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閑談
“隨你怎麽,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和你在一起~”調整了語氣,卉葉道:“另外,我暫時不去畫肖像畫了。”
“暫時是多久?”
“不確定。”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了片刻。
“卉葉,我對你負責,是希望你成為我的戀人。”
戀人……
手機放在耳邊,卉葉的呼吸滯了一瞬,睫毛輕輕顫動。
“昨的事我不會和其他人。”景司一緩緩道:“我給你時間考慮,一周之內答複。”
“……”卉葉雙唇微啟:“我還有事,放電話了。”
她幾乎是逃避般結束了通話,拖鞋一踢地麵,椅子飛快地向後滑動。
戀人……起來,她和易南毅是怎麽確定關係的?
記得是一次看完畫展後,他送她回去。在她下車前,易南毅問“我們算在交往嗎”,她愣了一下,“你覺得是就是吧”。易南毅看上去很開心,拉住了她的手,問是否能吻她,她拒絕了,抽回了自己的手。
有戀饒話林茜就會打消給她安排相親的念頭,當時她是這樣想的,而她並不討厭易南毅,也就同意了。
求婚時也是如此,“我們也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你有考慮和我結婚嗎”,“嗯……為什麽不呢”,於是兩人就這樣訂了婚。
她沒對任何人過“願意”或是“不願意”,想來,也沒有人問過她的意願。
有很多人對她表現出好感,不少人直接“我喜歡你”,屈指可數的人問她“你怎麽看我”或是“你喜歡我嗎”,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我希望你成為我的戀人”。
為什麽?是哪裏出了問題?
心情莫名低落下去,卉葉抬手按在頭上,剛吐了口氣,手機又響了。
“還有事……?”她接起羚話。
“阿葉?”梁致純的聲音傳來:“誰惹我葉不開心了?”
“啊,致純……”卉葉踩住地麵,讓椅子停下來,坐起身道:“剛接了個甲方電話,以為他又打來了。”
“甲方好對付啊,直接把稿子甩他臉上就行了。”梁致純飛快給出了建議。
“我會考慮的。”卉葉忍俊不禁。
“阿葉,來參加我的生日趴吧!”
“你的生日不是九月?”
“九月我就去上學了,我哥想給我提早辦,慶祝我二十,就16號晚上,你也來吧~”
兩人認識後,梁致純每年必叫卉葉去參加她的生日派對。
高中時卉葉以有事為由推脫,大學時她在海外,最近兩年梁致純在海外交換,也就沒開。
現在也算認識多年,彼此熟悉且信任,又都在海城,她不去就有些沒道理了。
“二哥不會來很多人。”那頭梁致純又道:“你來吧~知的請柬已經發給他了~”
她多年沒參加過在海城舉辦的宴會,既然這次人不多,去一次也無妨。
“16號是下周?你的禮物我還沒準備好呢。”
“沒關係,你來了我就高興!”梁致純知道卉葉同意了,笑道:“那就好啦~”
此時有個電話插進來,通話被暫時打斷。
是景司一。
卉葉果斷掐斷,重新回到和梁致純的通話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梁致純被叫去吃飯,這邊保鏢也上來提醒卉葉到了午餐時間。
放羚話,卉葉看了看未接,景司一沒再打來。
真是沒恒心……什麽要她成為戀人,就是這種程度而已?
…………
16號下午,卉葉回了自家。
姐弟倆都被請去參加梁致純的生日趴,所以叫了認識多年的造型團隊來。
還好身上的痕跡都消了,否則就要編造磕撞到聊謊言。
“好多年沒看到卉葉姐了。”造型師笑道:“真是完全變成美人了呢。”
“上一次見是什麽時候?”坐在旁邊的卉知好奇道。
“好多年了,那個時候我還沒帶徒弟,現在眼角都有皺紋了。”發型師接道,編著卉葉的頭發:“卉姐和一少的卷發都是遺傳了太太,既柔順,又好打理。”
卉葉的心髒像是被重重敲擊了一下,發型師也意識到自己了什麽,動作僵住,臉色慘白。
房間裏一時鴉雀無聲。
卉葉從鏡中看向造型師:“沒關係,在媽媽麵前注意就好。”
瞥見卉葉黯然不少的神情,卉知岔開話題:“姐,你知不知道Delicieux被收購了。”
“廣播上聽到了。”
“Delicieux不是彭家的嘛,聽彭家所有人都從海城搬走了。”
“搬走?”
“爸的。”卉知來了興趣:“收購方是格諾斯維爾,一個家族企業。霧郡的,姐,你知道嗎?”
卉葉拿著衣服,進了更衣室:“規模挺大吧,但家族成員很低調,我沒怎麽了解過。隻是好像從平民到貴族愛用,隻有想不到,沒有他們沒涉足的領域。”
“那麽多產業管理起來肯定很麻煩,肯定還會有家族鬥爭。”卉知也進了更衣室:“姐,你知道彭家……”
接著卉知開始開始講述Delicieux這個家族企業的內部鬥爭史。
上世紀末,彭生和他出生在花都的妻子在海城創立了Delicieux,專產醬料。
他們的醬油用的是秘密配方,剛生產不久就占據了市場銷售額首位。
彭生去世得早,他有兩個兒子,長子彭風,次子彭雨。
兩人共同管理公司,擔任董事長的雖是哥哥,但弟弟不斷拉攏彭家遠親,讓他們加入集團,掌握股份,借機把哥哥彭風拉下了董事長的位置。
近年彭風去世後,彭雨讓彭風的兒子加入董事會安撫人心。
彭風還有一個女兒彭真真,去年剛成年就成為董事,為彭雨驅使。
但有野心的不止彭雨一人,這幾年Delicieux內部鬥得血雨腥風,經營狀況日益下降,又出現信譽問題。
格諾斯維爾集團看準時機,不斷收購彭氏家族手上的股份,上周正式簽署了協議。
卉知得激情澎湃,走出了更衣室。
他穿著藍底暗金紋西裝,係著領結,背頭讓他成熟了不少,又透著貴氣。
房間裏的人輪番將他誇了一番。
卉知站在鏡子,女仆替他整理著衣領,他繼續道:“相比之下,格諾斯維爾實在太神秘。幾年前董事長出了車禍,他兒子做了代理董事,但到現在董事長的位置還是空置。聽上去就有內情。”
“不定呢。”卉葉的語氣略帶敷衍,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太美了!”造型師不禁感歎道。
卉知也看去,驚豔之情溢於言表,一時忘記自己要什麽。
精致的臉龐,沉靜的表情,束領酒紅長裙,肩上有暗紋裝飾,長紗垂落手臂,染成黑色的卷發悄然垂下,充滿異域的神秘風情,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女仆給她戴上銀色耳夾,卉葉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像在看另一個人。
距離上一次參加宴會,實在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