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眼神溫柔

  “可是，國難當頭，我們該做些什麽挽救古寧呢？”薑果然是老的辣，為首的老人當場就詮釋了薑嫄所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關鍵是，天殺的，薑嫄哪知道該做什麽呢？她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古寧的政治體係，治國方針，鬼才知道該怎麽拯救古寧，可此時底下熱情的呼聲越來越高，紛紛表示，隻要薑嫄一聲令下隨時準備為國捐軀。


  薑嫄額角滴汗！


  “諸位，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更有文武百官出謀劃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使古寧脫離此困境，而我們這些百姓要做到，便是團結一心，相信陛下，相信朝廷，積極參軍，保家衛國···”薑嫄把今生所有的成語都說盡了，如此官方語言，薑嫄還是第一次。低頭無意間瞟了一眼夏侯瑾軒，卻見那廝一臉憋不住的笑意，薑嫄的老臉終於紅了。


  “好！”周圍所有人都鬥誌昂揚，心情振奮，對國家充滿了信心，薑嫄表示演講完畢，淡定的坐下，有人為薑嫄端來一碗茶水，薑嫄道了謝就喝，說了這麽久確實渴了，這茶甜甜的，也不知是什麽泡的，挺好喝的，薑嫄忍不住多討了幾碗。


  古人心善，單純如斯，薑嫄覺得萬一哪天自己流落街頭，完全可以靠坑蒙拐騙生存。


  “從來不知，嫄兒還有如此才華···”瑾軒溫柔含笑的聲音在薑嫄耳邊炸響。


  穿越這麽久以來，薑嫄的臉第一次紅了，有一種情感叫惱羞成怒，描寫的就是薑嫄此刻的表情，轉過臉，惡狠狠的瞪著笑意溫柔的夏侯瑾軒，張牙舞爪的，“不許笑！”


  可惜她凶煞的目光對夏侯瑾軒沒有一絲殺傷力，夏侯瑾軒低眸而笑，不僅不收斂，還抬起手捏了捏薑嫄的臉蛋，“你怎麽凶起來也這麽可愛呢？”


  “夏侯瑾軒！欺負我上癮了是不是？”薑嫄臉紅撲撲的，雙瞳有些朦朧，張牙舞爪的要蹂.躪夏侯瑾軒的俊臉，夏侯瑾軒握著薑嫄的手腕笑著閃躲，周圍的難民顧著喝酒放煙花，各自鬧各自的，誰都沒有注意他倆。


  忽然，不知是誰絆了一跤，推了薑嫄後背一把，也就是薑嫄眨眼的瞬間，薑嫄隻覺得自己好像被撞到瑾軒的身上，然後，腦子昏沉，睡意朦朧，覺得身下枕的東西溫暖舒適，便沉沉睡去，沒了意識。


  翌日清晨，“呃···”薑嫄揉著太陽穴緩緩從床上坐起，輕妝端著洗臉水走了進來。


  “三少，醒了？”輕妝的聲音淡淡的，臉色有些疲憊，眼下有一片烏黑，薑嫄僅著單衣，揉著太陽穴起身，“輕妝，我腦袋好疼···昨晚是不是有人給我下藥了？”


  “沒有人給三少下藥，三少昨晚喝多了葡萄酒所以醉了。”輕妝低頭為薑嫄擰了帕子。


  “葡萄酒？我說怎麽那麽甜呢。”薑嫄洗了臉，自己把衣服穿戴整齊。


  薑嫄坐到梳妝台前喚輕妝來給她梳頭，輕妝緩步走過去，接過犀角梳，一下又一下的梳著薑嫄漆黑柔亮的長發，半晌，突然道：“三少的頭發真的很漂亮。”薑嫄笑著瞟了一眼鏡中的輕妝，道：“輕妝的頭發又黑又直，我不知道多羨慕呢！”


  輕妝沒有說話，為薑嫄盤起了發髻，薑嫄原本低頭看手中的佛書，並未在意，直到輕妝低聲歎了一句：“三少果然清麗無雙···”


  薑嫄這才抬頭看鏡，“哎？”她茫然看著鏡中的女子，是的，是女子，一個精巧的淩雲髻飄著兩根粉紅色的綢帶，光潔的額頭繞過一條細細的辮子，顯得極為俏皮可愛，兩條秀美的遠山眉，雙瞳清澈靈動，朱唇不點而紅，肌膚賽雪，氣質出塵，隻是此刻茫然的表情有些呆萌，顯得不是那麽聰明。


  薑嫄呆了三秒，恍然想起來這是自己，“呀！你幹什麽呀輕妝！快！快拆了！讓別人看見還得了？”薑嫄一點也不領輕妝的情，如睹猛虎，手忙腳亂的拆了發髻，輕妝卻黯然道：“三少生的標致動人，也不意外他喜歡三少。”


  薑嫄動作一頓，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轉過身注視輕妝，疑惑道：“輕妝，你今天怪怪的，怎麽了？腦子被門擠了嗎？你這個他指的是誰？”


  輕妝低下頭，紅了眼眶，“夏侯大哥···”


  薑嫄驚訝的望著輕妝，“瑾軒喜歡我，這跟我生的好看不好看有關嗎？”輕妝淚汪汪的看著薑嫄，“怎麽沒關係？莫非，三少也喜歡夏侯大哥？”


  薑嫄不假思索的點頭，“喜歡。”輕妝的眼淚登時湧了出來，一把甩開薑嫄的手，“三少喜歡夏侯大哥為什麽早告訴我？”


  薑嫄更加驚奇了，“瑾軒那麽好，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他。”


  輕妝聽了，哭的更凶了，看著薑嫄連連後退，“既然三少喜歡夏侯大哥，那為什麽當初還要我主動追求他？”薑嫄迷惑了，兩者間有什麽衝突嗎？薑嫄覺得太陽穴疼得更厲害了。


  見薑嫄低頭不說話，輕妝心中更加淒寒，哽咽道：“三少是輕妝的主子，輕妝也自認為配不上夏侯大哥，既然三少喜歡夏侯大哥，那輕妝就祝三少與夏侯大哥幸福長久···”


  薑嫄震驚的看著她，終於明白了什麽，“輕妝，你——”薑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輕妝打斷。


  “三少放心，此事，輕妝會保密的，輕妝不會跟任何人說的，隻要三少真心待夏侯大哥，輕妝便心滿意足了。”輕妝哭的好慘，薑嫄無可奈何的抬頭長歎了口氣，注視著輕妝良久，幽幽道：“你是不是把我當女的了。”


  輕妝哭的一抽一抽的，“難道不是麽？”


  薑嫄突然感覺很好笑，然後就笑了，輕妝見了，哭的更是稀裏嘩啦了，“三少，我知道你很幸福，但至少不要在我麵前笑得那麽開心好嗎？”


  薑嫄笑夠了，走上前拉起哭癱在地上的輕妝，無奈道：“輕妝，我所說的喜歡和你所想的喜歡不一樣，我喜歡瑾軒，是友情，你喜歡瑾軒，是愛情，懂嗎？”


  輕妝抽噠噠的看著薑嫄，“可是···夏侯大哥喜歡你呀，昨晚三少喝醉了，睡著了，躺在夏侯大哥懷裏，是夏侯大哥把你背回來的，他···看你的時候那麽溫柔···”


  薑嫄實在忍不住了，一個爆栗敲在輕妝額頭上，“孩子，你才十三歲啊，思想不要那麽齷齪行不行？我裝了這麽久的男的，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女的，更別說瑾軒了，昨晚我喝的暈頭轉向，不知道被哪個混蛋推了一把這才撞到瑾軒身上，瑾軒不背我回來，難道讓我昨晚睡難民營？他看我的時候溫柔？你不廢話！他看誰不溫柔？難道讓他對我冷著一張臉才算正常？都說愛情中的女人智商隻有三歲，我覺得你何止是隻有三歲，你簡直都被打回娘胎了！”


  輕妝被訓得一愣，“啊？”


  薑嫄懶得理她了，自己梳好了發髻，轉身走出了青棠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