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河神和大腰子
月上中天，城隍廟的偏殿院落裏燈火如星辰，明滅生輝。
黃巾力士帶著河神丁卯和劉靜怡進來的時候，場中正是熱鬧。
方也許正五馬長槍地舉著一罐啤酒，給眾神講他和秦述的陳年往事。
“……這小子，好死不死地出了網吧包間，正趕上我們教導處主任帶隊抓上網的，好家夥，要不是他出了包間，我們教導主任都打算無功而返了，見到他小子出來，眼珠子鋥亮，可算抓到活的了！”
“上神，這小子也太倒黴了，剛才因為隨地小便把藏在學校小樹林裏早戀的給暴露了，這會兒出去透口氣都能撞見教導處主任，這比衰神也差不多少啊！”
“這樣的人才咱們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到啊，上神，這人現在在哪啊？”
“好像是在城郊一個中學做保安，叫什麽山中學的。”
丁卯聽著方也許和鬼吏說話，躬身給方也許行禮，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起來了。
衰神？
“河神來啦，快嚐嚐，新鮮出爐的大腰子，男人的加油站，你最近天天忙著給人實現許願，可得好好補補。”
方也許親手遞過來兩串腰子，立刻有鬼吏接了承在盤子裏放在河神的麵前。
“小神惶恐，來參加上神的晚宴，沒有什麽好帶的，前些日子上神投在清水河裏的魚長大了不少，特意帶了兩條來給各位湊個菜。”
丁卯說著，從袖子裏取出三條用草繩穿了嘴的草魚，魚還鮮活著，在他手裏活蹦亂跳地甩尾巴。
也不知道他那袖子裏怎麽裝的，反正一點兒沾濕的跡象都沒有。
“那就做個烤魚吧。”
方也許一發話，立刻有鬼差得令，幾個人接了魚，到後頭廚房去收拾了。
“聽你們說起衰神，怎麽，還有比他還厲害的角色？”丁卯好奇地問。
“連你都聽過衰神的名號？”
方也許這下可是動了心思。
他那個尋找衰神的係統任務到現在還沒有個眉目呢，說起來他這段日子雖然做了不少的係統任務，可是拖欠的也不少。
收服火神的任務還沒完成，尋找衰神的任務也擱淺了，趙小雨雖然找到了也消滅了，可因為她背後的秘密似乎還沒挖掘完，係統遲遲沒有通知任務完成，估計也還得欠著。
這一樁樁拖欠下來，屬實讓人抓心撓肝。
倒不是為了別的，完成任務才有獎勵，算起來他可有些日子沒有得到任務獎勵了。
這下從河神嘴裏得到衰神的蛛絲馬跡，他怎麽可能會放過？
“衰神在天上地下大名鼎鼎，倒黴程度無人能及，聽說在天上凡是神仙都對他退避三舍，絕對不會跟他往來，所以咱們都感慨，說這位神明怕是三界之中最孤獨的神仙了。”
天下消息流通如同江河奔流，自然江河湖海的神仙們消息最是靈通，清水河雖然不大，他一個清水河神對這點小八卦還是輕鬆拿捏，不在話下。
“還有沒有更具體點的消息？”
方也許摸摸下巴，連手上的串兒都覺得不香了。
既然叫衰神，自然衰得三界無雙，這消息對方也許來說屁用沒有。
“上神稍安勿躁，消息自然得有些鋪墊。”丁卯尷尬地清清嗓子，神秘地道：“我聽說，就因為孤獨，所以這位神仙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天上失蹤了。”
方也許的表情意味深長了許多。
丁卯繼續道：“說來這裏頭就有些問題，明明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衰神，按理說根本沒人會在意他的去向，可竟然有人會發現他失蹤，你說奇怪不奇怪？”
城隍正慢悠悠地啃一隻烤雞翅，聞言“嗯？”了一聲，抬頭也道：“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說來還讓人唏噓，走得一點消息都沒有，上頭專門派人給冥府下了通知，讓大家留意一下來著。”
說完嗤之以鼻，“堂堂一個上界神明，沒事兒還能跑人間來晃蕩，那不是吃飽了撐得麽。”
一眾判官鬼差頓時附和稱是。
方也許這下若有所思起來。
良久，他才皺眉問丁卯：“旁的不論，我且問你，衰神失蹤的消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丁卯正饒有興趣地看自己手裏冒著熱氣的大腰子，準備跟城隍交流下吃飽了撐的和吃不飽挨餓之間微妙的心得，聽他問這個，頓時一怔，回憶半晌才道：“前些日子河伯大人來的時候，臨走提了一嘴。”
說完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莫非有詐？”
方也許也不確定，含混地發了個音，給河神和劉靜怡麵前的盤子裏放了兩把肉串。
按理說水神係統消息靈通沒啥問題，但是堂堂巨靈神失蹤無人問津，他多方打探半點消息沒有，相反一個平時沒人關注的衰神沒了卻搞得天下皆知，這有點說不通啊。
這衰神，到底是重要啊，還是不重要啊？
他忍不住在心裏問了係統。
“我說係統老兄，巨靈神的任務時候都給了我線索，這衰神怎麽也不能啥也不給吧？我這轉悠一大圈，您好歹給個提示不是。”
係統冷漠地道：“他們已經說得很具體了，我隻能補充一點，衰神在人間可能要有一場巨大的危機，如果你不能及時找到他，說不定他會就此在三界之中永遠泯滅。”
“啥玩意？他泯滅了，那我的任務豈不是也完不成了？”
“正解。時間不多，所以你要加油了。”
係統說完，重歸沉寂。
方也許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任務失敗，他也得被這缺心眼係統給人道毀滅了，狗日的。
他正發呆，耳邊突然響起河神的喊聲：“咦？李闖，聽說你去請土地爺了，他怎麽沒來？”
方也許抬頭，正對上李闖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眼神，李闖快步走過來，搓搓手，朝在座的神明敬了個禮，這才對方也許道：“報告上神大人，土地神有要事在身，讓我跟您告罪一下，就不過來了。”
城隍一拍桌子，薄怒道：“這老頭兒，怎麽回事兒？要不是上神大人，他連自己的廟都整不回來，如今上神大人宴請他，竟然還拿捏起來了，簡直不知所謂！”
說著就要喊人去把土地爺抓來。
方也許趕緊攔住，奇怪地問：“怎麽回事，土地神有說理由麽？”
李闖麵色凝重地點一點頭道：“說了，說是最近城郊的中學出了幾起命案，鬼魂無依，他實在抽不開身。”
“命案？等等，哪個中學？”
“好像是……青芒山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