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動蕩不安

  涼國，探子送來的情報，隻有一頁，可予濃覺得，涼玉看了許久，而且，一雙手，緊了又緊，指節用力的泛白，麵色也如同紙張一樣，蒼白失血。


  “予濃，準備車馬，前往古寧。”他收緊了情報，攥成紙團，蒼白冰冷的麵容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予濃驚訝，“陛下，此去路途遙遠，舟車勞頓——”


  “準備車馬，前往古寧！”他再次咬牙冷喝道。


  予濃震驚於他此刻眸中的焦躁冷絕，心中猜測定是薑嫄那邊出了什麽事，遂不敢再囉嗦，忙頷首道：“卑職這就去安排！”


  “雲墨……”涼玉素日俊美溫柔的麵容如今浮起一抹罕見的恨意。


  連城揉著有些酸疼的腰，在殿內走來走去，道：“那幫老頭還在宮外跪著嗎？”


  青鳥點頭，“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了。”


  連城皺眉，“我都替他們腰疼……”


  靈犀噗嗤一聲笑了，“大人，您哪裏是替他們腰疼，是肚子裏的小寶寶折騰的你腰疼。”


  門外有宮女稟報：“五公主求見。”


  “不是說了都不見嗎？”連城不耐，宮女畏懼道：“可是，五公主說，要是您再不見她的話，她就在宮外長跪不起。”


  連城沉了臉，都學會用這招了，還不是那老宰相起的好頭！

  青鳥勸道：“大人，五公主成親那日您就沒去，一直到現在你都沒見她，估計她也是想你了，您就見她一麵吧。”


  連城沉著臉思量了一會兒，歎了口氣，擺擺手，“算了，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正在喝藥的連城便聽見由遠及近的罵聲，寢殿的門被一腳踢開，赫傾城火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赫連城！你沒死為什麽不見我？你打算在長樂宮躲到什麽時候？”她大步衝了過來，抓住連城的胳膊就亂晃，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和粗魯的舉止完全損壞了她出眾的媚顏。


  連城手中的藥湯都被她晃灑了出來，濺濕了衣裙，連城瞪著眼睛沒好氣的看她，青鳥忙過來阻攔開赫傾城，“五公主，有話好好說，大人懷有孩子，不能衝撞。”


  “什麽？”赫傾城精致的柳眉詫異的揚起，目光下移，落在連城的隆起的肚子上，震驚了一秒鍾後，放聲尖叫，像看到什麽怪物一般連連後退，指著連城的手指不停的顫抖，“赫、赫連城！你居然真的……真的懷孕了！你、你……”她驚愕之下，什麽也說不出來。


  連城淡淡道：“外麵不早就把我罵成了蕩婦，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赫傾城瞪著一雙大眼睛，半晌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心有餘悸的喘著氣，“是有謠言說你懷孕了，我還不信，你連男人都沒有怎麽可能懷孕！孩子他爹是誰？”


  連城斂了眸，不言語，赫傾城看她臉色陰沉，也不敢多問，遂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懷孩子多辛苦啊，身材都走了樣，瞧瞧你現在，挺著個大肚子，披頭散發，連妝也不描了，你還是個女人嗎？”


  連城淡然喝完了藥汁，將碗遞給青鳥，靈犀有些為連城打抱不平，“夏侯禦醫說，胭脂水粉對孩子不好，大人便不描了，再說，我家聖女這麽美，還用得著塗粉嗎？”


  赫傾城也不惱，嗔了一眼靈犀，笑道：“瞧這丫頭，嘴真甜，你看看你家聖女現在哪有懷孕前漂亮，一臉的斑點！哼，我以後是絕對不會為了生孩子把自己變得這麽醜！”


  靈犀急了，“夏侯禦醫說那斑點在生完孩子後會消失的！我就覺得我家聖女漂亮！懷了孩子也漂亮！”


  赫傾城非但不生氣還掩唇大笑，對連城道：“你這兒的丫頭真逗，讓我把她帶回去解解悶！”


  連城懶散的躺到搖椅上，眯著眼睛道：“你問她去不去。”


  靈犀斬釘截鐵：“聖女在哪兒我在哪兒。”


  赫傾城也不堅持，搖頭道：“真是可惜了，跟著赫連城這麽一個不靠譜的主。”


  連城輕笑一聲，“那丫頭其實是想說，夏侯禦醫在哪兒她在那兒……還非要拉上我來掩飾……”靈犀頓時紅透了臉，“呀！聖女！你真是的！”一跺腳跑出了寢殿。


  “喂，懷孕是什麽感覺？”赫傾城踮著腳湊了過來，一臉好奇，連城斜瞥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睛，“你懷一個試試不就知道了。”


  赫傾城不在意的切了一聲，妖嬈的扭著水蛇腰，扶了扶髻上的長簪，道：“我都說了我以後不要孩子，會變醜的。”


  連城淡淡道：“你不想要，難道蘇玳寰也不想要？蘇家可就隻剩下他一個獨子了啊，還是說你準備讓蘇玳寰娶一個小妾？”


  赫傾城頓時炸毛，“他敢？！他要是敢有這個念頭，我先殺了他再說！”


  赫連城輕笑了一聲，“真霸道啊……那你是準備讓蘇家絕後啊。”


  赫傾城別扭的坐到一旁，倚著窗，嬌美妖嬈的臉龐閃過一絲失落，輕歎了口氣，幽幽道：“剛成親不到一個月，他就又去了東疆，我就是想懷孕，也懷不上啊……”


  赫連城睜開眼瞧著她笑，“原來你今天來我這兒是抱怨這個啊……我說你今天一來就這麽大火氣，可是讓你獨守空閨也不是我的錯啊，是那幫老頭子讓你夫君趕去東疆的……”


  赫傾城回頭瞪她，“說什麽呢！怎麽不怨你啊！要不是咱古寧帝位長期空懸，鄰國會蠢蠢欲動嗎？聽說不僅是東疆，就連北疆那邊也動蕩不安，今年開春，烏夜國與古寧就一直衝突不斷，你這個聖女倒是當得安穩，一點都不體諒邊關的戍士和百姓……”


  連城閉上眼睛，沉默。赫傾城恨鐵不成鋼：“當個皇帝怎麽了？哪個國家的皇帝不都是爭著搶著要當，怎麽到了咱古寧，就沒人當了呢？連城，你能不能別再任性固執了？你看看窗外，就連異姓的外人、文武百官都在關心我們赫家的江山，你身為皇後的女兒，帝國的聖女，怎麽就這麽狠心的看著百姓處於水火之中？古寧國滅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她越說越激憤，站在背光處皺著眉頭怒視閉目不語的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