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年
秦素樊抱著女兒回到重華殿。
重華殿裏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卻積了厚厚一層灰，殿外更是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秦素樊好不容易進去了，看到殿裏的景象，有些悲從中來，她自認為沒有做錯任何對不起秦州的事，為什麽自己的親弟弟要這麽對她？
引路的是秦州王的內侍李公公，也是一個拜高踩低的真小人，自幼跟在秦州王的身邊伺候，聰明勁都花在諂媚上了，他把人送到了，一看這重華殿髒汙的不行，尖著嗓子道：“咱家就先告退了。”
秦素樊攔了一下，問道：“小李子，本宮的貼身侍女盈兒呢？”
還叫他小李子，當自己還是那個厲害的大長公主、秦州最出色的烏靈女嗎？李公公心裏不屑，嘴上到還輕柔道：“當時您不管不顧的逃了，王上怒火中燒，實在是氣極了，就下令把這重華殿的婢子奴才全部斬殺了。”
全部斬殺了，全死了……秦素樊後退一步，不敢置信，“那嬤嬤們……”
“當然也都死了。”李公公說完，甩了甩臂上的拂塵離開了。
裏麵的三位老嬤嬤可是在他們姐弟還手無寸鐵之時就忠心伺候的人啊！秦州王竟然如此冷血！秦素樊吸了一口冷氣，牙齒都在打顫。她雖然也冷酷無情，但是和自己的好弟弟相比，實在是溫和了不知多少。
秦素樊站了一會，抱緊手中的繈褓走進內殿。
除了自己用的內殿被稍稍打掃了一下，其它地方有灰還是蜘蛛網，秦素樊一概不管。
既然想要繼承自己的一身靈力，怎麽著也得對她好些吧，可笑那些人隻想要她無私奉獻，接受了還裝作不樂意的樣子，做派真真是讓人作嘔。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期間小公主的母妃們誰也沒來這落魄的重華殿，這讓秦素樊更是心寒。
到了第三天清早，秦州王在自己的金華殿等了一個時辰都美等來自己的長姐，頓時發了好大的脾氣，把自己最喜愛的紅玉扳指都給砸了，大罵道：“好麽，果然是欺騙孤王的！她還是那麽個小氣驕縱的性子！不想為王上做點什麽，盡享受著王室身份對她的好了！”
金華殿的奴婢嘩啦啦跪了一地，誰也不敢開口說話，都伏在地上閉著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點聲音讓王上拖出去斬了。
李公公的額頭上也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不敢擦拭，小心翼翼道：“要不奴才派人去請公主殿下？”
秦州王瞪李公公一眼，“孤今日就在著金華殿裏等著，你們誰也不準去叫她，孤倒要看看她又想耍什麽把戲！”
秦素樊直到自己的好弟弟是唯吾獨尊脾氣急的性子，他現在肯定是在自己的金華殿等著自己去，所以悠哉遊哉的洗漱梳妝，也在自己的宮殿等著他。
誰還規定了挑選烏靈女要去王上的宮殿裏的規定了不成？就衝著他還有求於她，她就要好好拿捏一下！
秦素樊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她側頭看了眼身側的孩子，眼中意味不明。
##
金華殿內，秦州王心裏越來越暴躁，他是長姐養大的，自然知道長姐心裏的小九九，但是他就算強著不願意退步，他可是天神的後代，是真龍天子，他不可能會失敗！天上地下為他獨尊！沒有人能忤逆他！
李公公偷偷覷了秦州王一眼，見他雙眼通紅，充滿紅血絲，像是魔怔了一樣，心裏頓時苦不堪言，秦州王就是受不了別人忤逆他，不然又得死好多人。
李公公這會兒特別埋怨秦素樊，作為撫養王上長大的大長公主，而且還又靈力傳承，她肯定不會有事，但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就得遭殃了！
秦州王在金華殿一直坐到了午時，殿裏有奴婢受不住，倒下了三個，秦州王眼睛都沒抬，直接下令拖出去執行腰斬之刑。
婢女連求饒聲都發不出來就被一路拖了出去，頓時殿內人心惶惶。
“嗬嗬，”秦州王突然露出嗜血的笑意，表情猙獰，“那就去重華殿吧，孤，親自去迎接秦州大長公主。”
秦州王到重華殿的時候秦素樊正坐在後殿欄杆上逗弄女兒。
小女孩被逗的嗬嗬笑，童稚聲讓秦素樊也很歡喜，這是她和那人的結晶，是她拚死生下的孩子，這一生隻要孩子好就好，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也會變的柔情。
“長姐，你到底想怎麽樣？”秦州王陰惻惻的聲音在秦素樊身後響起。這一瞬間，她甚至萌發出一種如果她沒說出令他滿意的答案他會一把將她推下去的念頭。
欄杆下是一片枯荷塘。
“應該是我問你想如何吧。”秦素樊反問。
“哦？”秦州王看著秦素樊的背影，還真想將大人小人都推下去淹死得了，真是煩人啊！
“我可是在這重華殿裏等了弟弟你一上午啊。”秦素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可算是來了，吃飯了沒？剛剛有宮人拎來食盒，咱們姐弟也有好久沒一起吃飯了吧。”說完她起身離開了欄杆，她總感覺下一刻自己的好弟弟就想下黑手將自己推入塘裏淹死。
秦州王不知姐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跟上去。結果去了內室，差點把他氣死。
堆滿灰塵的八仙桌椅，梁上厚厚的蛛網，粗糙碗盤裏的粗糲飯菜……哪一樣他都看不上，生氣的轉身打了李公公一耳光，“狗奴才！居然作踐大長公主！活膩歪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李公公也顧不得地上的髒汙，雙腿一屈跪倒在地，抽自己兩耳巴子，“奴才馬上去換！”然後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秦素樊看著兩人的表演，唇角微揚眼神嘲諷，拜高踩低就是這麽個下場，也不看看是誰就都想踩一腳？
“長姐這下可消氣了吧。”秦州王盯著秦素樊，目光不善。
“王弟這說的哪裏話？我可是從未生過你的氣，”秦素樊笑道：“晚上你讓小公主們都過來吧，我親自挑了親自教導，保證她比我還要優秀。”
“那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