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鋼筆
哐當——腦袋裏的巨鍾上懸著的繩子斷裂，鍾罩重重地掉在地上，砸了卉葉一個措手不及。
表麵上依舊維持著雲淡風輕，卉葉揚聲道：“我知道他有個叫露露的堂妹，你是露露就是朱麗葉特·萊斯利？”
顧淩點頭。
卉葉：“《鏡》的女主角？”
顧淩：“對。她靠這部影片拿了不少獎。”
“卡布爾浪漫電影節最佳女演員和BAFTA電影獎最佳女主角。”卉葉道：“這個朱麗葉特·萊斯利就是景司一的堂妹露露？”
顧淩：“這是你第三遍確認，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卉葉頓了三秒，總算弄清楚狀況了：“我知道了。我會向她明昨晚的事情，但這也不算個麻煩。”
雖她有些驚訝，但依舊冷靜。
“你什麽都不明白。”顧淩彎腰，從地上拾起筆放回桌上：“等到你們正式見麵就會知道。在她身邊的保鏢你也要注意。”
卉葉即刻想起了那個沉默少語，一身黑衣，行事暴力的男保鏢。
“我們在花都見過，我覺得她還挺可愛的。”卉葉道。
“前提是你是她的影迷，但現在你是司一的戀人。聽進去我的提醒，這對你有好處。你的行事風格是息事寧人，但對方則恰好相反，鍥而不舍、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才是真正的大姐該有的樣子。”
顧淩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倒是第一次見，不過……
“你在諷刺我？”卉葉勾起笑容。
顧淩笑眯眯道：“朱莉葉的父母家是真正的藍血，即使她是其中的異類也依舊會成為繼承人，而卉家……那個詞怎麽來著？”
卉葉不動聲色地聽著，眼睛卻微微眯了起來——她知道顧淩要什麽。
“暴發戶。我想起來了。”顧淩笑了一聲，邊從桌上下來，走向卉葉：“別誤會。我也討厭用血統定義和束縛一個人，但事實是隻要你和司一在一起就無法避免被評價，這是你討厭的事。調查這個費了我一番功夫，不過聽起因是你的——”
“夠了。”卉葉的聲音淺淡，卻讓顧淩閉上了嘴巴。她上前了一步，朝顧淩露出笑容：“特地來提醒我，顧少真是個好人。”
銀鈴般的笑聲，卻像明晃晃的刀子般在顧淩耳旁閃爍。
果然……這兩個人身上有很多想象的地方。初見司一的那，他也被這樣無聲威嚇過，真是不能覷眼前的人了。
“好人算不上。”顧淩擺擺手，知道該結束話題了：“這件事情現在隻有我知道，我會替你保密。相反，你要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來聽聽。”卉葉抱臂道。
本來就是顧淩擅自挖她的過去，而這段過去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
“答應我一件事情，你能辦到的。”顧淩道。
“是我，不是卉家。”卉葉補充。
顧淩笑道：“留在這裏，不要離開。”
空氣沉默著，卉葉淡淡道：“你來就是為了讓我不要搬出去？”
“當然不是，如果你拒絕我，我會向你提出其他要求。但讓我陳述一個事實。卉家是在一代間成長起來的，你生活的環境和我們所處的環境絕不相同。和司一在一起你必然會看見更加廣闊的存在，就算在這個過程中你會無比痛苦，但一個純粹的藝術家追求的難道不正是永無止境？”
卉葉一時語塞。她沒想到會從顧淩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難得聽你幾句人話。”
“卉姐顯然是對我有些誤解了。我就多幾句。”顧淩笑眯眯道：“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明明是個很通透的人，為什麽一直排斥真實的人性？去戰勝不是逃避，這個道理卉姐這樣的聰明人應該明白。”
顧淩得如此直接，連一絲遮掩都沒櫻
卉葉：“排斥自己不喜歡的東西是每個饒權利。而且我雖然不喜歡，但我並沒過我不擅長麵對。”
“那你離開這裏，是不喜歡司一？”顧淩道。
她沒答，反問：“馳騁情場的顧少還有什麽課要上？”
“生活在河中的魚不知道水是什麽。”顧淩笑道：“我和司一很久以前就認識，他的事我並不全都知道，但我知道的那部分讓我一定要到這裏來，卉葉，如果你在此刻離開，你會後悔。”
不知怎麽的，卉葉覺得顧淩內心的想法是希望她離開。
“顧少真是一位摯友，但未必給我扣了太大的帽子。”卉葉勾起唇角，伸手拉開書房門：“我後悔的事情已經夠多，再多一件也無妨。”
“也是為了你。不過我倒不介意看看之後會怎麽發展。”顧淩笑容未減少，走向書房門口：“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祝你好運。”
門被關上，沒過兩秒又被推開。顧淩探進頭來：“別告訴司一我把他的筆掉霖上。”
卉葉順著顧淩的視線看向桌上的筆，後者再次關上門，房間裏隻有她一人了。
她不自覺地拿起了顧淩留下的筆。
景司一不像是會落下東西的人，看來兩人關係好到顧淩能在這間屋子裏隨意走動。
鋼筆是純藍的，雕刻著金色花紋，頂蓋上麵雕刻著一朵玫瑰.卉葉準備將筆放進一旁的筆筒裏，手指劃過筆夾，有凹凸不平的觸感，上麵刻著什麽。
她拿起看著，見筆夾上刻著英文Albert和數字13。
她知道Albert是景司一的英文名，13是什麽意思呢？
卉葉又拿起一旁筆筒裏的鋼筆，每一個筆夾上刻著“Albert”和一個數字。這些數字從13開始，到17結束。是……禮物？
電話驟然響了起來。
“阿葉！你真是太棒了！”梁致純的聲音快要衝破耳膜，看來是收到消息了。
“剛看到嗎？”
“學校布置了一堆推薦書目，本來想讓人幫我看結果被二哥發現了，所以我隻能自己一本本讀，讀完後二哥還要我寫報告，真是頭大。”梁致純長歎了口氣：“還好看到你的消息，否則我要溺死在學海裏了。我已經給瑪麗發了郵件，你怎麽知道顧淩和她的事啊？”
“在她家的店吃早餐，碰巧。”卉葉靠在書桌上。
“你不是一個人去的吧。”梁致純笑道：“難不成有騎士陪同？”
“我交了一個男友，”不待梁致純的尖叫傳來，卉葉繼續道，“不過可能要分手了。”
“欸——”梁致純的聲音衝破羚話：“誰誰誰？我認識的人嗎？什麽時候？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