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驚雷
那個圈子,正是本次任務的最終獎品——如意箍。
原本這個收服鬼王的任務,應該先附送一次性頂級仙術一次,來讓鬼王複活,之後當任務完成,就可以得到這件法寶作為獎勵。
該法寶最大的用途,就是能將任何妖怪套住,製約妖怪的法力,防止妖怪凶性大發,暴起傷人。
這功能幾乎可以無視妖怪本身的實力,無論雙方實力多麽懸殊,都能一擊得勝,堪稱無敵。
可係統見財起意,發現這終極獎勵這麽變態,就動了心思要留為己用,反而忽悠方也許,騙他那讓鬼王複活的仙術是最終獎勵,騙方也許提前預支,以為可以蒙混過關。
可惜演技靴微有些拙劣,被方也許看穿了。
方也許是什麽人?怎麽會容忍有人算計到他頭上?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係統,是可忍孰不可忍,肯定要讓它出點血。
就這麽的,係統不但吐出了任務獎勵,還被迫提前交給方也許。
“難道套上了還不算收服?”
方也許死死盯著地上打滾的冥河鬼王,一臉不敢置信。
按照他的設想,得到如意箍,再騙冥河鬼王戴上,就基本可以宣告完成任務,可現在冥河鬼王戴上如意箍,自己卻沒有得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這顯然有點不合情理。
係統不情不願地道:“你以為那麽容易?這任務是要冥河鬼王心甘情願地服從你,原本如意箍是要在他被你徹底收服後控製他才給他戴的,你現在提前戴了,他卻沒有心服口服,怎麽可能算完成任務?”
“日了!這任務也太坑爹了吧,那現在可怎麽搞?”方也許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
係統道:“你今日辱罵係統已達上限,上身尊嚴不可侵犯!一切後果請自行承擔!”
我靠!
方也許心想:這死係統,剛被我擺了一道吐出了賊贓,現在就來這一套,要真落下個雷來,還不得劈死我?
想到這一咬牙:媽的,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不服老子就劈到你服為止!
他一個縱身跳進花叢中,一把抱住了正瘋狂甩手打算把如意箍掙脫的冥河鬼王,同時朝站在花叢外的寧采兒大喊:“快跑!”
寧采兒滿頭問號。
但是出於對方也許的基本信任,她還是扭身拔腿狂奔。
數秒之後,寧采兒隻聽身後呼呼風響,隨即“哢嚓”一聲驚雷震天響,腳下的大地都顫抖了起來。
她勉強穩住身形,吃驚地扭頭去看,隻見身後的紫葛草花叢已經化成了一片焦土,到處是還在燃燒的煙霧和被風卷起的黑白灰燼。
就算是九天雷劫也沒有這麽厲害,這到底是什麽法術?她忍不住在心裏驚歎。
從她的角度,隻看到冥河鬼王被方也許套上一個鐲子後嚇得滿地打滾,然後方也許飛身撲上去,隨即就天降神雷……
簡直神乎其神。
她一個地府孟婆都被徹徹底底地唬住了。
焦土之中,兩個已經被劈得烏漆麻黑的人形掙紮著站起身——確切地說,是其中一個站起了身——方也許呲牙一笑,露出黑黢黢的臉上唯一的兩排小白牙,朝寧采兒揮了揮手。
他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這一道雷真是挨得太值了。
就在雷電墜落的同時,他腦中的係統音也同步響起:
“叮!恭喜完成收服鬼王任務,鬼王已被神威懾服,不敢放肆,宿主功德點增長五百點,提前預支的神器如意箍將成為宿主的法寶。”
“叮!收到新任務,請協助孟婆收集紫葛花、陰陽水和鳳凰衣,完成孟婆湯,為近日見過種種神跡的凡人洗去這段記憶,任務獎勵為壓勝錢一枚。”
壓勝錢一枚?聽上去好像不咋樣,但是鑒於近期係統的獎勵越來越讓人驚喜,方也許不由得也開始期盼這東西的功效。
但是任務說明要手機紫葛花……
他放眼四周,將這一片焦土盡收眼底,不禁啞然。
希望這不是方圓百裏唯一的紫葛花叢……
還有……雷小雲果然料雷如神,原來這雷是在這兒啊!
方也許胡亂愣神兒的功夫,寧采兒已經小心地避開雷火餘燼走到近前,一臉無語地俯身拽起了地上有進氣沒出氣的冥河鬼王,拍了拍他身上焦黑的灰,皺眉,“不會給劈死了吧?”
“不可能。這小子結實著呢,別看是個凡人身軀,但是戴了我的如意箍,這點子雷,劈不死他。”方也許大手一揮,打了包票。
“我的花兒怎麽辦?”寧采兒攤手,指了指周圍的滿地狼藉。
方也許撓撓頭,訕笑兩聲,無奈道:“隻能再找找別的地方了,這玩意總不會隻有這一片吧,別的地方說不定也能長呢?”
他恨不得趕緊離開這片地方,一邊說一邊抬腿就朝山上走。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寧采兒心中一歎,隻道好事多磨,單手提了冥河鬼王,邁步隨方也許出了這片焦土,繼續朝山上查找。
紫葛草雖然生長在人間,但是能用來做孟婆湯原料的花草自然絕非凡響,倆人走了一圈,竟然再也沒看到任何紫葛草的痕跡。
反而山路顛簸,冥河鬼王到底不是個凡人,走了沒多一陣,口中“嗬”地吐了一口氣,竟然悠悠醒轉了。
“哎呦,小冥河,你居然醒了?看來身體不錯啊。”方也許剛剛在一處山泉眼洗了臉,現在看上去狀態極佳,還有心情調侃冥河鬼王。對比下來,一臉漆黑的冥河鬼王可真是淒慘了不止一個度。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冥河鬼王看著方也許的眼神好像活見鬼了一樣,甚至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顫抖。
他在這具身體裏一睜開眼恢複意識,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方也許。
在對失去意識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的前提下,他下意識地把方也許當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這個念頭根深蒂固,甚至在方也許早上帶他去河神廟之後,都還不曾被他推翻。
隻是從河神廟出來後,他覺得這隻不過是一個能看見神明,稍微有點本事的凡人而已。
這樣的凡人據說還是有的。
可此時此刻他遭受到的一係列結果,都將他這個單純的念頭徹底摧毀了。
他甚至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了恐懼。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
這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