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報菜名
晚飯沒吃,卉葉回了公館。意料之中,景司一沒回來,兩人連話的機會都沒櫻
隔她就要飛去花都,在那兒呆上半個月。
她可以發短信,也能打電話告訴景司一,可明明住在同一間房子裏卻見不到麵,更不想通過冷冰冰的電子設備話。
不知怎麽的,卉葉覺得胸口悶悶的。
從前是她工作,易南毅每定時發短信、打電話,對她噓寒問暖,讓她覺得煩。
景司一倒好,也是追著後麵,要負責。
她同意搬來後,給她提供了一個優越的住處就不見蹤影。
這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被人冷落的滋味。
這正常嗎?她還真成了住在雇主家的畫家。
不對,能擺脫他,她該高興才對啊……
回到房間,手機響了,卉葉飛快拿起來。是讓的短信。
不知怎麽的,她有些失望。
讓·德·卡斯特是卉葉大學時的同學,兩人不同係,是在選修課上認識的。
頭一次見麵,讓就對卉葉表示了好感,成了她的朋友,還準備來參加她的婚禮。
一個月前,卉葉在社交網路上發布了自己取消婚禮的消息,讓留了幾個痛心疾首和擁抱的表情,表示他可以扮新郎。
他總和卉葉開這樣的玩笑,卉葉已經習慣了他的的作風。
這條短信中則寫道:親愛的葉,我後才能到花都,期待和你見麵:)
沒有一個錯字的中文。在畢業後的兩年間,他的書麵語好了不少。
卉葉也回了他一個微笑,把手機扔到了一邊。
她簡單收拾了東西,下樓到了客廳。她不信今她等不到景司一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一點時,吉爾從執事屋來,見卉葉靠在沙發上,頭歪向一邊。
“卉姐。”他輕聲道。
卉葉一下抬起頭來,手裏的書“啪嗒”一聲掉到霖上。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吉爾:“幾點了?”
“十一點。您不休息嗎?”
“沒事。”
“您是在等少爺回來?”
“……明一大早就要走,我想今和他一聲。”
“少爺恐怕還有段時間才能回來。您可以打電話聯係他。”
“不用。既然他在工作,我還是不打擾了。”卉葉著拿起書,擋住臉打了個哈欠。
吉爾給她準備了茶點,卉葉吃了一些,繼續靠在沙發上看書。
她平日睡得早,很少熬夜。困意不斷襲來,在昏昏沉沉時,她好像聽到腳步聲,撫摸過她頭發上的手無比溫柔。
眼皮動了動,卉葉慢慢睜開了眼睛。
俊美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一雙碧綠的眸子在暖光下顯得極為深沉。
她眨巴著困倦的眼睛,坐了起來。現在幾點了?
男人穿著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看上去有些疲憊,似乎剛回來。
“你要去花都?”景司一坐在沙發扶手上:“為什麽不和我?”
他突然接到吉爾的電話,卉葉還沒睡,於是留下叫苦連的顧淩,立馬趕了回來。
“我有機會和你嗎?”卉葉淡淡道:“連人都見不到。”
“你有我電話。”
“吉爾你在工作,我可不想打擾你。既然你知道了,我去睡了。”卉葉拿起身上的毛毯,往樓上走去。
景司一起身,同她一起往樓上走去:“生氣了?”
“我生什麽氣?”卉葉回頭看他,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你一直都這麽晚才回家?”
都淩晨一點了。
“今比平日早。”景司一道。
“是麽。”卉葉著推開房間門:“辛苦了,晚安。
門外的男人一手按住了門,卉葉動作一頓:“還有事?”
景司一抬手撫上卉葉的頭發:“抱歉。”
卉葉沒想到他會出這兩個字,一時有些發愣。眼前這男人是她認識的和道歉最遠距離的人之一。
“向我道什麽歉?”
“我……”景司一頓了頓。
他清楚地知道卉葉已經存在於他的心裏,可想到往後他或許會做許多傷害她的事,或者他已經在做,就又將把她擁在懷中的衝動死死壓了下去。
他沒想到她會等他等到這麽晚。麵對她清澈的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輕了下去。
“我有太多要處理的事情,沒花時間陪你。”景司一淡淡道。
“我們又沒什麽關係,陪什麽?”卉葉淡淡道:“對了,我今回家相親了。”
景司一的眉頭不著痕跡地動了動,俯視著她:“怎麽樣。”
他似乎篤定什麽都不會發生。
卉葉露出燦爛笑容:“對方我真可愛,風趣幽默,像畫上的人一樣。而且他一下就發現我有男性恐懼症,不愧是學心理學的。”
景司一沉默了一會兒:“我本科讀了物理和經濟,master拿到商業與法律,doctor是社會學,還有一個MBA。”
聽他和報菜名一樣報出專業名稱,卉葉已然把相親的事情忘在了腦後。專業跨度也太大了,這個人是才嗎?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景司一著,極其自然地走進了她的房間。
卉葉轉過身,看著他的背景。
年齡和她想的差不多。
男人麵龐俊美有餘,卻很是冷肅,加之混血,她一直覺得不是二十後半就是三十出頭。
卉葉:“那你是幾歲博士畢業的?”
景司一坐到她房間的沙發上:“二十四。”
卉葉轉了轉眼睛。
自己如果本科畢業後繼續讀書,一年碩士,三年博士,那也是二十四歲拿到博士學位。
和他的差距似乎沒那麽大。想到這裏,卉葉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
她骨子裏有著爭強好勝之心,讀書時會熬夜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是矚目的焦點。
讀的高中是卉斯曄投資的私立學校,升學率能排海城前五。豐厚的獎學金吸引了不少寒門學子,反倒來這兒讀書的權貴子弟屈指可數。
除了她外,也就是梁致純。
大學時卉葉選了藝術,高中時她參加過那所學校的夏令營,感覺很不錯。但那是一所純藝術學院,也就無法接觸到其他領域。
這男人竟然拿了跨度這麽大的學位,這也就能明為什麽書房裏有那麽多類型和各種外文書。
而且他頭發看上去還挺茂密,卉葉有些好奇。
她也坐到了沙發上,道:“我對你讀書時的事有些興趣。”
景司一撐著腦袋斜靠著,一隻手搭在沙發背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想聽故事我可以,你用什麽交換?”
卉葉抿了抿嘴唇,起身道:“算了,我不聽了。”
“今太晚,改日吧。”景司一彎起嘴角,拉住她的手道:“你要在花都呆半個月,我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卉葉扯回手,見男人眼中玩味意味,沒好氣地:“自己解決,別忘了,我們是雇主和畫家。”
“啊,沒忘。但你也知道,我有潔癖。遇到你前也就算了,但現在能解決我問題的人隻有你。”男人抬眼看著卉葉,一雙碧綠色的眸子染著暖黃燈光,宛若寶石般熠熠生輝。
“我看你是累暈了。”卉葉走到床邊:“你走吧,我要睡了。”
景司一回頭看著她,最終起身走出門去。
在他離開房間前,卉葉又開口道:“上次在商場裏碰到的那對姐妹,她們家破產了,你知道嗎?”
景司一回頭看著她,語氣平淡:“我看過甄氏的財報,早晚會出問題。”
“哦。”卉葉應了一聲,收回視線。
雖然她不知道男人是做什麽的,隻隱隱感覺與公司經營有關,但他看上去沒參與這件事。
當時她和易南毅取消訂婚後,卉斯曄隻是打擊了甄家,破產什麽的,應該不會這麽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