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底細
黑白雙煞的來曆，可絕非尋常。
這兩個妖怪的本體，就連身為白無常的謝七爺都知之甚少。
隻是能在冥界闖出和黑白無常一樣的名頭，可見這對妖怪本事也屬實了得，自然絕非善類。
要謝七爺說，黑白雙煞隨便一個拿出來，肯定都比重華童子的段位高出一截。
能抓住重華童子，方也許在謝七爺心裏算得上能加入自己圈子的一員，還是有些本事，可能抓住黑白雙煞，哪怕眼下隻有黑煞，這也絕對值得謝七爺高看一眼了。
所以在聽到方也許撓著腦袋說“隻有黑煞而已”的時候，他心裏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瞧瞧，這才正常嘛，就算自己對上黑白雙煞都有些勉強呢，更何況是方也許，隻抓住一個才是正常的。
可下一秒，耳邊就傳來方也許接下來的話——“白煞本來捉住了的，不知道這家夥有什麽神通，居然跑了。”
本來捉住了……居然跑了……
輕描淡寫，深藏功與名。
謝七爺隻覺得一口老血含在嘴裏，險些噴出去。
“你你你你你！”
他瞪圓了眼珠子盯著方也許，話都說不利索了。
方也許被他這架勢嚇了一跳，“咋了？這黑白雙煞不能抓？”
謝七爺咳了咳，擺手道：“沒那回事，隻是沒想到竟然連他倆你都捉得到。黑白雙煞向來行蹤詭秘，就算是冥界裏的妖怪，想要找到他們也千難萬難。你對他們一無所知卻能抓到其中之一，已經足以震驚整個冥界了。”
“這兩個妖怪很厲害嗎？”方也許揣摩著謝七爺的措辭，謹慎地問。
謝七爺樂了，“你把內個‘嗎’字給我去掉。”說完歎一口氣，又道：“說起厲害，倒是不至於，但是他倆各有一個天賦技能，算得上得天獨厚，所以想要抓到他倆也絕非易事。”
“天賦技能？”方也許一怔，忙問：“什麽天賦技能？”
難道就是白煞掙脫縛妖索的秘密麽？他心裏暗道。
謝七爺從一旁堆積的雜書裏翻了半天，抽出一支毛筆來，用桌上的酒水涮了涮筆，甩幹水分，這才打開一旁一個巴掌大的白瓷小碟，往裏蘸了蘸，原本黃褐色的筆尖頓時殷紅耀目，仿佛凝了一重清光。
黑煞從迷茫狀態清醒過來開始，就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就算是發現自己身體莫名其妙地變小了也麵不改色，可是在看見謝七爺手中這支筆時，卻頓時驚了。
“你……”
他一個字剛脫口而出，謝七爺身手如電，已經猝不及防之下一筆精準地點在了黑煞的腦門上，在黑煞的眉心留下了一個殷紅奪目的紅點。
黑煞尚未說出口的話就此定格，她整個人的臉上還保持著錯愕和驚恐，可是時間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這一切都終止了流動，凝滯得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塑。
謝七爺長出一口氣，收了毛筆，好像做了什麽極度勞累的事兒似地，臉上很是疲憊。
“這下她就不能使用天賦技能逃走了。真是難得你把她敲暈了，不然她也一定跟白煞一樣，早就逃之夭夭了。”他淡淡地對方也許解釋。
“他倆的天賦技能，難道是百分百密室逃脫麽？”方也許無語。
看樣子這家夥是被謝七爺用什麽秘法封印住了，可他帶黑煞來這裏，一方麵是答應了謝七爺，抓住這群妖怪要好好地送還給冥界，另一方麵是想來好好問問能不能通過黑煞順藤摸瓜找到白煞。
現在黑煞被封印住了，口不能言，還問個屁？
謝七爺可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隻慢慢道：“他倆的天賦技能，就是能短暫地穿梭空間，你那縛妖索上雖然滿是符籙，可是說到底也還是依靠捆綁和外部封印來控製住妖物的行動，隻要妖物有足夠的力量跳開縛妖索形成的空間，就能掙脫縛妖索的束縛。”
盡管方也許猜得七七八八，可真的聽到這個結果，也還是忍不住拍了拍巴掌，“好家夥，難怪白煞那小子說跑就跑了，我還以為是我這縛妖索出了什麽問題呢。”
謝七爺眼底的羨慕收斂了一下，清清嗓子道：“黑白雙煞要是合體，就能短暫地打開冥界通道，把對手送進冥界，隻是這技能太消耗法力，而且不能反向傳送，不然說不定都不用冥界力量減退，憑他倆，就能把這些妖怪全送出冥界來。”
“你說，這黑煞在咱們手上，能不能把白煞引來？要是能引來白煞，有你這小毛筆這麽一點，還愁不能講他倆一起繩之以法？”方也許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地看向地上的黑煞。
黑煞此刻被隔絕了五感，任何外界的變化她都完全無法感知，因此方也許這一眼對她倒是沒啥影響。隻是謝七爺看了覺得好笑，忍不住道：“我這點小小的法術，將她的魂魄都完全封住了，你這純是拋媚眼給瞎子，白搭工。”
笑完才道：“離開黑煞太久，白煞的力量就會消退，所以他很快就會找來的。不過你剛打跑了他，估計他對你頗有忌憚，觀望一陣子也是有可能的。”
方也許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什麽？白煞的力量還會消退？”
“黑白雙煞是從冥河之中誕生出來的妖怪，冥河從天界進過人間，最終流進冥界，本身就帶有陰陽兩種屬性，他倆得冥河孕育，一身法術也是出神入化，但是萬事萬物都有兩麵性，有合體優勢，自然就有自身缺陷，這缺陷就是他倆隻有身在一處，才能增長法力，隻要相距過遠或者彼此失去感應，就會法力減退，最終便會徹底消失成為陰陽二氣，消散在天地之間。”
謝七爺解釋完，端水喝了一口，這才喘一口氣，笑眯眯地指著地上的黑煞道：“所以我有個計劃，就是咱們把黑煞藏起來，慢慢耗著他倆，等到法力衰減到底，和凡人無異，再一網打盡。”
方也許默默伸出了大拇指。
這些冥界的陰差，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