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祥之兆
去財神廟的一路上，方也許的心中都死一般的寂靜。
寧采兒坐在他小電車後座上，倒是沉靜得毫無波瀾。
這讓方也許越發忐忑。
這姐姐從聽到自己大放厥詞開始，就始終平淡得深藏不露，甚至在自己笑嘻嘻地準備開口道歉的時候，主動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要去財神廟找什麽寶貝？不如帶我一個？”
輕飄飄的一句話，等方也許回過神來，郭瘸子已然腳底抹油溜得沒影兒了，而寧采兒也已經施施然上了自己的小電車。
甚至還溫柔地瞥了自己一眼。
讓方也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乖乖開車，心裏不斷翻騰著，琢磨怎麽打破僵局。
“那啥，今天店裏不忙啊？”
“嗯。”
“今天道法協會不忙啊？”
“嗯。”
“咋想到來找我了呢？”
這句終於讓寧采兒有了反應，她清了清嗓子。
“我跟道法協會匯報了那天的情況，道法協會也很震驚，要我跟你了解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我才來找你想問得更清楚點。”
耳邊呼呼的風響，也沒有遮蓋住寧采兒淡淡的聲音，若不是之前發生過那麽尷尬的事兒，方也許說不定還真有點心動。
畢竟這小辣椒突然溫柔起來，還是有些反差萌的。
不過一想到她那一身本事，跟個會法術的女特工似地，方也許又立刻收起了花花腸子，把她說的話捋順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
“道法協會之前對這個野豬精的動向一無所知？”
這事兒說來倒也沒啥問題，畢竟道法協會每天事情那麽多，怎麽可能會關注一個小小的野豬精每天都幹啥？
可是這個野豬精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這個家夥不但在學校裏蟄伏許久，一步一步地殺人取魂，甚至……
方也許還在他身上聞到過一絲似曾相識的味道。
那是抓捕太歲時候，與太歲接觸過的那黑影身上的味道。
所以這野豬精定然也和那黑影有些關係，說不定吞食這些生魂卻不煉化，便是也要提供給黑影來修煉。
想到太歲被黑影吸取香火之力的情形，方也許心中暗暗吃驚。
道教協會對這些事情全部一無所知，那麽到底在幹啥？
這麽想著，他就問出來了。
此刻小電車已經停在了財神廟的門口，寧采兒優雅下車，轉身看他。
“方也許，你身上有什麽秘密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你發掘出的這些秘密，如果按照正常的發展，怕是至少還要個幾年才會被人察覺。”
“學校死的孩子確實都詭異，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和人類作案的痕跡，就算破案也至少要個一年半載；財神廟的香火確實出了問題，可如果不是你，管理財神廟的人根本就察覺不到，而天上神明也不會注意到這一座廟的香火數量，說到底，都是不起眼的蠶食，對方將一切都算計好，讓所有的事都發生在某種盲區裏，不被察覺。”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發現的，但是道法協會順著目前已知的情報延展開，發現背後的情況說不定複雜得難以想象。”
她歎一口氣，住了口。
方也許腹謗：還咋發現的？我要不是有個上神係統，我發現個屁，這些事兒跟我毛關係也沒有啊。
嘴上卻好奇地問：“複雜？不就一個野豬精？還能複雜到哪去？”
寧采兒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詫異地瞟了他一眼，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字地道；“恐怕野豬精的背後還有咱們根本沒有發現端倪的勢力，當然，這隻是道法協會的猜測。”
倆人繞過財神廟正門，到側門前，方也許伸手敲門，一邊點點頭，“那可真不是個好消息。”
他話音未落，側門已經吱呀一聲開了，探出一個工作人員的頭來，見是方也許，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似地，連忙開門讓他們進來。
“靈石道長等您很久了。”
“等我？”
“嗯，道長說正殿的財神像好像有了變化，說如果是您來了，務必請您去看看。”
說著話，這工作人員已經把二人帶到了財神正殿。
靈石道長果然在，見是方也許，頓時大喜。
“原本趙元帥神像被砸，近日已經訂做了新的，隻是還沒送到。周圍四位的神像都還是好好的，可我剛剛來看，卻發現招財使者陳九公的神像竟然變黑了……喏，就是這座。”
靈石道長嘴上不停，身子也已經引了二人到神像前，指給方也許看。
方也許定睛一看，果然，原本金冠霞帔的招財使者神像，那雙金靴竟然肉眼可見地變成了黑色。
這黑色絕非是金色褪色造成的，看著倒像是沁在原本的金色塗料裏似地，絲絲縷縷密密麻麻，將原本的金色都遮蔽得幾乎看不出來了。
而且這黑色還有朝著小腿蔓延的趨勢。
方也許摸著下巴，眼中不禁閃過一線鋒芒。
在凡人的眼裏瞧著這隻是神像變色，可能是化學反應可能是物理反應甚至可能隻是生物現象。
然而在方也許眼裏，這些沁在金色裏的黑絲，卻根本就是那些黴氣。
凡人之前根本看不到這些黴氣，可現在就連靈石道長都能看出靴子變黑……
“這下可麻煩了。”他下意識地自言自語。
靈石道長也眉頭緊皺，接過話茬道：“是啊，這可太麻煩了，我剛才試著用刷子刷了幾下，發現好像已經沁進神像裏頭了，根本就刷不掉，要是回頭整個神像都變黑，說不定信眾們會認為是不祥之兆，這可是大大地不妙啊。”
語氣之中不免憂慮。
方也許摸摸下巴，扭頭去看寧采兒。
寧采兒緊緊盯著黑了的金靴，麵色不善。
“你怎麽看這事兒？”方也許問她，
寧采兒到底見識不俗，沉吟片刻道：“怕是這廟裏的黴氣更重了，再這麽下去整個財神廟都要被玷汙了。”
這結論和方也許知道的完全一致，方也許點點頭，目光落在靈石道長臉上。
“那啥，想解決解決這個問題麽？”
靈石道長一怔，頓時麵上一喜，小雞啄米似地道：“那當然啊！”
方也許點點頭，露出一個壞笑。
“那你這財神廟裏，有什麽地宮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