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啊啊，老朽要被氣死了
看著郎心似鐵的戚團團，陳明狠狠咬牙，沉吟片刻，沉聲道：「一百種根本不可能，若是七小姐有誠意，便三十種！」
戚團團斷然道：「一百種！」
陳明怒道：「五十種！不能再多了！」
戚團團還是搖頭：「一百種！」
陳明臉色扭曲：「七小姐不要欺人太甚，兩樣加起來一共五十種，再多是不可能的！」
戚團團冷笑：「哦？欺人太甚？那我就再欺負欺負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才是欺人太甚！十六，去把方振的耳朵切下來兩隻送給陳老！」
血十六領命就要走，陳明臉都綠了：「站住！」
一言不合就切人家耳朵，你以為是要下酒嗎？這特么的都什麼毛病？
陳明臉色一陣扭曲：「六十種！六十種不能再多！再多的話……」
「好啊成交！」戚團團笑眯眯地點頭，然後把手一攤：「拿來。」
「……」陳明的表情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隱約察覺到，自己依舊還是上當了。
他最大的許可權，似乎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對方試探了出來，而自己卻一路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眼前的這個少女，她當真只是剛過十六歲生日嗎？
陳明抖著手狠狠揉了一把臉，然後沉著臉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白衣藥師。
白衣藥師根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早就驚呆了，眼見陳明看過來，下意識地就是一抖。
「陳長老！」白衣藥師神色糾結，瘋狂搖頭：「不能啊陳長老！」
一旦藥品流失，而且還是流失給了戚團團這種醫毒雙絕的妖孽怪才，天醫局要蒙受的損失，就完全不可估量了。
比如他們這些人身上帶著的蠱蟲和毒藥，就會全部被對方知曉，然後，天醫局整個系統，都要全部換一遍常用藥和常用蠱，那得消耗多大的人力物力，又得驚動多少釘子？
陳明何嘗不知道這些，可他有的選嗎？
方雲是天醫局在厲州郡經營得最關鍵的一枚棋子，更是上面點名要吸納進組織的高端人才，將來是註定了要成為天醫局高層的，他們得罪不起！
所以，再不捨得，也還是得給！
戚團團被陳明和那白衣藥師肉疼的模樣逗笑了：「至於么？不就是各三十種而已，隨便攪和攪和，不就是一種了嗎？」
看她今天煮的那九大鍋，一變就是一種毒呢！
嘖！
這是小家子氣！
陳明和白衣藥師聽罷，再瞧著戚團團的神色，頓時差點兒吐血。
如果所有的毒藥，都是攪和攪和就能攪和出來的，他們還需要花費大量的財力物力去研究嗎？
只有一種用途的毒藥，那叫廢物，能夠用在醫療效果上的毒藥，又或者是能夠衍生出無數種其他用途的毒，那才是真正有用的毒。
比如罌粟，比如毒蘑菇。
都是毒，但地位能一樣嗎？
陳明強壓怒火地看了戚團團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對白衣藥師道：「你挑一些出來，『挑仔』細些！」
白衣藥師瞬間就懂了陳明的意思，這挑出來的，最好是邊邊角角的東西，但凡是能牽扯到中心資料的，絕對不能碰。
他苦著一張臉打起了精神來挑，而在這段時間裡，戚團團已經叫人把方振給帶了過來。
眼見著方振眼神恍惚，但好歹還是活著的，陳明舒了今天以來的第一口氣，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白衣藥師絞盡腦汁，終於把戚團團要的三十種毒蟲，以及三十種毒藥給挑了出來。
陳明振奮了一下精神，親自把葯給戚團團送了過去。
戚團團卻沒有接，而是反問道：「有你們給厲州郡的姑娘們下的那種葯嗎？上中下三等的我都要。」
陳明的神色僵了僵：「你要這個幹什麼？」
戚團團冷笑：「知道了具體的藥物，我才好研究出解藥來，幫助她們恢復正常的神智。你們只管玩兒，我卻不能將她們的性命當做玩笑。」
陳明眼中飛快地滑過了一抹冷意，沉聲道：「最上等的藥物沒有，只有中等和下等的。」
說罷，乾脆利落地拿出兩瓶葯來，將裝著藥物和毒蟲的盒子，一起扔給了戚團團，然後劈手就去搶奪方振。
戚團團接住了東西，示意血八和血十六不用跟陳明搶。
這老傢伙已經被自己打劫到了極致了，再鬧下去，也沒意思了。
反正……
戚團團將自己得到的東西粗粗一掃，數目都對之後，便全部裝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里。
反正，只要把這老傢伙抓起來，他的空間戒指想怎麼翻，還不是她說了算？
戚團團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著陳明，那目光，簡直像是在研究著應該從哪裡下刀比較好。
陳明的修為明明比戚團團強很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戚團團這般打量下，竟然覺得不寒而慄，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陳老……」方振神色一會兒模糊一會兒猙獰，隱約意識到自己被救了，神態不由十分瘋狂：「殺了她！殺了這個小賤人！」
他只要一想起來自己這幾個時辰遭的罪，就又氣又怕，只覺得只有對方徹底消失，才能夠讓他從恐懼中逃脫出來。
陳明當然想這麼干，但他不敢。
方振沒有得到回應，心中不由大怒：「她那個師哥不在府中！殺了她！陳老！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陳明微微一愣，倏地轉頭看向了方振：「真的？」
方振嘶吼道：「真的！我聽到審訊的人說的！她那師哥出城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快！殺了她！陳老，她一直都在唱空城計！她身邊根本沒有靈皇護著了！」
陳明瞬間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他今日始終這般謹慎小心，強行忍耐，就是因為忌憚。
一是的確驚懼戚團團的用毒手段，二，也是最重要的，是怕那位躲起來的靈皇。
但很顯然，那位靈皇根本不在！
這麼說來，自己剛剛謹慎了半天，對戚團團禮貌了半天，都是拋媚眼兒給瞎子看了？陳明深深吸氣，總覺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會氣到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