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留條後路
黑衣少年神色淡漠的看著薑巒離去的背影，扭頭看了一眼薑嫄，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然後抱劍背對兩人。
白澤胳膊碰了碰薑嫄，“哎，你說他背對著咱們，他就不怕我跑了？”薑嫄很善於模仿，把少年方才看她的眼神對向白澤，“說明他根本沒把你當回事。”
白澤備受打擊，“你真是和你姐姐一樣不可愛。”薑嫄冷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然白澤不甘寂寞，追問道：“你姐姐可許配人家了？”
薑嫄懶洋洋，“沒有。”
白澤表情甚是愉悅，“那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薑嫄覺得有些不對勁，後知後覺問道：“你想幹什麽？”
白澤一把抱住薑嫄的肩膀，低笑道：“我想娶你姐姐當我媳婦。”
薑嫄半張著嘴，震驚的看著白澤，臉頰瞬間紅漲，“你、你、你不要臉！”
白澤皺著眉頭，無辜道：“我喜歡你姐姐怎麽不要臉了？”
薑嫄臉上紅暈未消，伸手屈指彈了一下脖子上架著的匕首，“你當我脖子上的這是什麽啊？你現在在綁架我啊！就憑這個你這輩子都別想娶她！”
白澤忙把匕首放下，討好道：“哎呀，這都是誤會···不打不相識嘛，你就是我未來的小舅子，我絕對不會傷到你的，所以你就幫幫忙，在你姐姐麵前多說說我的好話，行不行，小舅子？”
薑嫄一陣惡寒，從他臂膀下掙脫出來，“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喊我小舅子！你一個刺殺皇帝的朝廷欽犯，即使躲過了這一劫，以後的腦袋都係在腰帶上，雪衣若嫁給你，萬一你哪天被抓起來五馬分屍，那雪衣豈不是要守一輩子寡！再說了，雪衣一點都不喜歡你！”
“那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怎麽知道雪衣不喜歡我？”白澤一把拎住薑嫄的後領，逼問道。
薑嫄瞪著他道：“當然是她告訴我的！她跟我說天音閣有個叫白澤的，長得不男不女的，性格還很臭，狂妄自大，任性乖張，她很討厭你！”
白澤臉色陰沉，咬牙切齒道：“她果真這麽說？”
薑嫄重重點頭，白澤鬆開薑嫄的後領，薑嫄看著他黯然陰鬱的臉，心裏舒了口氣，這下他應該放棄了吧。
“她就那麽討厭我···”白澤低聲呢喃。
薑嫄冷哼了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那些日子，整天和自己作對，不整整他，她就不叫林熹微。忽然白澤一把把她拉了過來，懷疑的看著薑嫄，“你怎麽知道我是白澤？”
薑嫄一怔，暗呼不妙，眼看白澤步步相逼，薑嫄眨了眨眼睛，腦子飛快的運轉，“雪衣跟我說過白澤飾演《西廂記》裏的崔鶯鶯，你現在穿的不就是崔鶯鶯的戲服嗎？《西廂記》首演的那天我見過的。”
白澤這才打消了疑慮，酸溜溜道：“你和你姐姐的感情這麽好啊？她什麽都告訴你，那她有沒有說她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薑嫄想都不想，微笑道：“除了你這樣的，其他的，她都可以接受。”
白澤頓時麵無表情，“小舅子，你對我有意見吧？”
薑嫄低頭看了看重新抵上來的匕首，微笑道：“你都對我這樣了，我還不能對你有點意見嗎？”
白澤幾乎要抓狂，“人生如戲，不要在意這些，你告訴我，你姐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子？”
薑嫄也不逗他了，認真想了想，道：“也許她喜歡讓她心跳加快的男子吧，也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第一眼望去，便有一種熟悉感，仿佛是前世的情緣。”
白澤忙問道：“那她有沒有跟你說過第一眼見到我的感覺？”
薑嫄抬起頭，認真看著白澤那張帶著崔鶯鶯妝容的臉，覺得此刻非常的滑稽，“我想她現在估計都不記得你長什麽樣吧？”薑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白澤別過臉，看向遠方，深吸了口氣，平靜道：“小舅子，你跟別人說話也是這麽殘忍嗎？”
薑嫄無辜的眼神看著他，“我向來隻說實話。”
這時，薑巒疾步趕來，把皇帝的手諭交給黑衣少年，然後看著白澤，道：“陛下答應打開宮門，放你離開，但是也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不要傷害我兒，六個時辰之內，我必須要看到我兒回府，否則，不論是青衣衛，還是薑府，窮極四海，也不會放過你！”
白澤嘴角一揚，溫聲道：“薑大人，請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令郎的。”黑衣少年看了手諭，瞟了一眼薑嫄，腳尖一點，黑色的身影頓時消失不見。
薑巒注視著薑嫄，欲言又止，薑嫄扯出一個笑容，示意他安心，“太傅，夫人可知道我此刻情形？”薑巒搖頭，“她尚且不知。”薑嫄微笑道：“如此便好，請太傅幫我保密，一定不要告訴夫人，免得她擔憂焦慮。”薑巒看著薑嫄，點頭，“好，我答應你。”
白澤拎著薑嫄朝宮門口飛去，薑巒在地上喊道：“嫄兒！一定要回來！”
一路果然暢通無阻，白澤笑道：“看來，你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薑嫄白了他一眼，道：“是啊，早知道皇帝這麽給太傅麵子，就應當威脅皇帝把你的同黨都放了。”
白澤聞言，斂了笑，淡淡道：“他們隻怕已經死了。”薑嫄一詫，“你怎麽知道？”白澤神色不辨，“他們原是我父親的手下，父親被狗皇帝殺死後，他們便跟了我，在寧都蟄伏了多年，伺機取皇帝狗命為我父報仇，今日，我們原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但是，我突然不想死了···”
薑嫄低低的諷笑一聲，“人都是怕死的。”
“不，我不怕死。”白澤的聲音忽然低沉溫柔了下來，薑嫄詫異的望向他，他說：“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你姐姐便是我計劃中一個致命的變化，因為她的出現，原本打算爭個魚死網破的我突然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為了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