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矛盾

  慕容綺繡哭唧唧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給說完了,大概是這樣的:

  今天寒時去參加宴會,一大早的天都還沒亮就走了,將軍府沒人和漵朝說這件事,漵朝找了整個府都沒見到寒時,於是他問慕容綺繡寒時去哪裏了,結果慕容綺繡逗弄了一下他,他就發了好大的火,把慕容綺繡給揍了一頓,還把她的臉給撓了幾下。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她是女孩子呀!怎麽能撓女孩子的臉呢!


  寒時抽了抽嘴角,“你逗他什麽了?他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打人。”漵朝不理人才是正解。


  “我…也沒怎麽…”慕容綺繡含糊其辭,眸光閃爍。


  “肯定是你說的太過分了吧?”寒時皺了皺眉,漵朝一般都不太理人的,這次居然動手,肯定是慕容綺繡說什麽過分的事了,惹的一向不理人的漵朝動了手。


  慕容綺繡癟癟嘴,“海人都是壞家夥!你居然為著一個海人凶我!”


  誰說海人都是壞家夥的?她有凶她嗎?她隻是問了一句好吧,寒時無奈,“誰跟你說海人都是壞家夥的?人裏還分好人壞人呢,不能因為你遇到某一個海人覺得他很壞,就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認為所有海人都是壞家夥,何況我小時候在邊疆長大,遇到過很多海人他們都不壞。你去阿羅那裏讓她幫你處理一下,我去看看漵朝。”說完就拿了件鬥篷出去了。


  慕容綺繡看著寒時的背影,怔愣了一會兒才出門找阿羅幫她上藥。這一身傷痕本就是她為了讓寒時同情自己,想得到好處才留著的,現在看來也不需要了,這幾天的相處足以看出寒時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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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漵朝的房間裏也沒有點燈,寒時摸黑把桌子傷的蠟燭點燃,當光亮穩定這才看清屋裏的東西。她舉著燈台去裏間找漵朝,發現漵朝正蜷縮在床腳,團成團抱著膝蓋,眼神空洞的死盯著一處,發現寒時後眼珠動了一下,眼神又歸於沉寂。


  “漵朝?”寒時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漵朝沒動。


  寒時把燈台放到床頭櫃上擱好,扯了扯漵朝改在腳上的被子,結果一下子就被漵朝搶走。


  “漵朝你怎麽了?”寒時擔憂道,這樣子也太不對勁了。


  “你救我……是因為想要…我的眼睛嗎?”漵朝艱難道,他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過來一樣空靈又輕飄飄。


  “什麽?”什麽想要他的眼睛?寒時莫名的看著這個倔強的少年海人,“是不是那個小魔王對你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漵朝像是突然回過神,他看了眼前這個人一眼,確定了她眼中的關切不是假的,這才稍微活過來了一點,“她說……我對你來說,就是個寵物,你隻是豢養我,覺得我好玩,你對我好…不過是想以後挖出我的眼睛做裝飾品……”


  “???”慕容綺繡居然這樣對漵朝說?寒時被這話嚇了一跳,這種想要別人眼睛想法也太惡毒了!

  “漵朝,你不是寵物,你住這裏也不是被豢養,我隻是想保護你,”寒時聽見自己堅定的聲音,她告訴漵朝:“南華大陸最初始時,人族與海人族便是平等的,現在……不過是因為人族的欲望造了不平等的地位……我也不喜歡海人的眼珠做成的東西,也許對別人來說是珠寶,但對我來說,這就是眼珠,沒什麽好拿來收藏的。”


  “漵朝……人族掌權者的欲望實在是太大了,他們不滿足於現狀,想要更多的土地和奴隸臣服,終有一天,我們兩族會站到對立麵去,而這一天好像就要到來了……海人族什麽都沒做錯,唯一錯的就是沒有海皇的支撐,”寒時艱難道,“我也決定繼承我父親的爵位了,到時候我也會站海人的對立麵去……不過我不會濫殺無辜的。”


  話很殘忍,卻是事實。


  漵朝的心有點抽痛,看著眼前明豔的女子慢慢露出虛弱脆弱的一麵,他突然很想抱住她,安慰她別難過,他不怪她,但等他靠近時,寒時突然一把抱住他。


  冰涼的軀體好像頭一次有了點溫熱滾燙的感覺,陌生又讓他留戀。漵朝緩緩伸出手環抱住寒時的細腰。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漵朝艱難的說:“我不會怪你……但請你一定不要濫殺無辜。”他對海人族沒什麽感情,他從小跟母親四處流浪,這是他對同族能做出的最好的回應。


  寒時點點頭,當然,她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無辜的海人。


  “你是因為這個和慕容綺繡打架的嗎?”寒時鬆開漵朝,坐在床邊問道。


  懷抱突然沒了,漵朝心裏一時有點空落,他嗯了一聲。


  慕容綺繡是烏靈女,不過錦瑄送她過來的說話說過她的靈力被封了,應該不會有什麽武力值,“你受傷了嗎?我看她很是狼狽。”


  漵朝掀起袖子,露出左手腕,上麵有個深入骨頭的牙印,血跡已經幹涸在上麵,看著十分可怖,漵朝的眼神突然帶點可憐兮兮的意味,“我不信她的話,她咬了我…然後…”


  然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寒時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說到底也是那個小魔王先惹的事,她隻是心疼漵朝手腕上的牙印,這麽深,當時肯定很疼。


  “現在已經不疼了!”漵朝看著寒時眼神裏的疼惜溫軟,突然把袖子抹下來,遮蓋住那可怖的傷口,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一瞬間猶如冰雪消融,冬去春歸,把寒時看呆了。


  寒時捂著漵朝的眼睛,“以後可不要對別人這樣笑了。”可要命了,這笑容也太惑人了。


  “好。”漵朝彎了彎唇角,不對別人笑,隻對你笑。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寒時咳了兩聲掩蓋自己的不自在,解釋道:“今天這宴會是非去不可的,我忘記告訴你,是我的不對,以後再有宴會,能帶你去就帶著你,不能也會提前告訴你的。”


  漵朝點點頭。


  “那行,我去給你打點水,把手腕上的傷處理一下!”


  說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留下漵朝一人在床上捂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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