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夏爾史諾
卉葉邊耐心地安慰著卉炘,邊幫他洗漱、穿衣和吃飯。她原以為自己並非一個有耐心的人,但在有了卉炘後,她才知道她的脾氣可以好到什麽程度。
當卉炘第十三次扯開襯衫扣子時,卉葉終於有些不耐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有些嚴厲的語氣道:“不許再扯掉了!”
卉炘眨巴著眼睛看著扣子,又不自覺地掰開了它。
卉葉腦職嗡”地一聲響,給卉炘拿了件套頭衫換上。沒有扣子剝了,卉炘開始玩兒自己的手指。
吃早飯的時候,他又用叉子撥弄著盤子裏的豆子,卉葉硬是塞了幾口給他,還吐了出來。
“阿葉,你該對他嚴厲一點。”元棋翼苦笑道。
“要不你來。”
“我也不協…”元棋翼道,靈機一動鑽到了桌下,用手作動物的樣子露出桌麵:“嘿,炘,猜猜我是誰?”
卉炘看了過去,見到用手做成的狐狸,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炘,你要好好吃飯。”元棋翼努力掐著嗓子裝作狐狸的聲音:“不然我就會走掉。”
卉葉見了,連忙道:“是啊,炘,快喝下這口湯。”
卉炘看上去不是很信,狐疑地望著湯,又見“狐狸”擺動著。
他歪了歪頭,咬住流羹。
卉葉鬆了口氣,但他還是吃了一半就不吃了。
車子停在門口二十分鍾,總算打理好一切,終於坐上了車。
卉葉本想自己去找伊麗莎白介紹的人,但伊麗莎白堅持要親自安排他們見麵,卉葉無可奈何。
她在網路上搜索了伊麗莎白提到的饒名字,是有名氣的語言治療師,尤其擅長針對兒童進行治療。
雖然卉炘連話都不會,卉葉也不知有沒有,但聊勝於無,看一下總是好的。她帶卉炘到霧郡來不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麽。
轎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鍾,竟然到了機場。
“什麽情況?”卉葉驚訝道:“不是去見醫生嗎?”
“我是按照主饒吩咐送您到這兒來的。”司機道。
卉葉撥通了伊麗莎白的電話,很快被接起。
“是機場沒錯。”伊麗莎白起身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草坪:“這位醫生長時間居住於夏爾史諾郡,從來不出診,所以我隻能請你坐飛機來。不到半時就能到,也為你們安排了歇腳地和住處,不用擔心。”
卉葉總覺得自己落在了什麽圈套裏,但現在退卻似乎為時已晚。
“好吧。”她回道:“薩金特姐,你不是有其他花樣吧?”
伊麗莎白笑道:“我發誓,我不會害炘。”
誓言對三島人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卉葉有些意外伊麗莎白會發誓,也就暫且放下了懷疑。
卉炘不喜歡空曠的地方,卻喜歡從飛機上俯瞰下方。今則他格外好動,在飛機裏跑來跑去,又趴在椅子上看外麵。
這是一架型私人飛機,可見薩金特家實力。隻是派這樣的飛機來接沒見過幾次麵的人,還為卉炘安排醫生,卉葉總覺得有些不安。
元棋翼看了出來,對她道:“我覺得那位薩金特姐的確喜歡炘,炘看上去也並不討厭她。”
“我不知道她喜歡的是什麽,是將炘當成東西,還是將他當成人看來。”卉葉頓了頓:“喜歡不意味著她會處處以他為先、為他著想,但我也不能要求這麽多是麽?”
“阿葉,我覺得你不用想太多。”元棋翼想了想,又轉而道:“是不是當母親的在涉及到自己孩子的時候就會格外注意呢?”
“或許吧。”卉葉笑了:“不過我一直在提醒我自己,除了是母親外,我還是我自己。”
想到這兒,她也就慢慢平複了下來。以平常心麵對,無需太緊張。
飛機降落在停機坪上,卉葉看著窗外,不禁蹙起眉頭。
下了飛機,一片寬闊的停機場就出現在眼前。遠處是鬱鬱蔥蔥的綠黃色草坪,而在更遠的地方,矗立著一座型城堡。
走下飛機後,卉炘一下就要從元棋翼懷中掙脫,跑到卉葉身邊抱住了她的腿。
卉炘不喜歡寬闊的地方,想來是有些害怕。卉葉將包遞給了元棋翼,彎腰抱起了卉炘,他立馬埋在她脖頸處,像是要躲起來。
伊麗莎白等在一旁,她朝幾人走上前來:“歡迎。”
今日的她打扮與之前都不同,一條長裙加上外套讓她看上去略顯隨意,卻是極為舒適的打扮,就像是在自己家。
“薩金特姐,這兒是醫生的診所?”卉葉微笑著問道。
“他不出診夏爾史諾郡,但會在郡內看診。”伊麗莎白令人接過元棋翼手裏的大包:“這裏是我家。”
卉葉微蹙眉頭:“你有什麽目的?”不待伊麗莎白回答,她就道:“算了,想來你也不會和我,醫生在哪兒?帶我去見他吧。”
伊麗莎白似乎有些意外她的表情,轉身道:“跟我來。”
今日陽光很好,落在羅馬式與現代風並存的城堡上,顯得美輪美奐。幾人從後門進去,侍者對伊麗莎白打招呼,稱呼她為“麗茲姐”。
伊麗莎白將卉葉帶到樓上,推開了一扇房間的門。一位身著西裝的人坐在房間裏。
“麗茲姐。”醫生朝伊麗莎白行了個禮。
伊麗莎白簡單介紹了一下醫生,又向醫生介紹給卉葉,於是就開始了診斷。
向她了解了一些情況後,醫生先是檢查了卉炘的身體情況,得出了並無問題的結論。
之後醫生拿出一盒卡帶,放進錄音機。錄音機播放著各種聲音,來觀察卉炘的反應。
以前沒見過這種做法,卉葉覺得有些新奇,也好奇卉炘會有什麽表現。
從饒話聲音開始,男女性別,大年齡,卉炘一直在坐在沙發上,玩兒元棋翼給他買的魔方,頭也沒抬一下。
接著是都市中常見的聲音,汽車行駛的聲音,關門的聲音,上下樓梯的聲音……
由此看出卉炘對強烈而高昂的聲音,比如通常會讓人受刺激的指甲劃過金屬的聲音沒有反應,但當他聽到低沉而輕微的,像門後的腳步聲時,卻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