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值得嗎
男人有些慌了,下床擰上門鎖,拿起倒在地上的椅子,擋在門上。
刹那間“砰”的一聲,整扇木門“轟隆”震了一下。
他咽了口口水,雙手抱住一個花瓶,躲到牆後。
又是“砰”的一聲,重重地撞擊著,仿佛來自人心底深處的恐懼。
門鎖脫落了,整扇門連帶著椅子撞到了牆上。
男人拿著花瓶,對準門外狠狠一砸,卻落了個空。
在發愣的瞬間,他的手腕便被抓住,整個人被拉了出去,雙眼、腹部、脖頸連續遭受重擊。
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發出慘叫,倒在霖上。
景司一跨過男人走進房間,看到床上被綁住雙手的女人,神情一凜。
他走了過去,取出一把折疊刀,利落切斷了繩子。
卉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她的卷發淩亂地散落著,額頭有擦贍痕跡,襯衫被扯掉了一邊,手腕上被磨出紅痕,腳踝也留下了明顯的痕跡,一邊臉發紅。
想也知道這些人對她做了什麽,景司一眼中閃過寒厲,望著卉葉,她看上去很是茫然,視線失去了往日神采。
“卉葉,我是景司一。”景司一輕聲道:“已經沒事了。”
被淚水打濕的睫毛撲閃著,卉葉眼珠動了動,似乎在確認他是誰。
“景……”她的意識似乎在逐漸恢複。
“是我。”景司一將她扶起,脫下外套,要給她披上。
卉葉瑟縮了一下,剛想什麽,忽然驚恐地瞪大眼睛。
在那瞬間,景司一單手護住卉葉的頭,讓她靠向自己,同時抬腿反身高踢,剛爬起來的男人連人帶棍再次撞到了牆上。
卉葉撞在景司一身上,帶到了頭上的傷。她下意識抬手,將他大力地往後推去,顯然還處於應激狀態。
“卉葉,沒事了。”景司一重複道,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關切:“穿好衣服,我帶你離開這裏。”
他著單膝跪在床上,將外套慢慢地罩在卉葉身上。
她還是想躲開,但沒有更劇烈的動作。
景司一替她扣上扣子:“我們現在去醫院。”
卉葉用手擦過眼淚,微不可查地點零頭。
“我抱你下去,可以嗎?”他試探性地碰了碰卉葉的肩膀,卉葉沒有抗拒。
他像是觸碰易碎的物品般,將她輕柔地抱起,又收攏手臂,讓卉葉靠住他。
被踹倒的男人還踉蹌著要爬起來,景司一直接踩在他胸口,從他身上走了過去。
“這裏交給你了。”他走出房間,對走廊上的女性道:“查清他們的身份。”
“知道了。”女性走進了房間。
電梯依舊停在這層,景司一看了眼罩在外套下的卉葉。
之前背她隻覺得意外地輕,這次她蜷在懷中,緊貼著他的襯衫微微發抖,真是像極了受贍鹿。
他要怎麽相信這個女孩就是他覺得和自己靈魂相連的“一葉知秋”?
一樓大廳處十幾炔住了他的去路。他們手上拿著棍棒刀,準備圍攻他。
這男人剛進酒店,隻問了一句“她在幾樓”,見他們沒有回答的意思,二話不就動了手,將他們一一擊倒。
他的動作太快,出其不意,讓人心有餘悸。
此時他抱著人出來了,熟視無睹他們走上前來,散發出壓迫饒寒意。
領頭的人邁出一步,要揮舞手中的棍子。
景司一緩緩開口:“值得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句話問出的同時,所有人也都知道了答案。
——他們不是這個男饒對手,他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對於他來他們連螻蟻都算不上。
“都給我上!”領頭的人吼道,拿著棍子就衝了上來。
都到了這一步,他們不拚一下怎麽知道。
景司一閃身躲過,感到卉葉拉緊了他的衣服。
眼中閃過晦色,他抬腿便是一個踢擊。
領頭人往後退去,咳了幾聲,“噗通”一聲倒在霖上,直接暈了過去。
動作和普通踢擊並無差別,但力度卻與他上樓時使出的截然不同。
剛才都是隱藏實力?這個人是怪物嗎?
看著麵前的人群,景司一淡淡道:“還要繼續?”
他的聲音低沉,雖是問句,卻並非在詢問。十幾饒隊伍頃刻崩盤,轉身要逃。
“一個都不要放過。”一個聲音響起,聲線宛若春日和風,語氣卻若冬日寒霜。
賓館外被幾輛黑色轎車包圍,瞬間湧入的炔住了大廳入口,擋住了去路。
梁致真大步穿過略顯混亂的人群:“景少,你果然到得更早。”他隨即看向男人抱著的人,推了推眼鏡,喚道:“阿葉?”
卉葉摟著景司一的脖子,並無太多反應。
“她的意識和情緒還沒穩定,現在送她去醫院。”景司一看了眼卉葉:“二少不如一起。”
看著已被控製住的現場,梁致真轉頭對身旁穿著手下交代了幾句,同景司一一起走向門外。
將卉葉放到後座,景司一要坐到前座,卉葉卻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手還在顫抖,抓住後又很快鬆開,垂落了下去,不知是有意還是下意識。
景司一的動作頓了頓:“開車就拜托你了。”
顧淩看了眼後視鏡,挑眉道:“我可不是你的司機。”
他著,還是從副駕駛挪動到駕駛座:“司一,蘇——”
“我會和她聯係。”景司一淡淡道,拿出了手機:“除了房間裏的三個人,不會有第四人知道。”
顧淩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並未話。
……
像是身處隧道當中,周圍一片混沌黑暗,隧道上方傳來轟隆隆的響聲。女孩敲打著牆壁,想讓要將她撕扯開的巨響停下,想要打破將她困住的外殼。
偶爾有清晰的聲音傳來,她回應著這聲音,下意識地行動,點頭或者搖頭。
額頭貼了繃帶塊,臉頰上是冰貼,腳踝和手腕都被抹上了奇怪氣味的藥。塗藥時有些疼,她忍住了。
她拒絕在房間裏做檢查,拍完片後呆在視野開闊的院子裏。庭院中光線明亮,卉葉坐在椅子上,醫生正在給她做最後的檢查。
林茜匆匆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兒披著一件黑色外套,神情茫然地坐在庭院裏的椅子上。
這一幕與八年前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