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殺生成就靈慧智
橘紅色的夕陽,伴隨著金光粼粼的晚霞,在地熱的蒸騰之下,竟是有些模糊,讓人看不分明。
這是在蒼茫的大漠之上,才能看到的風景。
曲鈴兒雖癡傻,可卻有著少女的天真爛漫。她和很多少女一樣,喜歡吃好吃的東西,喜歡欣賞美麗的景色。
而這大漠的風情,又總是那麽的撩人。
所以,曲鈴兒毫無意外的被吸引了……那麽一瞬間。
時間很短,連仔細看一眼都不夠。
可對於現在的曲鈴兒來說,足夠了。因為她還有更加美好的東西,需要看,需要欣賞,需要細細品味。
那就是.……劍法!
馬車,快速的行駛在荒無人煙的大漠之中。
車頂,曲鈴兒就那麽穩穩的站在上麵,手持長劍,心無旁騖的演練劍法。
而殤休,則意態悠閑的斜倚在車門邊上,目光幽然的凝視著天邊的落日,也不知道他又從中看到了什麽劍法。反正,他總是不可能閑下來的。
沒有揮動馬鞭,沒有控製韁繩,那馬兒,就像是認識路一般,拉著馬車,堅定不移的朝著一個方向奔馳而去。
紅日,在灑下最後一片光芒之後,終於落到了地平線之下。
殤休收回目光,精神微震,馬車驟然停止,他抬頭看著天上的那彎月牙兒,喊道:“吃飯了。”
月牙兒,當然不會吃飯。會吃飯的,是曲鈴兒。
“傻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曲鈴兒的聲音清脆悅耳,全然沒有以前的癡傻之意。而且,她的這段貫口,說得極為利索,若不是反應機敏之人,根本就練不出來。
此時,曲鈴兒正頑皮的趴在馬車頂部,朝殤休做著鬼臉,這在以前的她身上,是根本看不到的。
殤休斜瞥了曲鈴兒一眼,然後掏出三個小羊皮紙包,遞給她,無奈道:“既然已經康複了,‘傻姑’這個名字就別用了。如果你不喜歡黃老邪給你取的名字,那你就自己想一個。”
康複,對於曲鈴兒來說,就是心智和神智都恢複到了正常的水平。也就是說,曲鈴兒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心智健全的正常人。
這期間,總共花了殤休二十五天的時間。
前二十天,曲鈴兒通過修煉劍法,來凝聚心神,然後一步一步的恢複神智。
後麵的五天,就是讓曲鈴兒殺人、以及分析為何殺人,用來強化曲鈴兒的心智。
這種方法,太過激進。不過,在這個時代,卻是最適合的。
因為,在這個時代,不僅有江湖敗類,還有金人,都可以殺,選擇太多了。
不過,殺戮,在一天前進入大漠之時,暫時停止了。這裏的人,還沒有入侵大宋,算不得可殺之人。
曲鈴兒一一接過紙包,在車頂擺好,隨後再次將腦袋探向下麵,俏聲道:“傻姑不!傻姑就不!”
剛把聲音拋下,曲鈴兒就將腦袋縮了回去,緊接著,就是一陣拆包和咀嚼食物的聲音。
殤休微一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大羊皮紙包,將其打開,一隻金黃色的烤羊腿,就那麽靜靜的躺在裏麵,看起來特別有食欲,聞起來神仙都站不穩。
“什麽?”曲鈴兒叼著根大雞腿,將小腦袋伸出來,直勾勾的盯著烤羊腿。
殤休無奈的看著曲鈴兒的嘴角,那裏正有一條銀線緩緩的往下垂,眼看著就要落在殤休的腦門上了,突然像是遇到了阻隔一般,憑空劃向了一邊的地上。
“你這是想用口水幫我洗臉嗎?”殤休手指微動,羊腿便立時被分作了兩半,十分對稱的兩半。
而後,他將一半遞給曲鈴兒,可曲鈴兒卻沒接,反而傲嬌道:“美少女的香津,多少人求都求不到,都被你浪費了。”
“這麽稀有,那你倒是給我吸回去啊!”殤休嘴角微抽,右手握著一半羊腿,放入羊皮紙袋之中,然後又抽出來。
可抽出來的,卻隻剩下了骨頭,至於肉,則都被殤休用精神切成了薄片,留在了紙袋之中。
曲鈴兒迫不及待的探手奪過紙袋,然後嬌笑道:“本就是給你的,你不要,傻姑也不要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是表白。
可殤休卻知道得清清楚楚,曲鈴兒對他沒有一絲的男女之情,反而,隻有父女之情。
沒錯,曲鈴兒就是把殤休當做了父親。
對於這一點,殤休並不奇怪。畢竟,他是曲鈴兒恢複神智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那個時候的曲鈴兒,心智隻是五歲幼童的水準,對外界充滿了恐懼,理所當然的會將殤休這個對他好的人,當做靠山,當做親人,當做父親。
而殤休,也將自己代入了“父親”這個角色,該嚴厲的時候嚴厲,該慈愛的時候慈愛,心中竟是沒有起過一絲的欲念。
這在外人看來,當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相處模式,可它卻就那麽順理成章的形成了。
所以,曲鈴兒隻是在撒嬌,對父親撒嬌。
一片薄薄的羊肉,突然從殤休手中的另一半羊腿之上,自動飛入了他的口中,瞬間就化掉了。
“別說得那麽好聽,你自己都嫌惡心吧!”殤休仰頭看著月亮,羊肉片卻總能在他張嘴的那一瞬間,進入他的嘴裏,倒是讓他顯得很是安逸。
曲鈴兒盤膝坐在車頂,往嘴裏丟了一片羊肉,而後又抱著一隻熊掌啃了一口,才問道:“休哥哥,還有多久才到你家啊?”
這算是轉移話題,不過,也確實是個問題,一直都在趕路,曲鈴兒有些厭倦了。
“明早,太陽升起的時候。”殤休從馬車內拿出兩隻竹筒,朝車頂丟了一個,然後將另一個打開。
頓時,一股濃鬱的果香味,充斥在馬車附近,仿若將馬車與這個世界隔開了一般。
前麵正在吃草的馬,突然打了個響鼻,然後扭頭盯著殤休手中的竹筒,可它卻不敢將頭探過去。
殤休見狀,不由輕輕一笑,精神微動,一隻竹筒便徑自從車內飛到馬嘴邊,同時,竹筒上麵的蓋子也自動脫落,露出了裏麵鮮甜的果汁。
那馬竟像是有了靈性一般,朝殤休點了點頭,而後開始瘋狂的舔舐著竹筒口。
那副饞相,直把殤休和曲鈴兒都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過多久,晚餐結束。
馬車,再次朝前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