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引狼入室
又過了一個月,宰相是三朝元老,一把白胡子,人雖老了,但腦子不糊塗,在他的治理之下,古寧很快穩定了下來,一切機構照常運行。
前半個月,有什麽重大決策宰相必定會親自到長樂宮請示連城,而連城每次都是微笑著聽完,說一句:很好,就按宰相大人說的去做。
時間久了,宰相也看出來連城根本無心插手政事,漸漸的,便不再來長樂宮請示,而是命人遞個折子告知聖女。
連城也落了個清閑,每天不是睡覺,就是站在九樓遙望遠方,將美景盡收眼底,而後珍藏心裏,話也比以前多了,拉著青鳥靈犀蘭信絮絮叨叨的說著,無非是將來找個好郎君,相夫教子,幸福安穩的生活一輩子。
白澤每次來長樂宮總要恨鐵不成鋼的罵她不長心,讓一個外姓人掌管她家的江山,而每次連城都是付之一笑,渾不在意。
蘭信捧著卷宗給連城匯報調查桑荼的結果,“凡是與桑荼說過話或是相處過的宮人都說她性格膽怯,沉默寡言,素日行事謹慎並沒什麽不妥的,不過,有一件事,我有些在意,在顧昭太子受傷時,阿梨姑娘親自照顧,從不假借他人之手,但是每天給阿梨送餐,能夠進阿梨煉藥房間的隻有桑荼,雖然沒有發現桑荼有不軌的行為,但是,阿梨練藥出現問題導致顧昭太子喪命,我總覺得和桑荼有關,再加上她這次不告而別,而且身份背景為迷,奴婢覺得,她很有可能不是一般人。”蘭信沒有把話說死,但卻讓連城自然而然的想到桑荼很有可能是雲國巫女。
連城沉默的聽著,隨後輕歎了口氣,“看來當初讓她進宮,確實輕率了。”若桑荼真的是雲國巫女,那她赫連城可真是蠢到家了,竟然引狼入室。顧昭阿梨豈不是間接被她害死?
夜晚將近,連城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早早的上了床,卻睡不著,召來侍女撫琴,琴聲輕緩悠揚,她聽得倒有些困意,昏昏然欲睡時,忽然感覺到燭光晃了一瞬,緊接著,琴音戛然而止。
連城驚覺睜眼,隔著珠簾,她瞧見方才撫琴的女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背上插了一把薄而細的長劍,那把劍太熟悉了,她腦海中頓時想起了那個夢,那個赤焰與鮮血交織的夢。
劍突然被拔出,鮮血濺了一地,纖細潔白的琴弦上綴著露珠般圓潤的血液。
一個紫色的身影緩緩走近,連城站起身,隔著珠簾凝視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輕笑一聲,“我該叫你桑荼,還是雲國巫女?”
還是那張臉蛋,但是早已不見眉目中的怯懦謙卑,取而代之的,是冷厲和憤怒。
憤怒?連城覺得不可思議,憤怒的應該是她赫連城才對,她殺光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還有什麽可憤怒的?
“叫我什麽都無所謂,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她目光冰冷厭惡的看著連城。
連城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無奈的勾了勾唇角,“看來,今晚,我真的在劫難逃啊。”紅日漸沉,圓月徐升,她以桑荼的身份埋伏在自己身邊這麽久,自然知道自己致命弱點。
傅影擋在了連城的麵前,青鳥靈犀聽到聲響從殿外衝了進來,看見持劍的雲黛月,頓時驚詫,“桑荼?”
雲黛月手中的劍微微抬起,連城眸中一凝,雙手結印,拚盡最後消散的靈力,用結界護住他三人,從窗口送了出去,“啊——聖女!”“殿下!”三人始料未及,身體不受控製的飛了起來。
剛一出了長樂宮,結界難以維持,三人墜落湖水中,原本繞九重樓而栽枯萎的玫瑰瞬間染上翠綠,瘋狂的生長,枝莖緊緊的纏繞著九重樓向上攀升,一層又一層的覆蓋住樓身,沒有一絲縫隙,尖銳的刺根根堅硬鋒利,仿佛劍鋒一般不讓人靠近。
做完這一切,連城幾乎虛脫而死,跌坐在床上,再也使不出一絲半點的靈力,她在劫難逃,但也不能讓青鳥靈犀傅影陪葬。
雲黛月步步逼近連城,一揮劍,紫色的幻光閃過,珠簾四散,珠光灑了一地,連城坐在床榻上,冷漠的看她逼近,眸中沒有一絲慌亂和恐懼。
“你不怕嗎?”雲黛月抬起劍,緩慢的落到她的肩上,又狀似漫不經心般的,鋒利的劍鋒掃過她白皙纖細的頸,一道細長的紅血絲蜿蜒出現,她極是厭惡連城這幅淡定從容的神情。
“怕?”連城冷笑一聲,“我隻遺憾,不能與你同歸於盡。”
雲黛月忽然俯身掐住連城的下巴,那雙和雲墨相似的鳳眸冷冷的盯著她,“賤人,你到底生了什麽法子勾引我皇兄?”
連城眉頭一動,望著雲黛月,許久,緩緩一笑,“你想學嗎?”
雲黛月大怒,突然揮手扇去,伴隨著清脆的聲音,連城被打偏了臉,撲倒在床上,血液順著嘴角滑落。
雲黛月揪住連城的頭發迫使她仰麵對視自己,“不要臉的賤人!你是見一個男人就勾引一個嗎?我皇兄豈是你所能染指的?!殘花敗柳、不知羞恥……”
連城冷冷的盯著她因為暴怒而扭曲的臉龐,突然抽出袖劍刺向雲黛月,雲黛月警覺的錯身,匕首刺偏,僅僅劃傷了雲黛月的腰側。
“你找死!”雲黛月怒不可竭,劈手砍下匕首,一腳踢開連城,連城痛呼一聲跌落在地上,雲黛月舉起手中的紫鎖劍就要刺向她的後背心,一隻手擒住了她的右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折斷她的手腕,藍紫色的光芒閃過,雲黛月一聲慘痛的叫喊,長劍墜地,她右手的筋脈盡毀。
那人鬆開她的手腕,雲黛月倉惶震驚的回頭,瞬間白了臉色,捂著胳膊,下意識的後退,“皇、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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