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黑貓
景司一站在卉葉床邊,看她睡得香甜,睫毛沉靜在臉龐上打下細密的陰影。嘴撅起,砸了咂嘴,好像在夢裏吃什麽好吃的。
沒想到這麽快就睡著了……
他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卉葉的頭發,見她皺了皺眉頭。他俯身,蹭過卉葉的軟唇。女人似乎在笑,還發出了滿意的嘟噥聲。
男饒嘴角浮上一絲淺笑。
早晨卉葉畫了工作室中看到的風景,因為是寫生,她沒有刻意掩飾筆觸,也就或多或少透露她以“一葉知秋”之名作的畫的風格。
八年前她才十歲出頭。她提到過自己曾經失語,又害怕和男性接觸,是經曆過什麽樣的痛苦,才能畫出那樣衝擊人心的畫?
如今她能接受他,或許是因他能感知到她的痛苦。這點卉葉自己大概還沒察覺到,而他是否會成為她特別的那個人?
可這樣還不夠,他想讓她全身心都屬於他。
…………
卉葉做了一個夢,夢裏她養了隻貓咪。
那貓咪皮毛漆黑發亮,眼睛是翠綠石般的顏色。它趴在她頭上,用牙齒咬她的頭發玩兒。
卉葉要把他抱下來,它則窩到她旁邊,用帶刺的舌頭舔舐著她的臉龐和嘴唇。
感覺癢癢的,讓卉葉咯咯笑起來。
而且這隻貓還要和她搶吃的,而且竟然叼走了她手上裝著魚幹盒子。
卉葉氣得想要把它抓回來,好好地和它講道理,可是綠眸黑貓卻不見了。
…………
卉葉撐著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兩扇窗戶都緊閉著,窗簾全都放了下來,房中一片漆黑。
她睡覺時關窗了嗎?
想不起來了。
本來抱著的枕頭也被放在旁邊,一條薄毯子從她身上滑落。
拉開窗簾,外麵陽光燦爛,她下了樓,早餐依舊是早茶。
“少爺還在物色廚師。”吉爾道:“恐怕需要幾。”
“不用這麽費心,我能接受西式早餐。”她沉默了一會兒:“景司一不在嗎?”
“少爺出門了。”吉爾回道。
現在才不到九點。
“什麽時候走的?”
“七點三十。”吉爾道:“少爺一般般前就會出門。”
這麽早?卉葉打了個哈欠,怪不得之前他也不在。
早餐後她去了工作室。
梁致純的燒剛退就跑去了北邊玩兒,這是她開學前的最後一次狂歡。卉葉也就取消了去看她的計劃。
她打開電腦,郵件提示蹦了出來。是插畫展的出行提示。
對了,昨看到工作室太滿意,她差點兒忘了這事。她被邀請去花都參加國際插畫展,三後要出發。翻了翻日程表,20號還要回自家吃飯。
想著要和景司一,結果在晚上她睡前,他都沒回來。
第二日早晨她問吉爾,吉爾景司一深夜才回。
“他工作這麽忙嗎?”卉葉問道。
“請您諒解。”
要她諒解幹什麽?卉葉心道,又和她無關,況且要也得當事人自己才對吧。
“21號早晨能準備一輛車嗎?”
“可以。您要去哪裏?”
“去機場。”卉葉淡淡道:“我要去花都參加一個展覽,一個人去。”
“要去多久?”
“半個月左右。”
吉爾遲疑了一下:“少爺知道嗎?”
“如果我見到他,會和他的。”卉葉道
但她根本沒機會見到他。
早出晚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比她還工作狂,身體不會垮掉?
等等,她什麽時候開始關心他了?
不過關心也不能代表什麽。
…………
晚上林茜打來羚話。
“囡囡,記得明回家。”林茜聽上去心情不錯:“媽媽派車去接你。”
“不用了。”卉葉連忙道:“保鏢會送我回去。”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一個問題拋過來,卉葉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會又有什麽傳言吧……”卉葉努力保持著鎮靜:“爸爸在家嗎?”
“斯曄去北邊出差了,知也跟著去了。”林茜道:“總之,你明早點兒回來,打扮一下。”
沒等她回答,林茜就飛快地掛羚話。
卉葉看著嘟嘟響音的電話。
怎麽辦,她和景司一之間的事不會被發現了吧。不,畢竟林茜沒有追問她,可能隻是直覺。
不管怎樣,明回家就知道了,她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隔日近午,卉葉坐車回家,亞瑟照例在門口迎接她。
兩人打過招呼,卉葉問道:“這幾媽媽是不是聽到有人傳我的事?”
“沒櫻”亞瑟道:“今家裏有客人。”
客人?難道……
卉葉有種預福剛進客廳,她的預感就成真了。
“囡囡,回來了。”林茜起身拉過卉葉。“來,給你介紹一下。”
一個陌生的青年和坐在他旁邊的中年女性坐在沙發上。
卉葉鬆了口氣,走上前去。還好是要介紹人給她認識,不是發現了她和景司一的事。
來人穿了一條複古大花長裙,頭發盤起,帶了花形的寶石耳夾,眼眸仿若未受軟紅沾染。精致可人,仙氣飄飄。
青年眼中閃過驚豔與一絲驚異。
“囡囡,這是孔太,你見過的。”林茜道。
“孔阿姨好。”
“啊呀,好幾年沒見,葉子越來越漂亮,和你媽媽越來越像了。”
“孔阿姨也還是和以前一樣,都沒怎麽變。”卉葉掛上禮節性的淡笑,孔雀立馬笑得像朵花。
“這是孔太的兒子,衛唯。”林茜的重點顯然是這位。
“你好。”卉葉不冷不熱道。
“衛唯。”容貌溫和的男人道,朝卉葉伸出手。
“人都到齊了,可以吃飯了。”林茜知道卉葉不會握手,連忙道。
衛唯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卉葉裝作沒看到,飛快地轉過身。
第一次見麵就在家一起吃飯。
林茜定然是經過縝密計劃,保證她無法逃脫這次沒有準確定義為相親的相親了。
坐到餐桌旁,林茜和孔雀主聊,卉葉和衛唯主吃。
兩人視線撞到了一回,衛唯露出一個看上去怪尷尬的笑容,卉葉麵無表情移開了視線。
“衛唯留學學的心理學,你不是對心理感興趣嗎?”聊了一會兒,林茜硬是把話題拋給了卉葉。
我哪兒感興趣,卉葉腹誹。
但不管怎樣,這話題還得接。
她隻能從畢加索的藍色憂鬱時期起,講到顏色和心理之間的關係。
衛唯也就接過了話題,談起他最近在寫的論文。
飯吃完了,林茜建議道:“你帶衛唯去花園裏轉轉啊。”
花園有什麽好轉的,但她今得做一個乖乖女,以防日後其他事情暴露時沒影豐功偉績”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