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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療傷

  宮時軒想撤手,卻已來不及,那一股寒氣自花月濃的手上傳到自己的身體上來,冰涼徹骨,比光著身子站在大雪天裏還冷了幾分。宮時軒慢慢的抱住自己,雙手和雙腳凍的不能移動,身子慢慢的僵直。意識也慢慢的模糊起來。“我要死了嗎?”宮時軒不禁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須臾間腦海中閃現出自己年邁的老爹,小布丁,自己同窗的陳文浩等人。“隻是我死了,老爹以後就是一個人了。哎!終是我不孝,讓老爹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花月濃的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身體也不似剛才那般寒冷。花月濃掙紮了一會,推開旁邊一個冷冰冰的物件,屋裏沒有點蠟燭,外麵倒是有些蒙蒙的白色,屋裏的一切看的並不真切。


  花月濃細細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現在是在一間大房子裏。花月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他暈倒前隻記得自己被百絕樓的殺手追殺,又中了毒,自己內力全失之下,隻好跳窗逃走。藏於柴堆,幸好自己運氣,不曾給前來搜查的那兩名殺手找到。隻是自己在那兩名殺手離開之後,就暈倒。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呢?還治好了隻自己的傷?難道是望月宮潛伏在長安的人嗎?

  天亮的很快,東方已隱隱露出了魚肚白。花月濃想翻身下床,不料卻觸到床邊另有一人,心裏頓時有些嫌惡。他一向甚愛幹淨,從不喜與人同睡。


  花月濃忙轉過頭去看,這一看卻不打緊,那男子的黑色上冒著白氣嗎,像是武林高手在練功一般,花月濃心下一驚,難道一位絕頂高手睡在自己的身旁,自己竟然沒有發覺嗎?


  不過這位“絕頂高手”的臉上,睫毛上竟然蒙著淺淺的白舞,像是寒冬臘月時草垛上結的霜一般。


  花月濃心裏有是一驚,“難道他也中了寒毒嗎?”


  花月濃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認出就是昨晚在夜來居的那名少年。“難道就是他救我回來的?”自己初到長安,並未認識什麽人,看來真的是這位小兄弟救了自己。


  “隻是他怎麽會中了寒毒?”花月濃思索的道。不過這寒毒甚是霸道,自己若在這裏做這些無謂的思索,可能會白白誤了這小兄弟的性命。


  一念及此,花月濃伸手去搭宮時軒的脈搏,幸好,還來得及!此時人命關天花月濃此時也顧不得平時的自己小小的潔癖。將宮時軒扶起,扒開了他的上衣。


  雖然同是男子,但花月濃的臉上還是微微一紅。但他隨即定下心來,氣沉丹田,以自己的雙手作為引導,將內力緩緩的送入了宮時軒的體內。


  花月濃修習的若水神功玄妙無比,它的缺點其實正如莫鳶紅所說的那般,修習若水神功,最忌動情。所以莫鳶紅先是以香為引,自己再上演了一場美人計。為的,就是引的花月濃情動,內力全失,那她擒拿花月濃毫不費吹灰之力。可是莫鳶紅卻想不到花月濃不近女色,自己的美人計不禁對他無效,反而讓他認出了自己。浪費了絕佳的機會。


  望月宮現任的宮主聽說已將若水神功修煉到第七層,便是情動也不損內力了。


  過了一刻,宮時軒的頭上升起了嫋嫋的白氣。像是燒開了一大鍋子水一般。


  花月濃的一張清俊的臉看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落下,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花月濃忙撤掉一隻手,宮時軒從來沒有修習過武功,自身的經脈自然與花月濃的不同。如果是花月濃的自身的經脈是大江大河,丹田是海洋的話。那宮時軒的身體的經脈就如同是小溝渠一般,將大江大河的水全部灌入小溝渠之中,那小溝渠豈能裝的下?這這樣輸下去,宮時軒非全身經脈斷裂而死不可。


  花月濃見他身體恢複些許溫度,忙將手撤了下來。


  宮時軒臉上睫毛上的霜像是見了高掛的豔陽一般迅速的消退留下下去。


  花月濃見了此景,忙鬆了一口氣。


  此時已是大清晨,陳文浩今天竟反常的沒有睡懶覺。一大早就起身到廂房來看宮時軒。


  一打開宮時軒的房門。宮時軒竟然不在床上,陳文浩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嘀咕了幾句,“這小子,一大早的跑哪裏去了?莫不是回家了?”


  陳文浩邊走邊想,順手推開了花月濃所在的房間的門。


  花月濃急忙轉過頭去看,陳文浩驚的張大了嘴巴,合也合不上。


  宮時軒光裸著上身,坐在床上,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另一個男子,坐在他後麵,清俊絕世的麵容,清雅出塵的氣質,身上的衣服雖然齊整,但頭發淩亂,臉有不自然之色。


  陳文浩幹笑兩聲,趕緊關上房門,“你們繼續啊!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花月濃剛想解釋,陳文浩已走出門去。花月濃的的解釋落到了肚子裏,隨即一想,自己就是解釋他也未必理解。又搖了搖頭作罷。


  宮時軒發出一聲悶哼。睜開了眼睛。


  房間裏的陳設頗為雅致。一張雕花的桌子,旁邊擺放著幾張太師椅,一個白底青花的大瓷瓶裏插著幾朵盛放的花朵。窗戶透出了亮光進來。宮時軒想到,這地府也是有白天的嗎?地府的房間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房間呢!

  宮時軒轉動了一下身體,自己的身體也不冷了,也是自己死了,自然是感覺不到寒冷了。


  花月濃心裏微微一喜,問道,“小兄弟,你醒了!”


  宮時軒心裏奇怪,昨天晚上不是聽哪個大夫說,花公子已經沒有大礙了麽?怎麽花公子也到陰曹地府來了?對了,花公子身上那麽冷,定然和自己一樣,都是被凍死了。


  宮時軒轉過身體,驚喜的問道,“花公子,你也來了!”


  花月濃雖然感到奇怪,但出於禮貌,還是點了點頭。


  宮時軒心裏頗為感慨,沒想到自己和花月濃都被凍死了!不過這樣也好,黃泉路上還有花公子相伴,也不寂寞啊!

  花月濃見宮時軒的臉上忽而悲,忽而喜。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是看他衣裳,於是出聲提醒道,“小兄弟,你的衣裳。”


  宮時軒一看,自己的衣裳被脫到了腰處,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隻是在花月濃前,卻失了禮數。


  宮時軒忙向花月濃告罪一聲,伸手去穿自己的衣裳。不料一觸到自己的肌膚,竟然還是溫熱的。宮時軒又捏了自己一下,“哎喲,好痛。”隨即驚喜道,“花公子,我沒死,我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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