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遙雪
寒時一進翠微山裏,如飛鳥回林,跳脫的歡快。漵朝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兩人沒一會兒就到了翠微山裏部。
山裏積雪並不是很厚,一步一個淺淺的腳印,寒時走到裏麵,腳步就慢了點。
和阿羅和花嬤嬤等人不一樣,漵朝不會反對寒時的任何決定,他隻會默默跟在她身後。
“咱們不去裏麵了,”寒時停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再深入就可能會遇著危險了,右邊聽說有懸崖不安全,左邊看著樹木茂密,不知道情況如何,“咱們先去左邊。”說著率先走向左邊。
漵朝跟在後麵,沒有任何異議。
寒時來這裏不隻是單純的打獵,她在將軍府練習術法,可是一次都沒有實地演練過,總讓她心裏不踏實,這次打獵剛好可以試驗一下她的能力到底如何。
翠微山山口,雲畫岫悠哉悠哉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烤火,阿羅急得團團轉。
“喂!”雲畫岫看著阿羅轉眼一圈又轉完一圈,“我眼睛都要花了!”
“雲公子,”阿羅著急道:“小姐一個人去打獵,會不會有危險啊?”
雲畫岫笑了一下,“隻要不是深入山裏,哪會有什麽危險?再說,你也太小看那丫頭了吧!”一花瓶把人砸的要暈,那體力和勇氣也不是蓋的,“邊疆危險吧?她還不是安然長大啦?她爹還是大將軍呢!行了,等錦州來了我們就進去找她,別擔心了,就這麽一小會兒。”
阿羅依舊不放心,走之前花嬤嬤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照顧好小姐,可是一到地方,她跟丟了小姐,這可算是什麽好好照顧人?阿羅急得眼眶都紅了,就昨日她哭了好幾回,現下眼睛酸澀的厲害。
“那小海人也在她身邊呢。”雲畫岫繼續安慰。
阿羅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遇著危險了,海人能做什麽?”
得咧,這姑娘還不知道海人的厲害呢,現在越安慰哭的越傷心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雲畫岫憋著不願意說,阿羅哭的傷心也不願意和他說話,車夫坐在一旁不敢插話,一時間氣氛十分尷尬。
又過了一會兒,兩輛馬車行了過來,前麵的是輛全身烏黑,沒有什麽裝飾的馬車,後麵的像是小姐們用的,車身用彩綢裝飾的十分華麗,馬兒也是那種好看卻不中用的。
錦瑄從第一輛馬車上下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打扮不起眼的灰衣小廝。
阿羅一看到錦瑄,立馬抹了眼淚,跑了過去,“世子殿下!”
錦瑄淡淡道:“你家小姐呢?”
“她先進山了…”
“胡鬧。”錦瑄抬步走向雲畫岫,“你怎麽不和她一起進去?”
雲畫岫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我可跑不過她啊,”他看向後麵的馬車,“那誰的馬車?”
錦瑄皺了皺眉,“自己跟過來的。”
後麵那輛馬車車夫先下來,又放好了腳凳,親自打簾,一個粉衣婢女先下來,然後扶著一名妙齡女子下來。
女子穿著淺紫色繡海棠上襟,雪紡繡纏枝蓮暗紋的下裙,披著一件火狐皮製成的鬥篷,手裏還摸著一個湯婆子。
走進了才看清,是王尚書家的幺女,王遙雪。
“她也是來打獵的?”雲畫岫小聲問錦瑄。
錦瑄頷首,並不言語。
“莫不是在街上看到你,打聽你要來這翠微山打獵才跟過來的?”看王遙雪的穿著又看到她滿頭珠翠,雲畫岫點點頭,肯定是這樣沒錯,他打趣道:“魅力不錯哦,就是不知道你那小未婚妻看到會怎樣。”
錦瑄瞥了他一眼,雲畫岫立即噤聲。
王遙雪在錦都一直有第一美女之稱,雖然裏麵肯定摻雜了不少權利的影響,不過她長得的確挺好看的,她走過來,盈盈一拜,“世子,雲公子。”
雲畫岫笑道:“寒時那家夥可從來沒這麽拜過我呢!”
王遙雪笑容不變,安靜的站在一旁。
呦謔?雲畫岫暗暗評價,這女的不簡單!再一想到她的身份,要是錦瑄有想法,以後她做個側妃是穩了,不過再想到寒時那個樣子,雲畫岫偷偷歎了好幾口氣,像擔憂女兒的老婆子。
“王小姐也是來這翠微山打獵來的嗎?”雲畫岫問道。
王遙雪點點頭,笑的溫柔,“是,雲公子叫我遙雪就好。”
“不敢當不敢當,”雲畫岫連連擺擺手,忽然想起昨日寒時回信,居然在信裏稱呼他老雲,“既然人到了,咱們就進去吧,不然都浪費這大好時間了!”
“德明,”錦瑄叫了一下身後的小廝,“把馬車卸下來,將箭簍和網放在馬背上。”
世子的馬是可以上戰場的戰馬,打獵完全沒問題。
“是。”德明照做。
“你不是吧?”雲畫岫用扇子敲了敲手,“那丫頭可是自己跑進去的呢!”
錦瑄已經背好弓箭,一個利索的翻身就坐到馬背上,“你不會騎馬,可以帶著王小姐慢慢走,我先去尋她!”說罷一甩馬鞭,馬兒帶著他進入了山裏。
尋她?尋誰?王遙雪藏在鬥篷下的手握緊了那個湯婆子,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容。
德明就在一旁侯著,照看馬車。
雲畫岫看了一下鎮定自若的王遙雪,又看了一下焦急的阿羅,手一揮,“好啦好啦,都跟著我走吧。”
“德明你和我的車夫一起照看馬車,”雲畫岫從自己的車裏找出弓箭和箭簍背好,都幾個女子道:“你們跟著我走吧,”又深深的看了一下王遙雪,“遙雪你出來打獵,可有帶弓箭?”
王遙雪一下就臉紅了,她本來是要去盧府的,在街角看到世子的馬車,就攔了一下,以為隻有世子一人來打獵,沒想到還有雲畫岫和那個女的。
雲畫岫也沒想為難她,笑了笑,把折扇搖開,走在了前麵。他就喜歡看戲,平日裏茶樓去多了,竟然覺得茶樓裏說的書都沒意思了,還是這真人撕逼最好看了。
阿羅跟的緊緊的,心裏全然想的都是寒時,她沒法想象要是寒時受傷了怎麽辦,因此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王遙雪和婢女稍稍落後前麵兩人一點。
平日裏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去哪裏都有馬車接送,多走一會兒她都受不了,連她的婢女都有些吃不消。
王遙雪一向是不肯認輸的性子,咬牙在後麵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