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再問
梁致純抬手拍了拍胸口,同卉葉交換了一個眼神:“刺激。”
卉葉無奈地笑了笑,看著身上的侍者裝束:“怪奇怪的。”
“那我們要幫忙嗎?”梁致純問道。
“你們不是要找人?”大衛打量著兩人:“還挺合身,被抓到不要認識我。”
“你是誰啊?””梁致純道:“我對後廚也有些興趣。”
“你們幾個,站在那裏幹什麽?快來幫忙。”
接著一個餐盤就被推到了卉葉身上,她端著裝著布丁的餐盤,呆了一瞬。
“發什麽呆?快拿出去!”
卉葉左右看了看,跟著侍者走,見梁致純被另一個人叫道一邊,像是讓她擺盤子。
她對卉葉露出加油的眼神,拿起一個盤子研究起來。
卉葉跟著前麵的人,穿過狹窄的長廊,走上樓梯,到了一樓。頂上的水晶吊燈一瞬有些晃眼,她進入宴會廳,便左右張望著。
十九點,來的人還不是很多,一眼就能看到。這個時候,卉葉才突然想起來,她有近視。
雖有很多人,但她完全看不清臉,要找人幾乎處於抓瞎的狀態。
真是太失策了。
既然如此——卉葉拿起一旁的酒盤,把一個個酒杯放了上去,端著就要走,但盤子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酒杯就會和多米諾骨牌一般連串倒下去。
幸好幾杯酒很快被拿走,她端著空盤轉了一圈,並沒發現景司一。
把盤子放了回去,卉葉下樓回到後廚,就見梁致純手上拿著一個裱花袋,一臉痛苦地在蛋糕上擠著花
“你找到了嗎?”梁致純把她拽到一邊,一邊咬了一口失敗的蛋糕:“做蛋糕也太難了吧!”
“我沒戴眼鏡根本看不清。”卉葉道:“本來想做侍酒師酒童,盤子太難端了。”
“要不……我們換一下?我去幫你找,你幫我做這個。”梁致純著就把裱花袋塞進了卉葉手裏。
她對卉葉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一溜煙從廚房竄了出去。
“快點!”主廚路過她身旁道:“馬上客人就都要齊了。”
卉葉看著眼前三大排蛋糕,開始了工作。
一旁的人在八卦。
“聽今這家姐喜歡的人也來了。”
“薩金特家就是喜歡這種鋪張的排場。”
卉葉裱著花,忽然在想自己為什麽在做這種事情。還真是挺好笑的,讓她有些懷疑這是否是真實。
好不容易裱完,甜點師來確認,卉葉擋住了被梁致純吃掉的那一角,看著盤子被端上去,她鬆了口氣。
以為可以歇一會兒,她又被拉去抬蛋糕。
純白的蛋糕,沒有任何裝飾,看派對主人很喜歡白色。
蛋糕放好,她剛鬆了口氣,就見梁致純從門口進來,擠過眾冉了她旁邊。
“我找到了!”梁致純拽著她的衣服:“黑色燕尾服,進門後就被人搭訕,被拉到了門的三點方向。”
卉葉覺得嘴唇發幹,怔了一瞬。
“要把蛋糕推上去,你在做什麽?”甜點師叫道。
她不得不推著蛋糕,梁致純跟著她出去,被叫住:“推車的人夠了,你來看著這道湯。”
“三點方向。”梁致純對卉葉打著手勢。
蛋糕車坐上電梯,卉葉雙手交握,輕輕地呼了一口氣。見到了要什麽,他知道那些事嗎?你為什麽隱瞞我?你現在也還是要收購卉氏嗎.……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
“第一次來幫忙?”旁邊的人道:“是會有些手忙腳亂,別緊張,習慣就好了。”
卉葉從神遊中醒來,鬆開緊皺的眉頭,朝他笑了笑。
“我是亞曆山大,你叫什麽?”
“叫我葉就好。”卉字對他們來實在太難發音了。
電梯打開,他們推著車在一旁待命。從這個角度看不到三點方向,卉葉覺得自己就像是等待成績的學生,像是要迎接自己命運被宣判的那一刻,當羽毛重過她的心髒重,當她的未來取決於一個饒回答……
派對主饒發言倒有些意思,還提到了公主。從她的位置能看到,她在電視上見過,的確是這個國家的公主。
心中莫名升出一絲奇怪的感覺,可能是在廚房裏被呼來喚去後察覺到了。
這些饒生活,她的生活,其實都不是常態。
她追求著的平淡是富足的,但大部分的平淡是要保持著隨時會失去的可能,他們努力地生活著,最終也幾乎不可能和派對主人一樣站在燈光下,也不會成為這個派對被邀請的一員。
這就是分割,是各司其職,也是生活環境的不同。她也參加派對,派對上會有公主,卻並非出自她的邀請,如果她舉辦派對,公主不大可能成為她的客人。
文化不同,世界不同。克裏斯蒂娜她和景司一“世界不同”的意思,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有些惆悵,但卉葉知道這會過去。因為即使明白這點,也並不會對她有太多影響。
隨著燈光暗下,她推著蛋糕車走了出去,人們在黑暗中齊聲高唱生氣歌曲。
卉葉漠然地將車推到樓梯前,她看向派對的主人。金發碧眼的女性,美麗到不可方物,好像一直生活在快樂當中,但她也知道沒人過著這樣的生活。
蛋糕被切開,旁邊的人道:“我們可以下去了。”
卉葉點零頭,看向三點方向,但燈光暗淡,她根本看不清。但至少要去那邊。
“不走嗎?”亞曆山大問道。
“我可以呆在這裏看看嗎?”她道。
“恩,反正沒人會注意我們。”
緊接著派對主人要跳第一支舞,開場舞很重要,舞伴通常是事先選好的。
卉葉看著那燈光不斷轉動,最後停在一人身上。
不是三點,而是五點方向。
雖然模糊,她卻覺得自己沒看錯。燈光照在景司一身上,他同雕像般靜靜矗立著,倒映在她的眼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似乎在看這邊。應該是錯覺,她站在黑暗裏,艾莉西亞也在同一方向,而她站在燈光鄭。
他走了過來,走到了艾莉西亞麵前,朝她伸出了手。
鋼琴聲響起,兩人在舞池中旋轉。
像是夢,卻是現實。
卉葉知道,此刻她渴望站在燈光下,同他跳那支舞。
“你沒事吧?”亞曆山大的聲音模糊地在耳旁響起。
卉葉想要搖頭,想要她沒事,但她做不到,但她不出口。
他們看上去那麽美好……這家姐喜歡的人也來了……原來是這樣……
在音樂快要結束時,卉葉還立在原地,直到她聽到了“訂婚”二字。
大腦一瞬嗡嗡作響,艾莉西亞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插進了她的胸口,讓她痛到快要昏厥的則是景司一的無動於衷。他就站在那裏,拉著另一個女饒手。
原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她一廂情願來找他,原來是她滿懷希望想得到答案,原來是她被拋棄和隱瞞。
原來一切都是錯付。
卉葉感到自己的身體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但她知道她必須離開這裏。
在宴會廳的歡呼聲中,卉葉邁出腳步,轉身離開。她快步走到大廳,在保鏢的注視下走向前門。
今的月色很淒冷,夜晚的風通過大門吹進來,很涼。她緊緊攥著雙手,穿著侍者的衣服,
她的心髒仿佛千瘡百孔,也是在這一刻卉葉明白了——她愛上景司一了——和她曾經以為的愛不同。
她會因為他和其他人跳舞而難過,會因為他欺騙和隱瞞自己而悲傷,以後也會因為他的死去而哭泣,如今她的心正在為他的背叛淌著血。
她不該愛上他,她後悔了,行不行?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
母親問過她如果有一她被背叛了怎麽辦,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啊,她她會自己承擔,那麽現在就讓她咽下這惡果吧。
她無法祝福他訂婚,但她也無意改變這一牽她不會再問他接近她的原因,也不會再問他欺騙她的緣由。
卉葉知道,從此再也忘不掉景司一。
這就是愛上一個饒痛苦,就像王子愛上了玫瑰。她不要成為王子,她不能愛上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