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隨便你
看著艾倫坐上車,車子開離街道,卉葉鬆了口氣,將後背貼到了牆壁上。
阿爾伯特回頭看著她,問道:“沒事吧?”
卉葉打開了他的手,朝他叫道:“怎麽可能沒事?”
艾倫身上散發著的魄力太強,真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如何同他在一起生活的。和別人跑掉也並不讓人覺得奇怪。
但卉葉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會是艾倫的軟肋。
顧淩說給她聽的時候隻是輕描淡寫,仿佛此種事情在他的生活圈中稀鬆平常。
手腕被抓的太痛了,阿爾伯特拉著卉葉到燈下,看著她的傷處。
他的神情看上去認真,五官同雕刻般,她從來不曾忘記……
“公園裏有水,以防萬一,最好做一下應急處理。”他看向卉葉,後者連忙移開了視線,抽回了自己的手。
“……這算暴力行為,我可以請求賠償吧。”卉葉抿了抿唇,沉聲道:“你們這是要一唱一和,就為了將小炘從我身旁帶走是嗎?”
“我對艾倫來這裏的事並不知情。”阿爾伯特凝視著她,一字一頓道:“炘,我很喜歡你給他取的名字。另外我要為早上的事向你道歉,我不應該指責你,對你提出——”
“倒也不必。”卉葉打斷了他的話,抱臂道:“我想過了,小炘應該不介意有父親參與他的生活……”
阿爾伯特勾起唇角。
月亮隱在雲後,他的聲音低低啞啞,問道:“你也不介意?”
“為了小炘的話……”卉葉看向別處。鎮靜下來啊!
“隻是為了他?”
“……有什麽問題?”卉葉抱臂,離開了男人的領域範圍,回頭道:“如果你的存在對小炘沒有任何幫助的話,我會立馬讓你離開。”
“我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卉葉說著往回跑。
阿爾伯特連忙上車,也不開走,隻是讓車緩慢地一直跟在她的旁邊,直到看她進了家門。
“你回來了。”元棋翼在房間裏,見卉葉神情有些不太對:“發生什麽了?”
卉葉趴在床邊,看著卉炘的睡臉,她不自覺地露出微笑,緩緩道:“以前我不知道當母親是什麽感覺,還覺得那些說如何愛自己孩子的人都太誇張,經曆過後才有感覺,將他生下來是我生命中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我的媽媽也會這麽想嗎?”
“當然!”卉葉走到元棋翼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而且我也很感謝她能夠生下你,謝謝,小翼,我很高興你在我身邊。”
“……阿葉,你有時候很坦率,有時候又很別扭。”
卉葉挑了挑眉:“我哪有?”
元棋翼笑了。
隔日,元棋翼去上班,卉葉則在家中帶卉炘做語言訓練。
她按照醫生要求的,開始帶卉炘練習發音,她指著巨大的字母念出聲,卉炘呆呆地看著她,沒過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站起來要往其他地方跑。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麽無聊的事應該不會有什麽小孩喜歡吧。
“不許跑。”卉葉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不喜歡這個還有。”她開始播放讓卉炘感興趣的聲音:“風的聲音是什麽樣的?”
卉炘看著他沒說話。
“就像這樣——”卉葉開始模仿風吹的聲音,兩次之後,她看卉炘笑了出來。
孩子的笑很幹淨,卉葉也不禁笑了出來。
持續學習發聲一個小時候,卉炘看上去完全不累,他一個字沒說開始自己嘩啦啦翻著冊子,反倒是卉葉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往後靠倒在沙發上。
卉炘還是嬰兒時和所有嬰兒一樣不會說話,她通過神情和動作揣摩他的飽餓倒不難,可現在她反倒不知道要怎麽同他交流了。
一個人自說自話久了真的好傻。卉葉晃著水杯,撐著腦袋看向卉炘。
不知這樣的日子要持續多久……如果他永遠都不會說話會怎樣呢……
周三上午,和景司一約好九點,他八點就到了。
卉葉剛準備吃早餐,門鈴就響了。卉炘見她起身,也就跟著過來了。小小的男孩踩著毛茸茸的拖鞋,手裏抱著水杯。
卉葉拉開門,見景司一站在門口。他難得沒穿西裝,而是穿著襯衫和夾克,依舊一身黑。
這個男人不管穿什麽都很合適,卉葉不禁在心裏感歎道。
“你來得真早。”她抱臂道。
“我一向準時。”
卉葉本沒想請他進門,但一直讓他站在門口也夠奇怪的。她看了他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一雙拖鞋,回身往房間裏走:“進來吧。”
景司一邊換鞋邊看向卉炘:“男孩,早上好。”
卉炘望著他,沒有說話,轉身跟著卉葉進了房間。
景司一走進房間,見卉葉將早餐擺上桌。他一下抱起卉炘,將他放進了兒童座椅裏,在被抱起的瞬間,卉炘“啊”地叫了一聲。
“恩?‘啊’是什麽意思?”景司一熟練地幫卉炘係好圍脖。
卉炘把水杯放在桌上,抿了抿唇,臉鼓起來了一些。
“他不喜歡別人不打招呼就抱他。”卉葉說著端來卉炘的早餐餐盤。
景司一從她手裏接過盤子:“我來喂他,你吃你的。”
卉葉的手一頓,鬆開了盤子:“他自己會吃,不用喂。”
“你會自己吃飯,了不起。”景司一將盤子放到卉炘麵前,抬手就拍了拍他的頭。
卉炘擰了擰眉頭,卉葉以為他要“哇”地叫出來,沒想到他竟沒反應,而是用手拿起盤子裏的蘋果塊。
“你還在用手吃東西?”景司一問道。
“他會用叉子、筷子和勺子,而且他還是小孩子,偶爾用手有什麽問題?”卉葉看了他一眼。
“我沒想提意見。”景司一無奈地勾了勾唇角,見卉葉咬了塊麵包就回到了廚台前。
“你在做什麽?”
“午餐。”
“可以到外麵吃。”
“我不放心他吃外麵的東西。”
“我來做。”景司一來到她身後,按住她手中的刀柄,順帶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幾乎將卉葉圈在懷中,她的呼吸微滯,連忙退開到一旁:“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