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水底
寒冷徹骨的水淹沒整個身體，灌入口鼻，寒時揮動著手臂不停的掙紮，手帕被水流衝開，呼吸逐漸困難，難受的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可見度極低。
漵朝忍者後背的裂痕，一把將寒時攬入懷中，二人逐漸向水底沉沒。
丹藥的藥性逐漸被瓦解，漵朝的形體發生變化，冰藍的眼眸慢慢睜開，銀發在水中撲散開來，整條都手臂發生了變化，皮膚上覆蓋了幾片漂亮的銀色鱗片，雪白的魚尾代替了兩條筆直的長腿腿在水裏遊曳。
這座湖是活水湖，有通道與其它水域相連，不過那通道卻在湖底，發現這個情況後，漵朝忍者後背的傷痕，抱緊寒時拚命向水流動的方向遊過去，紅色染血的湖水擴散成漣漪不斷散開。
寒時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小，吐出胸腔裏最後一口氣後，慢慢失去了知覺，手臂失去力氣，飄蕩在水中。
“寒時！”漵朝低頭看著臉色痛苦的寒時，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要命喪與此了嗎？寒時不自覺的想著。當那張俊美異常的臉靠近到極致的時候，她有一絲迷茫。
漵朝的薄唇輕輕貼在寒時的唇上，給她渡氣。
呼吸到一點空氣後，寒時突然渴望更多的空氣，她無意識地不斷壓向漵朝，搶奪他口中的空氣，而漵朝卻陡然回過神來，見二人這麽親密，頓時有些鬆開攬住寒時的手，隱隱後退。
她若是神智清醒，必定會後悔的……漵朝一時不查，又被寒時封住了唇，眸色也越來越幽深，最後變成一團深藍的漩渦，攝人心魂，動人心魄。
漵朝攬緊寒時的腰，帶著她向出口處遊去，雪白的魚尾輕輕的掃過，驚起微弱的漣漪。
遊到另一片湖後，砸破冰層，漵朝帶著寒時從湖水裏露出，慢慢遊到岸邊。
“又是你？”
一道聲音自湖麵上響起，漵朝警惕的抬頭。
男子一襲紅衣坐在臨湖的八角亭上，手裏握著一隻酒壺，好奇的看著漵朝和寒時。
“怎麽，全城戒嚴居然還有海人出現在梅都？看來那些守衛都是些酒囊飯袋。”寧亦棠似笑非笑的望著漵朝的一頭銀發。
回到岸上，漵朝的魚尾再次消失，除了眸色與發色，其它都與常人無異，他抱起寒時，上了八角亭。
“嘿，你膽子還挺大，不怕我殺了你嗎？”寧亦棠勾起嘴角，喝下一口酒。
“你不會的。”不然也不會說那麽多廢話，漵朝抱著寒時走到寧亦棠跟前，“救她。”
寧亦棠看了眼狼狽的寒時，挑眉，“我為什麽要救她？”
“你姓寧。”
“姓寧怎麽了？”寧亦棠眨眨眼。
“從別館的安排到我們誤入迷陣和現在，”漵朝道：“你一直在幫我們，或者是寒時，你不希望她出事。”
“哦，有趣。”寧亦棠勾起嘴角，“好久沒遇到你這麽好玩的人了，行，要我救她也行，可是我也不是白救，你能為她付出代價嗎？”
漵朝看著寧亦棠。
寧亦棠繼續道：“除了現在救活她意外，我還可以保證她的名譽不受損。”
“可以。”漵朝點頭。
“你不問問我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嗎？”寧亦棠問道。
漵朝搖搖頭，“隻要你救她。”
“哪怕我要你的眼睛？”寧亦棠突然好奇道。
“這雙眼睛本來就是她給的，如果你要……”
“我知道了。”寧亦棠打斷漵朝的話，“好吧，我救她，代價不是你的眼睛，這玩意兒我家庫房多的是，我也不需要，你隻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即可。”
“好。”漵朝答應。
“跟我來。”
寧亦棠收起酒壺，率先走出八角亭，帶著漵朝走過迷陣到了內院，推開一間房門。
“裏麵衣櫃應該有和她身上同色的衣裳，不過我這裏可沒有侍女。”寧亦棠道：“你幫她打理下就出來，幫我辦件事。”
說罷，寧亦棠轉身，“按我剛剛走的路，我在八角亭等你。”
漵朝抱著寒時進了內間。
房間像是千金小姐的閨房，八仙桌上還有一隻青色瓷瓶，插了一束紅豔的海棠。
漵朝把寒時放到床榻上，在衣櫃裏拿出一件同色華麗的衣裙，可是換衣服……漵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幫她換。
半響，看著寒時有些發抖的身體，漵朝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閉上眼睛，顫抖著手幫寒時脫下濕透的外裳、衣裙，然後又快速幫她套上幹淨的衣服，連帶子都沒係，直接蓋上被子就退出去了。
門外的冷空氣讓漵朝一瞬間驚醒，他呼出一口濁氣，安心定神，向那座八角亭走去。
“怎麽，換個衣裳竟然花這麽長時間?”寧亦棠喝下最後一口酒，視線落到漵朝發紅的耳朵上，露出整齊的牙齒，“嗷，忘了你是男性海人了。”
漵朝麵無表情的看著寧亦棠。
寧亦棠隻是打趣一下漵朝，看他那麽護著寒時，料想他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好了，不逗你玩了，你幫我潛入拈香閣，拿一樣東西給我，這就是代價。”
“拈香閣在哪？”漵朝問。
“你都不問要拿什麽嗎？”寧亦棠笑道，清冷的眉眼一下子就變得穠豔起來，和他的一襲紅衣相得益彰。
漵朝冷冷的看著他。
“哎，你這人真無趣，”寧亦棠坐在八角亭邊上，身子斜斜靠在一根柱子上，“在東南方，裏麵種滿了綠萼梅，你隻要把閣樓第二層梳妝台裏的一枚串紅繩帶有流蘇的珊瑚墜拿給我就算是我救她的代價。”
漵朝又確認了一次方位。
寧亦棠就道：“你不會懷疑我坑你吧？你放心吧，這就是個小事兒，寧國公府裏就隻有那麽幾處有陣法，你當這陣法可以隨便布置麽？那拈香閣也是女子的閨閣，我指使你拿的物件也是個不起眼的小東西，放心吧，現在那些女子都在明香堂那邊，不會有人回來的，守衛也不多，我就坐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漵朝狐疑的看了寧亦棠一眼，一言不發的跳入冰冷的湖水裏，幻化成鮫人的模樣，快速向東南方遊去。
在邊角處砸破淺淺的冰層，小心的上岸，看到四周都種滿了盛開的綠梅，漵朝才確定沒有走錯。
院子裏守衛鬆散，不過是一兩個小丫鬟坐在最角落嬉鬧。漵朝想到寒時教自己的術法，忍者背後的劇痛集中注意力默念口訣，快速閃到樓閣裏。
一個稍微謹慎的丫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有誰進了房間，正想去查看一番，卻被另外一個丫鬟給拉住了，“你去哪裏呀？”
“我想去閣樓裏看看，剛剛好像有誰進去了。”丫鬟道。
另一個丫鬟不信，“莫不是你輸不起想要躲開吧？”
“誰說得，我是真的感覺到好像人進去了！”那丫鬟爭辯道。
另一個丫鬟就笑：“怎麽可能！拈香閣有什麽會被賊惦記的？這可是內院，守衛森嚴，更何況今日夫人壽辰，誰會光顧我們這裏啊，行了，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剛剛你輸了，換你捉我！”
兩個丫鬟又開始打鬧。
漵朝小心翼翼的溜進二樓，拿到寧亦棠描述的那隻珊瑚墜就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寧亦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