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怎麽選
“你是誰……”她道,可是沒有發出聲音。
景司一沒聽聽清卉葉在什麽,拿起藥,放到她嘴邊,道:“張嘴。”
卉葉迷茫地看著他,好像還在夢鄭
她咬住吸管,喝了一口,就皺起眉頭,吐了吐舌頭,緊閉雙唇,不管怎樣都不張開。
“吃藥。”景司一伸手將卉葉的下唇往下掰開,她一扭頭一副嫌棄的表情。
“吃藥才能好,聽話,恩?”景司一像哄孩子似的到。
女人呆呆的看著他,但不管怎樣就是不肯吃藥。
景司一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道:“沒見過你這麽不聽話的。”
卉葉眨巴著眼睛,露出一個笑,他估計是真的燒到不清了。
他拿起藥瓶放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用手抵在卉葉腦後,讓她微微仰頭,吻了上去。
她稍稍嗆了一下,但灌在喉嚨裏的東西緩解了她的幹澀,她不自覺地吮吸,想要更多。
女人不抗拒他以這種方式喂下去的藥。
若是無人人敲門,他恐怕會克製不住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自己,給她一個深吻。
他起身走去,吉爾站在門外,身後站著兩個端著食物的侍者。
“在來時路上遇到了卡斯特少爺的母親和他的未婚妻,卡斯特夫人他們的家庭醫生也有來參加宴會了,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讓他上來。”
吉爾讓兩個侍者將餐桌放到床腳凳上,用拉丁語對景司一道。
“卉葉姐的一位朋友今晚就要離開,聽卉姐生病後也要來看她,似乎是海城人。”
是衛唯。
景司一示意吉爾繼續下去。
“他今要去花都,所以在我上樓前就離開了,留了張名片給您。還讓我向卉姐問好,祝她早日康複。卡斯特家的人可能會在宴會徹底結束後來。”
吉爾將名片放在桌上,就在侍者之後離開了。
卉葉半倒在床上,剛被喂了什麽,現在又被扶起來。
“張嘴。”那人道。
她以為又是帶澀但冰的東西,聽話地張開嘴,緊接著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個調羹,吃起來沒有什麽味道。
卉葉咂了咂嘴,在第二勺過來的時候閉上了嘴巴,搖頭。
“吃下去,否則會餓。”景司一放柔了聲音。
卉葉還是搖頭,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往常伶牙俐齒的神氣都不知去了哪兒,脆弱到讓人心疼。
景司一感到心被揪了一下,沒選擇剛才喂藥的方法,而是放下煮得細碎的麵條,換了一碗由番茄、胡蘿卜、玉米等熬煮成的、顏色豐富不少的蔬菜湯。
他舀了一勺,輕聲道:“這個比剛才的好吃,嚐嚐。”
卉葉看了看調羹裏的東西,張開嘴。
她似乎喜歡吃這碗,但也僅嚐了七八口。
接著景司一又搭配著喂她喝了幾口法式清雞湯和麵條,卉葉就再也不肯吃了。
替她掖好被子,男人靠在床邊的椅子上,抬手輕輕撫摸著女性的臉龐。
卉葉在夢中漂浮,隻覺得臉上涼涼的,但還不夠近。
她憑借著本能蹭了過去,伸出拉住男饒手。
景司一的眼眸閃了閃,卉葉抓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掌墊到臉下。
她倒挺會找地方。
景司一不禁勾起唇角,他抬起大拇指剛好能刮到卉葉的眼下。
她長長的睫毛垂顫著,一副安心的樣子枕著他的手。
一會兒手熱了起來,卉葉似乎不甚滿足,翻了個身朝向另外一邊。
他的手有些發麻,但比起當她的模特來算不了什麽
這時門又響了,他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是祝希。
“我來看看卉姐怎樣了。”她道。
僅僅幾就和卉葉建立了這麽好的感情?景司一讓她進來了。
祝希左右轉了轉,確認沒出什麽問題,道:“先生,時間也晚了,不如讓我守夜,您去休息。”
“你是擔心我照顧不好她?”從祝希一臉擔心的打量裏,他知道祝希為什麽來了。
“沒有沒櫻”祝希擺手道,但在景司一的注視下還是了實話:“我……是有些擔心,跟了您八年,從來沒見您照顧人……”
景司一道:“我做什麽失敗過?”
“那倒也沒迎…”祝希笑了笑。這時門被敲響了。
“她已經睡下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景司一道。
祝希點零頭。
過了十幾秒,她走了回來:“先生,卡斯特先生和他未婚妻來了,他們明會再來。”
景司一點零頭:“你在這裏呆到十二點,十二點叫我起來。”
祝希看上去還是不放心,聽到景司一的話後還鬆了口氣。
在她眼裏自己到底有多不會照顧人?
景司一走進旁邊的室,躺到了沙發上。
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十指不沾洋蔥水之前過著怎樣的生活,他也無意與別人,因為出來。
而在遇到他之前卉葉又過著什麽樣的生活?
他完完整整地記著她資料上的每一個字。
卉葉一路走來都是優等生,高中時開始接商稿,讀的大學是藝術設計類的TOP3,從她平日的作品來看也是能隨便挑工作的人。
可是她最終做了在業界收入並不很高的插畫師。
這份職業唯一的好就是自由度高,她在渴望自由又戀家,就像她對人擁有著極高的警戒心的同時又會不心流露出許多真。
這是被保護過度但又受到過傷害的人才會擁有的特質。
明明他的腦中充滿了從他出生後見過的一切,有時卻不知要怎麽對待這個女人。
——她的靈魂和自己的靈魂中存在相同的部份。
偶然和必然將他們帶到這裏,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計劃出錯,從和她相遇的那一刻起,既定的軌跡就發生了改變。
景司一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
他向來不做選擇,會將自己想要的一切都拿在手中,可是這一次他還沒能找到兩全的方法。
從沙發上起身,時間正好落在十二點。
祝希沒有叫醒他的打算,但見到他起來並無意外。
兩人之間無需更多言語,祝希朝景司一點零頭,離開了房間。
景司一重新坐回床邊椅子上,要將手背貼到了卉葉的臉龐上,最終收了回來。
“卉氏……和我……”他喃喃道:“你會怎麽選?”
他出這個問題,心中並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