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童男童女(求訂閱)
本是歡快愉悅的氣氛,國主木侯卻突然掩面而泣,引得場中眾人驚疑。
皇后更是在旁小聲安慰。
四位皇子皇女也急忙快步行到近前,跪於左右,俱面現悲戚之色,再不復剛才的歡快。
「國主因何心傷。」
殿下,一位大漢直起身來,抱拳正色開口:「不若把事情說與我等,有諸位修行高手在此,想來定能解決國主心中的煩惱。」
「不錯!」
又有一人挺身而起,道:「我等生受國主大恩,為國主排憂解難,也是理所應當。」
孫恆放下酒盅,心中無語輕嘆。
雖說場中幾人都是真情流露,國主木侯的哭泣也不似作假,但卡在這個時候說起,卻是顯得有些刻意了。
但,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
他剛剛才吃了別人的靈果,修為更是因此增進,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拂袖而走。
掃眼場中眾人,雖大多雙眼茫然,但也有不少目光閃爍之人。
看來,明白人並不少。
「這……」
殿上,木侯放下衣袖,長長一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無妨。」
楊仙師在一旁輕揮拂塵,緩聲開口:「國主但說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哎!」
木侯閉上雙眼,在嘆息聲中,身軀都仿若矮了一截。
他聲音飄忽,仿若陷入到回憶之中,話音中更是滿帶悲傷與無奈。
「寡人幸甚,身邊有良臣良將輔佐。自繼位以來,也一直兢兢業業,唯恐百姓受苦。」
「也許是蒼天垂憐,這些年來,神木國境內一直風調雨順,未曾遇到過什麼大災大難,百姓也安居樂業,一切都蒸蒸日上。」
「直到十年前!」
說到此處,木侯的表情猛然一變,甚至顯得有些猙獰,咬牙怒道:「十年前,在我神木國境內,來了一個妖道!」
「妖道?」
殿下,有人重複了一句。
「不錯,正是妖道!」
木侯重重點頭,喘了口氣,才繼續道:「那妖道欲練邪法,需大量人之精血為媒。所以一來此地,就大殺特殺,殘害了諸多國民。」
「寡人也曾派兵前去圍剿妖道,奈何他法力太過高深,兵將們損失嚴重,紛紛折戟而返。」
「也曾求過仙長相助,奈何……,也是無濟於事!」
「父王!」
二皇子木增雙目一睜,抬頭大聲開口:「待兒臣跟師傅學好了武功,定當前去殺了那妖道,為百姓們報仇!位父王分憂解難!」
另外三位皇子皇女聞言,也是紛紛點頭,面露同仇敵愾之色。
「你這孩子!」
木侯低下頭,眼中有欣慰、有感慨。
不過還是搖頭道:「先不說你以後能不能殺的了那妖道,就是待你學好本事,也不知猴年馬月,在此期間,國中又不知有多少人家子女離散?」
「這……」
木增面色一滯。
「國主!」
坐於孫恆對面的,是那位袈裟破爛的和尚,據說是來自法華寺的惠恩大師。
法華寺,是佛門心宗的一處分支,遠在他鄉。
佛門有四宗。
心宗、密宗、凈土宗、法相宗。
此四宗,與道門的三道七宗並列,都是當世最頂尖的修行之地。
因而這位惠恩大師,也屬來歷不凡之輩。
他的一身佛門修為,不弱此時的孫恆,端坐於楊仙師下手,此時雙手合十道:「小僧一路行來,見國內的百姓一應皆好,似乎並無妖邪驚擾之狀?」
「大師有所不知。」
木侯輕輕一嘆,面帶羞愧道:「寡人與那妖道有約,他不擾神木國國民,而寡人則遣人供他驅使,做些……。」
「做些,見不得人之事!」
惠恩大師面色凝重,似有不祥的預感,沉聲問道:「敢問國主,是為何事?」
「妖道……」
國主木侯再次掩面,痛哭幾聲,才繼續道:「妖道要求,每年神木國需給他上供一千對符合要求的童男童女,用之修鍊邪法。」
「什麼?」
殿中,眾人聞言,無不悚然變色。
尤其是有著女兒的道基修士商繽,更是俏面含煞,殺氣涌動。
即使是一開始就查知國主另有所求的孫恆,此即也是忍不住面色一寒。
「諸位仙長。」
木侯雙眼含淚,似是無臉見人,但依舊解釋道:「寡人也是無法,但如若不如此做的話,那妖道就會千百倍的報復到國民身上。」
「皇城有神木陣法,還可保無恙,但寡人的百姓,又有誰來保護他們哪?」
「所以,國主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偷偷的幫那妖道偷盜本國的孩子?」
石家姐妹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朝著木侯怒道:「我們說這一路行來,別的沒碰到,倒是丟孩子的人家那麼多,更是家家戶戶都那麼緊張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這京城之中,也有些地方掛著白綢!」
「仙子切莫怪罪國主。」
維持宴會秩序的那位披甲老將上前一步,眉目低垂,悶聲道:「此事乃是朝中大臣們共同的抉擇,非是國主一人執意而為。」
「哼!」
他的話顯然不能讓石家姐妹信服,當即回以冷哼。
「以貧道看來,此事誰都不怪。要怪,就該怪那修鍊邪法的道人!」
楊仙師拂塵一甩,道:「既然他是禍根,除掉即可!這等殘害天良、心術不正的修士,我等既然遇到了,定然要替天行道趁機除去!」
「如若真的被他修成了什麼厲害邪法,以後又不知會有多少人被害了!」
「道友所言甚是。」
商繽點頭。
她雖心中惱怒,卻也不曾失去理智,道:「卻不知那妖道是何跟腳,又有什麼神通、法器?」
木侯當即開口:「那妖道自號無塵子,現居於距離此地三千裡外的陰風洞,有著一門御使黑風的厲害法術!」
「那門法術可蝕骨銷魂,不拘武道高手還是練氣仙師,一旦入內,就絕無倖免的可能。」
「除此之外,卻是不曾見過他御使什麼法器。」
「唔……」
商繽美眸轉動,道:「應是神通三昧神風,卻不知他學自何處?」
三昧神風也有許多種,高明的可削掉頂上三花,吹散無暇金丹。
弱小的也可毀山碎石、消磨血肉,根據來歷不同,不一而足。
「應是不強。」
楊仙師介面,道:「那人既然破不掉皇城的靈木陣法,想來修為也如你我一般,不過是道基初期,神通也強不到哪裡去。」
商繽點頭,道:「如若真的如此,倒也不難對付。」
她自己雖然修為不高,但丈夫卻曾是位道基中期的修士。雖然已經離世,留下來的東西可都在她身上。
這讓她有著諸多強力手段,面對同為道基初期的修士,可大佔上風。
況且,楊仙師修行數百年,一聲的神通、法術,也是不弱。
兩人聯手的話,怕就是面對一般的道基中期修士,也不畏懼
「兩位前輩、諸位道友,那妖道無塵子,在下倒是曾經見過一次。」
殿中,一人起身開口,卻是那位排在孫恆之前演武的中年乞丐。
此時的他早已換了一身正裝,洗去了身上的泥垢,卻是一位相貌堂堂的漢子。
他朝著眾人拱手,道:「數年前,在下途經烏梅國,在一個同道聚會上見過他。」
烏梅國於神木國相鄰,在那裡碰到無塵子並不奇怪,眾人當即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時,這位無塵子態度倨傲,在下也不敢前去攀談,但據說他本是寶雞國的修士,後來因惡了某位背景深厚之人,逃難於此。」
「當日他曾御使一件妖幡,內里困有上千怨魂,威勢可謂驚人!」
「怨魂?」
楊仙師聞言一笑,道:「巧得很,在下的烈陽真火,恰好克制怨魂。」
他能成為煉丹高手,豈能沒有控火之法?
「既然是因為惡了他人,逃難而來,那自然是沒有什麼背景跟腳。」
商繽面色也是顯出輕鬆之色,道:「既如此,我們斬殺此寮,想來也沒什麼後患。」
「阿彌陀佛。」
惠恩大師雙手合十,道:「斬妖除魔,貧僧願往。」
「替天行道,義不容辭!」
石家姐妹齊齊拱手,道:「我們姐妹雖修為不足,卻也願意陪前輩們走上一遭。」
有這幾位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起身,一時間大殿之中,倒有幾分群情激奮的模樣。
即使場中有幾位有著其他想法的,此時也不會拒絕。
畢竟有著兩位道基前輩在場,還有諸多同道,對付一介邪道,自是手到擒來。
現今他們吃了神木國國主的靈果,陪著跑一趟,也是理所應答。
眼見人心可用,楊仙師也從座位上站起,道:「事不宜遲,為防止有人通風報信,被那妖道逃了,我等現今就去斬妖除魔如何?」
「這……」
國主木侯伸手挽留:「仙師何必如此匆忙?何不多做籌備,計劃周詳,待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再行?」
「何須如此麻煩?」
楊仙師揮手:「國主且備好幾頭靈禽,不過數千里地,我等三五日即回!」
「至於對敵計劃,我等前去途中相商不遲!」
商繽點頭,道:「正是此理。」
她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道:「珠兒,你是留在這裡,還是隨娘跑一趟?」
「娘在哪裡,珠兒就在哪裡!」
珠兒清脆之聲,在殿中響起。
「既如此!」
國主木侯舉起酒盅,自座位上站起,滿面激動道:「寡人就在此靜候諸位佳音!」
說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