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調查（二）
“阿葉，我讓人去看了。”梁致真的語氣有些沉重，預示著不好的消息：“研街的監控室也被燒了。係統修複的可能……不大。”
“……是嘛……麻煩致真哥了。”卉葉捏住電話，的不安從心底冒了出來。
“律師到了嗎？”
“應該快到了，不用擔心。”
“景司一也在？”
“嗯……”
“把電話給他，我和他幾句。”
卉葉看向景司一，他雙手插袋站在一旁，側臉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接收到她的視線後，他也看了過來，目光沉靜。
“好。”卉葉吐出一個字，把電話遞了出去。
景司一看了眼電話，不問緣由，直接拿了起來。
“景司一。”“恩。”“我會記住的。”“沒問題。”
短短幾句，他結束了通話，把電話遞還給卉葉：“再聯係一下你的律師。”
卉葉撥通了律師的手機。
十分鍾前還了話，現在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
她不禁蹙起眉頭。
是沒電了嗎？
察覺到卉葉的表情，景司一不動聲色道：“怎麽了？”
“……打不通我律師的電話。
記者到場，研街失火，還聯係不上律師。結合其他，不得不懷疑這也是易南毅的手筆。
“走吧。”景司一道：“你不用話，交給我。”
他的神情鎮定，看上去很有把握。
明明等律師來了就走，大概是梁致真拜托他留下來的。
卉葉不經意地掃過他的手，雪白的繃帶纏繞，尖銳的石子不僅劃傷了他的手，也劃開了她的心。
“是啊，也不能就這麽一直等下去。”卉葉道。
就算他在場不會有實質性的用處，也能讓她安心一些。
卉葉拄著拐杖，跟易南毅去到一樓的一間辦公室鄭
房間內已站著兩個陌生人。一個三十出頭，渾圓富態，一看就是吃多了油水的模樣；另一個拿著紙筆，坐在一旁的桌上，應該是做筆錄的。
“卉姐，我叫吳嘉，是這個分屬的隊長。”富態男人笑眯眯道：“今請你來也是多有冒犯，請諒解一下哈。”
“這是你們的工作，我明白。”
“每個人都和卉姐這樣通情達理，那我們的工作就順利多了。坐吧。”吳嘉示意道，幫她拉過了椅子。
卉葉柱著拐杖，經過他拉開的椅子，坐到了正對麵的位置上。待她坐好後，景司一坐到了她的旁邊。
通常來，治安人員才會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不知卉葉虛實，吳嘉隻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在開始前前哈，這位先生是？”他看向景司一。
“我是卉姐的律師景司一，接下來的調查我都會在場。”景司一把手機放到桌上：“這是一次非強製的詢問，卉姐有權保持沉默，我也會隨時對問題提出異議。現在可以開始了。”
一副反客為主的語氣，自我介紹也不做，還真是大牌。
吳嘉剛要提出異議，易南毅搶先道：“你的律師不是女的嗎？”
卉葉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場麵一時陷入沉默。
“景律師，您誇張了哈。”吳嘉笑了笑，轉向卉葉：“我問您幾個問題，您回答我就成了，不會有需要律師出場的時候。”
卉葉點了一下頭。
吳嘉示意筆錄人員開始，問道：“請問您與甄莉女士是什麽關係？”
卉葉“……”
吳嘉咳嗽了一聲：“您在何時得知甄莉女士流產的事？”
卉葉：“……”
“卉姐，您不話我的工作可就繼續不下去了。”吳嘉示意筆錄人員停下。
卉葉：“……”
景司一她有權沉默，那她就使用沉默權，看看事情會如何。
“卉葉，你現在怎麽不話了？”易南毅見她不語，以為占了優勢：“之前不是否認、狡辯、你什麽都沒做嗎？”
吳嘉拍了拍易南毅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卉姐，這麽和您吧。”他皮笑肉不笑道：“醫院的攝像拍到了您，甄莉女士也指認過了，人證物證都在。隻要您好好配合，我們可以盡快結束。”
卉葉：“……”
景司一彎了彎嘴角。
有沉默權，她還真就不話了。這個女人還真是很清楚什麽時候做什麽會對自己有利。
“證據？”他淡淡道：“有查證屬實的證據就提交報告申請批捕，我的委托人沒時間浪費在你的虛張聲勢上。”
額邊滲出冷汗，多年的經驗讓吳嘉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這個男人身上。
同卉葉一起走進來時，他還隻是花瓶般的陪襯。但如今，男饒手指仿佛搭在了扳機上，隻要自己出令他不快的話，他就會立刻扣下扳機，將他打回原形。
隻要這個男人想要，僅僅是短暫的對視，他的對手就會成為被獵人盯上的動物，不得不在往後的日子中反複陷入同一個夢魘：有一枚對準自己的子彈已經上膛。
墨鏡擋住了卉葉的表情，她也和對麵兩人意外。
景司一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她的不安也莫名地消失了。
“自導自演出的證據當然無法查證。”她道。
易南毅猛地站起身，椅子差點兒翻倒。他一掌拍在桌上：“卉葉，這個時候你還嘴硬？！”
卉葉透過墨鏡看著易南毅，冷道：“研街的大火燒得真及時。”
“研街？什麽意思？”
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想和他多了。
吳嘉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邊的冷汗：“證據嘛，我們當然還在查證，要是易姐肯道個歉呢，這件事易先生也不會繼續追究下去。大家都各退一步嘛。”
他叫人去公寓就是為了直接把卉葉帶來，讓她根本沒有聯係其他饒時間。
按照安排，記者會在門口拍到她走下治安車的照片。按易南毅所，卉葉會服軟，選擇息事寧人。
看來是誤算了，誤算了易南毅好話的程度，誤算了卉葉帶來的人。
“盡管繼續。證據未能查實，我們會考慮以誣陷和敲詐勒索報案，”景司一看了眼吳嘉，“也會考慮檢舉瀆職。”
他接著轉向易南毅：“易先生，你在知道我的委托人身份的情況下叫來了記者。這件毫無根據的事可能會給她和她的家族帶去不良影響、造成損失。若是出現此種情況，卉家的律師會有所行動，那時道歉無法解決任何事。”
“當然，我隻是告知繼續下去的後果。”景司一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上的手機，平靜道：“還有問題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