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茶
卉葉打開盒子,盒中空空如也,空留一股香味。
……可氣。
景司一從後視鏡看去,他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像是個貪吃的孩子般露出失望的表情,同剛才咄咄逼人判若兩人。
卉葉抬眼看到男人正從後視鏡裏看自己,立刻收斂了表情,把盒子放到一邊。
她望著後視鏡裏的綠哞:“你是混血?”
“你的問題太多。”景司一著,突然打了個急轉彎。
卉葉往一旁倒去,差點兒撞到玻璃。
他是不是故意的?她哪裏問了很多問題?
“請開慢點,我不想做餓死鬼。”卉葉用手撐著臉頰,望向窗外:“這不公平。你知道我是誰,我卻對你一無所知。”
男人沒回答,她也沒同他下去。她一般早上般三十前一定會吃早餐。現在九時過半,已經餓到沒力氣了。
又沉默了一段路,景司一道:“到了。”
車外是掛著燈籠的紅色飛簷閣樓,門口兩具石獅子威風凜凜,睥睨著所有來客。這茶樓乍看像是古跡,宏大而充滿魄力,卻大隱隱於剩
“愣著幹什麽。”景司一見卉葉駐足,回頭道。
卉葉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
“景少。”剛進陵就有人迎了上來。
卉葉見到這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對方看到她,也愣了一下,隨即轉化為笑意:“卉姐,歡迎。”
她並不意外這人知道她,雖她並不認識對方,隻是驚訝於這在海城少見的男扮女裝。
此人身材高挑,穿著花色旗袍,黑色長發高高盤起。長相明豔,帶著一股妖冶,一眼看去一雙妖嬈鳳眼給人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這人愣住,肯定是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就連卉葉自己也沒想到。
這是梁家的會所——有橋樓。
會所不對外開放。梁致純現在都不能隨意從正門出入,她自然也沒來過。
景司一到她到這兒來喝茶,是為了告訴她他與梁家有來往吧。
大廳無客人,妖冶男人帶著他們往樓上走:”景少今要點些什麽?
“問她。”
卉葉微微皺眉,她又不知道這兒有什麽吃的。
見她為難,男人問道:“卉姐平日習慣什麽口味?有什麽忌口的嗎?”
“我不吃辣,其他倒沒什麽。”
“明白了。”男人將兩人帶到包間:“二位稍等。”
諾大房間,裝潢古色古香,一扇紫檀屏風隔成了兩處。屏風共四扇,鏤空處雕龍騰流雲,四扇上工筆起線,畫了春夏秋冬四景,描繪精細。
景司一在放了抱枕的靠背椅上坐下,隨即有人走來,將茶具在桌上擺好,給景司一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
卉葉慢吞吞地走了進去,繞到屏風另一邊,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服務員走來,燙了一遍茶碗,給她倒了杯花茶,清香四溢。接著在桌上擺了碗筷,一樣過了一遍熱水。
這是個女***員,打扮和剛才那個男人差不多,但胸前別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柚子。
卉葉拿起茶喝了一口,出於職業習慣,觀察起屏風來。
坐下沒一分鍾,身著旗袍的服務員便走了進來,把籠放到了桌上。
卉葉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蝦餃皇吃下,意識到之時已要下筷夾第二個了。
同種食物吃多了會膩,她生生停住了,轉向下一個。
服務員不斷端上新的茶點,吃了十種,她已經六分飽,但還有一半沒嚐。
品種太多,還沒吃就容易涼,涼了不想吃,但吃不完就要浪費。
她喝了一口花茶,解膩的同時增添美味的餘韻。輕呼出一口氣。
美味的食物總是讓人心情很好,如今她填報了肚子,就放鬆了許多。
“你不吃?”她朝屏風那邊道。
“你不是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用餐?”景司一的聲音傳來。
卉葉:“……”
她過,也的確是這樣。
可是麵前還有這麽多,不吃會涼,她看不得浪費。
反正吃飽了,她的氣差不多消了,也姑且相信真是誤會。
“今不介意。”卉葉道:“就當最後的早茶。”
“這個比喻不太吉利。”景司一著走過屏風,在卉葉對麵坐下,拿起了筷子。
坐在同一張卓前,卉葉不免注意到,除了身材好之外,男饒五官也端正到令人吃驚。
他用筷子的動作很熟練,咀嚼速度不快不慢,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給人一種優雅福
讓卉葉有些在意的是,他嚐的都是自己吃過的。
“如果我昨晚已經報警了呢?”她不禁問道。
“我整晚都呆在房間裏,等著警察,或是……”景司一頓了頓,將吃完的一籠疊到另一籠上。
卉葉挑眉:“什麽?”
“你來找我。”他著夾起一個黑鬆露燒賣,咬了一口。
“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機和住址?”
“沒有我查不到的事。”
實在狂妄。這兒是梁家的酒樓,難道是……
卉葉放下茶杯。
“不吃了?”
“飽了。”她起身道:“和約定的一樣,請你忘了所有和我有關的事。”
“.……給你帶去不好的回憶,抱歉。”
男人定定地看著她,墨綠色的眼睛像極了碧璽,於光下變幻莫測。
卉葉抿了抿唇。這話得倒有幾分誠懇,像是昨遞給她手帕的紳士。
“早這樣不就好了。那我也好心提醒你,”她難得多管閑事,“現在戒煙還來得及,否則等八十歲躺上解剖台,醫生就隻能看到你漆黑的肺了。”
她著離開,方才妖冶的男人就在廊上:“卉姐,早茶味道如何?”
“不錯。”
“車已經準備好了,您要去哪兒和司機便是。”男人將她送到樓下,門口已停了一輛現代雅科仕:“歡迎您下次光臨”
應該不會有下次了,卉葉心道。
一個十分漫長的早晨,但願今日過去,一切是真過去。
回到家後,阿姨在打掃衛生。
“周姨,浴室裏那條酒紅色的裙子拿去洗衣店,其餘的衣服和門口這包都處理掉。”
她完便回了工作室,下午直奔梁家。
梁家的建築是中式風格,和酒樓風格如出一轍,諾大庭院彎彎繞繞,走進正廳,一推門,裏麵全是中式家具,沉穩大氣,雕龍畫鳳。
梁致真不在,梁致純被關了禁閉,不能使用一切電子通訊設備,隻能在家按梁致真製定的計劃練習。
此時她在道場裏練劍,攝像機就擺在旁邊,要她揮上兩千下。
一見卉葉,梁致純就撲上來摟住她的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葉子,我好想出去玩兒啊。”
“這次幾?”卉葉盤腿在地板上坐了下來。
涼風通過花園吹了進來,悉數蟬鳴,很是舒適。
“十!我的假才不到一百,十分之一的時間就要被關在這裏!”
卉葉安靜地聽梁致純哭訴,和她了昨晚她吐到一個人衣服上,省略了其他的事。
呆到下午五點左右,梁致純可憐巴巴地目送她離開。
伍仔在正門口等待。
“卉姐,這是二少讓我給您的。”車窗搖下,他把一個文件袋遞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