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獨自承受

  “你！你憑什麽這麽說我？”赫采櫻瞪著一雙杏眼恨不得殺了赫連城，赫連城笑著，坐到石亭中，道：“七公主不如去問問月貴妃，本座說得說不得？”


  赫采櫻還想反駁，被趕來的嬤嬤攔住，低聲道：“公主，娘娘叫您過去一趟，現在。”赫采櫻看著風輕雲淡的連城氣得一甩袖子帶著一幫下人離開。


  連城輕笑一聲，滿是嘲諷，低頭看阿圖，這小貓最是靈敏，它似乎認出了她就是薑嫄，十分安順的窩在連城的懷中，不時的舔舔連城的手指，用碧綠清澈的大眼睛看著她。


  “圖圖，許久未見，可想我了？”侍立在亭外的阿梨和青鳥姐妹倆驚訝的看著眉目柔和的連城，這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連城如此柔情的一麵，隔著麵紗輕輕吻著阿圖的臉頰，蹭著它的小腦袋，笑的開懷。


  青鳥抬頭看天，“阿梨姐姐，我覺得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阿梨微笑著，“是啊···”


  靈犀看著連城，輕聲道：“能看到殿下的笑容，我覺得···好開心啊。”阿梨笑容越深，挽著青鳥靈犀的手臂，“是啊···”


  “聖女？”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連城身形一僵，手中的阿圖掙脫了她，跳下膝頭，奔向那個紅色的身影，阿梨三人轉身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涼玉抱起阿圖，望向一動不動坐在亭中的連城，“涼玉見過聖女。”


  連城淡淡應了一聲，隨口道：“天氣晴朗，殿下也是來散步的？”


  “是。能遇到聖女大人，真是好巧。”


  連城輕笑一聲，“如果你能早來一會兒的話，就會更巧的遇到相思公主。”


  聽到這個封號，涼玉修長的雙眉微微一蹙，極快的閃過一絲厭煩，“是麽。”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春風吹過，柳枝微動，水波蕩漾，連城的發絲在空中搖晃，涼玉溫聲道：“時候不早了，涼玉就不打擾聖女雅興了，告辭。”


  連城淡淡應了聲，什麽也沒說，涼玉轉身離開，連城這才微微側了臉朝他的背影望去。


  回去的路上，涼玉懷中的阿圖不安的叫喊，抓著涼玉的衣袖，往石亭看去，涼玉摸了摸阿圖的腦袋，“圖圖，別鬧，隻是聲音像而已。”語氣溫柔而悲落。


  連城走出亭子，歎了口氣，“阿梨，我想出宮。”


  鳳棲宮，“母妃！那小賤人太過猖狂！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我如何消得下這口氣！”赫采櫻氣呼呼的對月貴妃嚷嚷道。


  月貴妃一身華裳優雅的坐在椅上，嗔了一眼赫采櫻，道：“瞧瞧你的樣子，就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整天這麽大呼小叫的，當心讓涼國太子看到！那聖女再猖狂你母妃我也無可奈何，她身負靈珠，關係到古寧的國運，你就算再氣，也不可以得罪她。”


  赫采櫻不高興，拉著月貴妃的手道：“母妃！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女兒被她欺負嗎？”


  月貴妃無奈道：“你馬上就要嫁到涼國，成為高貴的太子妃，以後都不可能再見到她，你跟她置什麽氣！”


  赫采櫻臉色一沉，咬牙恨恨道：“母妃，你不知道，那小賤人與涼玉有一腿！涼玉整天為她迷得神魂顛倒，食不下咽，將來我即使嫁給他，也是活在她的陰影下！”


  月貴妃一驚，忙掩住了她的口，“你這丫頭！怎麽什麽話都敢亂說？聖女剛回宮，且深居簡出，如何與涼玉有一腿？”


  赫采櫻不耐的撥開月貴妃的手，憤懣道：“那天我去涼玉房間，看到他正對著一幅畫出神，那副畫上畫的就是涼玉和那小賤人！兩人不知道感情有多好！”


  月貴妃驚訝的看著她，“竟有如此···”月貴妃臉色凝重，思慮片刻，道：“你放心好了，赫連城身為聖女，縱使他們感情再深，也不可能在一起，你需要做的不是與她爭風吃醋，而是該好好想想如何讓涼玉喜歡上你。”


  一輛馬車駛到隱世樓門口緩緩停下，坐在馬車外身著碧衣的兩個長相英氣俏麗的姑娘，同時勒馬，分別從兩邊跳下，高挑的身個，姐姐腰配長劍，妹妹掛著兩把月牙彎刀，頓時吸引了路人的注意，青鳥擺好凳子，靈犀掀開車簾，一位藍衣女子俯身踩著凳子下來，麵容雅致，氣度若華，路人都在猜這是哪家的小姐，相貌如此出眾，正在議論著，藍衣女子手伸向了馬車裏。


  一隻纖細的手搭在了阿梨的手中，軟弱無骨，一身白裙的連城下了馬車，雪白的長裙上用紅色的絲線勾勒出薔薇花，素淨妖嬈，墨發反綰，露出光潔的額頭，一條金色的細鏈墜著一顆璀璨透明的血色寶石懸在額心，淡漠的神情，出塵的氣質，嘴角一抹若隱若現的微笑，似正似邪，果真美若天仙，周遭的小販看著連城忘記了吆喝，站在隱世樓門口的小廝呆在原地不知道迎客，一個握著糖葫蘆的小姑娘走到連城跟前，抬頭看她，奶聲奶氣道：“姐姐好漂亮，妞妞把最喜歡的糖葫蘆給姐姐吃···”


  連城輕笑了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妞妞自己吃吧。”


  阿梨蹲下身笑著說：“小姑娘，你說這位姐姐漂亮，有多漂亮呢？”


  小姑娘撓著頭，思索了一會兒，仰麵笑道：“比姐姐裙上的花兒還要漂亮，總之姐姐是妞妞見過最漂亮的女子，妞妞長大也要像姐姐那樣漂亮。”


  連城為孩子的童言稚語逗的一笑，一個婦女急匆匆的趕過來拉著小姑娘的手，“妞妞，你又調皮了！”說著又忙對連城躬身道歉，“小姐恕罪，小孩子不懂事···”


  連城笑了笑，“很可愛呢這孩子。”婦女一臉的受寵若驚和無措，領著小丫頭趕緊離開，連城看著那個戀戀不舍、不停回首的小姑娘，喃喃道：“若是能和他有一個——”話還沒說完，連城突然止住，自嘲一笑，進了隱世樓。


  連城一個人上了二樓涼玉曾住過的房間，其他人守在樓下，進了房間，熟悉的擺設，古樸落寞的太師椅，不再冒出香味的


  纏枝牡丹翠葉熏爐，仿佛還能看到立於書案前的那道緋色挺拔的身影，和他溫柔寵溺的微笑，連城緩緩走到床前，坐下，手指撫過柔軟的錦被和枕頭，閉目躺下，鼻端似乎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冷香，這熟悉的體味，讓連城鼻端發酸。


  涼玉，今生隻能這般與你同床共枕了，不要怪我狠心，我實在找不到和你相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