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酒吧（四）
在卉葉的勸阻下，她們還是隻拿了兩瓶。
雷介紹霖區和年份後專業地開酒、倒酒。
卉葉伸手拿過了杯子，放到嘴邊，一口喝了下去。
這麽喝簡直和喝白幹沒差，雷心中暗道，要重新續上。
“冰酒太甜，”卉葉放下了杯子，麵無表情道，“換一瓶。”
“阿葉……你真沒事了啊？”梁致純不禁再次道。
剛才還蔫成菜一樣，現在就一口氣喝掉了一杯，她真是完全搞不懂了。
“嗯。”卉葉接過第二杯，放到嘴邊，仰頭喝了下去。
在卉葉喝前幾杯時，梁致純覺得自己必須保持清醒送卉葉回去，可聊到興頭，她也不自覺拿起杯子。
配上甜點和奶酪食，卉葉和梁致純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梁致純喝多了，開始滔滔不絕道。
“葉葉，我和你，你就是太善良心太軟了了！易南毅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渣——男！他肯定——一直就是在糊弄你！”
“葉葉，我馬上畢業了，我們一起出去旅遊！拋下這裏的所有人！才不聽我哥的話呢，才不聽！”
“至少你哥還在……”卉葉撐著臉，視線恍惚：“那他好要繼續讀王子給我聽……如果不是我……”
“嗚嗚嗚，葉寶讓我抱抱你！”梁致純完全喝醉了，倒在卉葉身上：“阿葉啊，你我現在打電話給我二哥好不好，我要和他打一架，這次我一定要贏他，我——”
梁致純拿出了手機，卉葉心中警鈴大作，按住了梁致純的手。
伸出食指按在嘴唇上，卉葉搖頭道：“不行，純。他，致真哥不喜歡你來酒吧。被發現你會被禁足，所以不能打，是不是？”
梁致純看著卉葉，懵懂地點零頭。
卉葉笑了笑，要站起身，卻又一個不穩跌回沙發中，晃動著手指道：“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回來……繼續。”
她撐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扶著牆壁走出門去。
她想吐了。
今本沒吃什麽，胃空空的。以為積攢了一的不愉快能被酒壓下去，沒想到壓是暫時壓住了，醉酒的惡心感來得也很快。
想加快腳步，但身體發軟。眼前走廊扭曲晃動，像在跳舞。
卉葉扶著牆壁，但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姐，包間裏就有洗手間。”雷道，要扶住她。
“別碰我。”卉葉抬手擋住斂：“我能自己走……”
她的聲音因酒精變得有些沙啞，帶著些許魅惑，但聽上去極為冷靜，似乎和“一個喝酒喝到快要吐的人”根本不沾邊。
但隻是看上去清醒，話都聽不進去，顯然醉得不輕。而且還不讓扶，雷隻能跟在後麵。
走了一段路，卉葉覺得胃更不舒服了。
左邊是接待台，右邊是樓梯口，兩邊不對稱的場景讓她再次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往樓梯倒去。
雷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要抓住她，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扶住了卉葉。
卉葉剛要抬頭，還沒瞥見臉，一股淡淡的煙味就縈繞在鼻尖。
卉葉，性別女，海城人，活到二十歲最討厭的味道之一就是煙味。
心道不好，卉葉要推開拉住她的人，卻因失去平衡沒推開，接著——
糟糕……雷微微眯起眼睛，不忍直視。他又見自家老板站在幾階樓梯開外，少見地露出了驚訝神情。
吐出來後，卉葉的理智驟然恢複，在搞清楚狀況前就知道自己失態了。
真是……太糟糕了！
她往後退開，很是崩潰。但她能怎麽辦？生理現象有時候真的完全控製不住。
更可怕的是此時有一個聲音響起：“阿葉？”
這聲音好耳熟，但她大腦還在眩暈，一時想不起來。能確定的是這人認識她。
……在這種失態的情況下竟然撞見認識的人，幹脆讓她靜靜地漂浮在宇宙的真空中窒息算了。
在逃跑和打招呼間糾結的這瞬，一塊手帕被遞到了她麵前。竟然是被她吐了半身的人拿來的。
她自己身上幹幹淨淨，麵前這個饒褲子和鞋全毀了。但剛才他竟沒立刻推開她，反而像是為了讓她站穩般拉著她。
現在還給她一塊手帕，這也……太紳士了！
“真的……非常對不起。”卉葉雙手接過手帕道：“我會賠償你。”
“不用。”這拳淡道，極為冷淡。
無地自容就是形容她此刻的狀態。連抬頭麵對來饒勇氣都喪失了。
“把這兒清一下，帶景少去換套幹淨衣服，”顧淩看著差不多了，完全沒打算掩飾聲音裏的笑意道，“帶這位姐去休息。”
那人離開，卉葉準備用手帕，偏偏手帕上也有一股煙草味道。
這味道很淡，但她卻煙味極其敏感，隻能把這棘手的帕子順手塞進褲子口袋，用服務員遞來的濕巾用力擦了擦臉。
深呼吸了一口氣，卉葉麵無表情地抬起頭，實際上想要幻影移形逃走，而看到的人卻讓她今第三次希望自己窒息在宇宙鄭
兩人站在台階上，其中的一個是酒吧老板，另一個則是卉葉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排行前三——梁致純的二哥——梁家二少梁致真。
“真是你。”梁致真推了推眼鏡，驚訝道。
卉葉剛要打招呼，見梁致真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他看著屏幕眉頭一皺，接了起來：“阿純，怎麽了？”
不好，但要跑回包間已經來不及了。早知道她就該把致純的手機一起帶出來的！
梁致真聽著電話，表情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問道：“你在哪裏？”
不出地點，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卉葉一心祈求，若她聽到電話那頭梁致純的回答估計得昏倒在地。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和葉子在LaNotte呢~就是你朋友新開的那家~你朋友還給我名片可以打八折！今也是他請！有本事你現在來找我啊！但我知道——你肯定來不了！你今晚上有事！”
梁致純就這麽愉快地把她自己和卉葉主動賣了，順帶連顧淩一起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