了。”
“傳令，打開宮門讓鄭將軍進來，加派人手，給我找出那個逆子！”
“是！”
天邊漸漸露出晚霞，夜幕即將降臨。
“開宮門”
打開宮門，迎接進來的不是手臂上綁著白布條的鄭將軍及其部署，而是數不清的悍卒，領頭的將軍手裏還提著一個在滴著血的人頭。
“誅殺逆賊！殺進去！”
這支隊伍很順利的打進皇宮，一路朝著中央大殿逼近。
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前方中央大殿，某白帶領三人組左躲右閃，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準備出宮，現在已經來到一處偏門前藏著，此處本來是太監出宮采買的宮門，此時少有人會注意到這裏。
偏門前有五個禁軍，一人在最中間巡遊，四人分守各處。
“不好出去了……哎！”
張元妃仿佛認命，無奈的歎息，終究還是一場空，逃不出去了，看來隻能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死。
肅王握緊手中從屍體上扒來的刀，手心裏全是汗水，深吸一口氣，看著環環鄭重其事的交待。
“環環，出去後你們帶著大白一直往南方走，記住別走官道，最好走山路，去西南方的大山裏生活，那裏有十萬大山，橫跨乾國西南至西北邊境，沒人知道十萬大山究竟有多廣闊，大山外圍還生活著古老巫族黎族等部落，朝廷的手伸不到那裏，大白曾是山中猛獸，在大山裏，他就是王，隻要不近妖族勢力範圍，定能保得你們性命，以後的生活，就靠你自己了……”
肅王說完，像個勇士般轉身離去。
“不要！”
環環拉住父親，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
“還有，不要報仇，隱姓埋名的活下去。”
肅王掙脫環環的手，提著刀衝出去，對著守門的禁軍嗬斥，“開門！本王要去城外軍營傳令，帶人來救三哥！”
“沒有雍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宮，肅王你……”
“赫！去死吧！你們快走！”
肅王揮刀，將話沒說完的禁軍士卒脖頸劃破，血流如注。
“後麵還有人，快拿下他們！”
某白立刻躬身，一個撲殺，將一名衝來的禁軍咬死，接著撲向第二個禁軍，對方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躲開，對方占著手中兵器長的優勢，與某白糾纏起來。
“快走！”
張元妃果斷拉起環環的手，不顧掙紮將她拖走。
打開偏門，終於看見外麵的世界。
某白不再與之糾纏，一個閃身，快速逃離，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隻能聽見後方肅王大喊，“吾乃大乾皇帝四皇子，當今肅王，要殺我得皇帝親自下令，憑你們這些雜碎也敢殺我？！”
關鍵時刻，張元妃頭腦反而十分冷靜，絲毫不像常年待在深宮大院的女流之輩。
“走這邊！”
穿街過巷，走到一處四周無人的空曠處。
張元妃望著四周，冷靜道：“此時各處城門必定都在戒嚴，東城門的守將是肅王的人，但眼下這時候，不敢保證他是否會叛變，現在唯一的出路就隻剩下運河進城的水路，我們走水路出城，而且，水門守將是我族兄，趁著夜色放我們出城不是什麽難事。”
環環身逢大變，六神無主，明明早上起來還好好的，此時夜幕才剛剛降臨，就要狼狽的逃出京城，有家不能回，父王生死不明，前路茫茫，今後該怎麽辦？
想著想著，環環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環環，不準哭！”
張元妃嗬斥道：“要哭，也得等出城後再哭，否則今夜，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
環環被嚇了一跳，傻乎乎的看著張元妃，如失了魂魄一般。
“生死攸關，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帶出城去，才對得起你父親……”
張元妃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出性命兩個字，或許對於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來說，此時此地，這樣的字眼過於殘忍。
“事不宜遲，晚了恐生變故。”
說完拉起環環的手，招呼大白帶路。
“大白，西南方向，大約十一二裏路，從沒人的地方走。”
某白會意，鼻腔散發氣體，開始尋找無人的小路。
“嗷嗚”
張元妃拉著環環道：“跟上大白。”
一路小心翼翼，避開街上來往奔赴的士卒，此時城中亂成一片，小規模的戰役到處都是，有些已經被控製的區域有士卒把守。
某白靠著鼻腔的特殊構造，像開著偵查儀從小路來到一處河邊，前方不遠處就是水門。
“有人來了！快藏起來！”
“架！”
一隊人馬急速跑過，兩女一狼躲在一處草叢，匍匐著身軀，不敢冒頭。
“怎麽辦？看樣子是去水門那邊的……”
環環驚慌失措，聲音帶著顫抖。
張元妃深吸幾口氣，閉上眼思考著，然後睜開，對環環道：“從水路潛出去，你會水嗎？”
環環點頭，“家中浴池很大，我……”
“那就好，找！找蘆葦，或者竹枝，很長的竹枝，要中間是空的，我們需要用它來換氣，快！”
張元妃得到答案，沒心思聽環環解釋，急忙給出逃離辦法。
“嗷嗚”
某白對著河邊某處示意。
“那裏！那裏有蘆葦蕩！”
張元妃驚喜的指著河邊，搖著環環的手臂，笑了起來。
“看來天無絕人之路！”
兩女借著夜色隱蔽潛了出去。
某白卻在水中緩緩悠悠，大大方方的出去，甚至還聽見水城上的士卒調侃。
“緊張了老子一晚上，逃跑的人沒見著，狗倒是瞧見一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