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娘想跟你過
王氏連忙轉身,渾濁的雙目微微眯起,搜尋起來。
然看了半天,仍舊沒有白語的身影。
王氏登時就急了,忙道;「大人!沒有啊!是不是沒有找到人?」
那捕快登時就黑了臉,忙拱手將綉紡的情況稟報縣太爺。
綉紡內外他們都已經搜查過,帶來的人便是綉紡所有的人。
王氏聽後面色登時大變,縣太爺也沉了臉,轉眼看向王氏道:「王氏,這裡面沒有你的孫女白語?」
王氏一時間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是不是沒有找到人……」
「大膽!」那捕快登時就黑臉,怒聲斥道:「我們捕快辦事自會仔細查驗!」
王氏登時嚇的一個哆嗦,不敢在言。
一旁跪著的成掌柜面色依舊沉靜,她磕頭道;「大人,請大人為民婦做主!民婦根本不曾見他們家的孫女,更別說藏人了!那可是大罪!」
「她們二人冤枉民婦,還騷亂了民婦的生意,請大人做主!」
眼見著縣太爺面色黑沉的盯著王氏,直嚇的王氏渾身哆嗦,她連聲呢喃道:「咋會沒有?」
說著,眼光一轉,王氏看到錢氏,就忙指著錢氏道:「你不是手你親眼見著白語進了綉紡嗎?人呢?!」
縣太爺威嚴肅穆又黑沉的視線頓時落在錢氏身上。
錢氏嚇的一個哆嗦,被捕快帶出來,她嚇的連忙跪地,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錢氏,你快說啊!」王氏推著錢氏,焦急道。
是啊,她是親眼見著白語那個丫頭進了綉紡的,一看白語和那個成掌柜就極為熟稔,白語又怎會不在綉紡呢?!
成掌柜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們,眼底閃過一道暗芒。
這邊,縣太爺拍了驚堂木沉聲問道:「錢氏!可是你看到了白語被錦雲綉紡的掌柜藏在綉紡內!?」
「這,這個……民婦……」錢氏眼珠亂轉,一時間不敢回話。
若她說是,如今卻沒有抓到人,那縣太爺怪罪下來,豈不是會怪罪她!?
嘭!
驚堂木重重一拍,隨即劇聽到縣太爺威嚴冷肅的聲音道:「錢氏!還不快從實招來!」
錢氏嚇的一個哆嗦,咬了牙道:「民婦,民婦不知道,是,是民婦的婆母要來衙門狀告成掌柜……」
「錢氏!」王氏一聽錢氏的話,險些氣暈過去,抬手就朝著錢氏的身上打了一下,怒聲斥道;「你個賤人!你說啥?!」
「大膽!」縣太爺沉聲道;「王氏,若在咆哮公堂,本官現在就判你二十大板!」
噗通!
王氏直接嚇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人饒命,民婦,民婦不敢!」
這邊,錢氏顫巍巍的將事情全部推在王氏身上,直氣的王氏頭暈腦脹,氣怒不已,又不敢大聲吼叫, 只能張口喊冤。
一時間,她們婆媳二人竟是互相指認上了。
成掌柜看著,不覺冷笑出聲。
今日一處告狀,以王氏和外王氏失敗告終。
沒有找到白語,王氏告了空狀,最終只能一罰十大板以儆效尤!
至於錢氏,一來因為她身懷有孕,二則,來告狀的人是王氏,她倒是摘出去,並未受罰。
最後,王氏被打暈過去,被人抬著回了大邱村。 成掌柜從衙門回到綉紡,先是安撫了綉紡內的眾人,待眾人離開后,成掌柜進入綉紡的後院,走到一處放置著兩人環抱的大水缸旁,揭開水缸的蓋子,又將水缸內覆蓋著的乾草都拿出來,入目就見這
水缸下面竟是一個甬道。
成掌柜扶著水缸兩側進了水缸內,踩著甬道內放著的梯子,進了甬道。
甬道下方是個地窖,待成掌柜下到地窖下方,透過不甚明亮的光線朝著裡面道:「語姑娘,沒事了,你們出來吧。」
緊接著一陣悉悉索索聲,就見白語帶著三個孩子快步走來。
「成掌柜,她們都走了嗎?」白語看向成掌柜,面上滿是感激和愧疚之色,問道。
成掌柜忙點頭道;「走了,走了,而且你們放心,日後她們也一定不敢再來了!」
「為啥?」
這時,跟在白語身後的一個婦人低聲問道。
這人從身後走來,細看之下,不是張氏又是誰?
原來,之前白語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當錢氏回大邱村告訴白高文這個消息時,正巧被要進屋的張氏聽到。
張氏躲在屋外聽到了錢氏的話,一陣糾結后,張氏終是提前下山來到錦雲綉紡找到白語,讓白語趕快躲起來。
當時,白語一見到張氏嚇了一跳,本能的就要逃跑,好在張氏不是來抓她的,而是來傳消息的。
於是這才才有了白語等人躲在地窖內,衙門的人找尋不到人的事情。
成掌柜道:「她們鬧到了衙門,我也讓縣太爺做了主,捕快的人沒有搜到你們,自然不能定我的罪,就將她們給罰了!我想她們日後定然不敢再來!」
白語和張氏面色有些白。
難怪方才她們聽到上面一陣悉悉索索翻找東西的聲音、
幸虧這個地窖比較隱秘,當初成掌柜修來本是要放一些水果蔬菜的,卻一直閑置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三人不在多言,從地窖出來,來到屋內。
一進去,白語忽然就跪了下來。
大巧,小巧三個也跟著白語跪下來、
「成掌柜,多謝您的救命之恩!謝謝您!」白語哽咽出聲道。
幸好,幸好有成掌柜幫她,不然她若是被王氏和錢氏在帶回到大邱村后,必會被再次送回到那一家人手裡!那時候,白語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張氏站在一旁看著白語,面色動容,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成掌柜笑著道;「快起來吧,如今你在綉紡作活,就是我成娘子的人,既是我的人,我當然要幫你,再者,其實,幫了你也不止是我啊。」
說著,成掌柜的視線看向張氏。
張氏一陣局促,反應有些尷尬。
白語頓了頓,轉過身,朝著張氏磕頭道;「謝謝您……娘。」
張氏連忙彎身將白語給扶起來,低聲道:「語丫頭……以前是娘對不住你,以後,以後娘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了,你就原諒娘吧。」
此時此刻,張氏看著白語,見著白語瘦的皮包骨頭,又想到白語被賣到山溝溝里,知道白語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張氏心底沒有後悔是假的。
尤其是現在白妙已經沒了,而她也不在抱有什麼生兒子的想法了,她緊緊握著白語的手,低聲道:「語丫頭,娘……想跟你過,行不?」
張氏是探般的聞著,只怕白語會拒絕。
畢竟,她對白語這個閨女並不好。
白語抿唇,並未當場答應,而是低聲道:「我不會回大邱村的,而且,我還要照顧小巧他們。」
張氏的視線落在白語身邊三個孩子身上,那雙總是露出嫉妒,憤恨的目光,此時此刻卻是極為溫和慈愛。
她抬手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頭,低聲道:「娘跟你一起照顧他們,以後我就是他們的外祖母。」
白語愣了愣,就見張氏面帶慈愛和悔色道;「語丫頭,娘沒有啥親人了,如今只有你一個你了。」
白語心底也一陣動容,她又何曾不是這樣?
若不是白家三房和成掌柜的幫忙,她和三個孩子恐怕早已是凍死在破廟裡面了。
「……只要你不後悔。」白語低聲道。
張氏連連點頭,笑著道:「娘不後悔!不後悔!」
說完,張氏神色一頓,忽然道;「不過,在那之前,娘還要做一件事情!」
只見張氏黑趁著臉,目光暗沉,咬牙道;「娘要給你報仇!」
……
王氏被打了十大板以儆效尤,被抬回白家大房后,醒過來就躺在炕上誒呦誒呦的喊著疼!
她一個年邁的老婆子,如今受了十大板,哪能受得了?
然最讓王氏氣憤是是錢氏,她一醒來,就躺在炕上開始辱罵錢氏,什麼難聽話都能用上。
錢氏躲在屋內,亦是一臉恨恨!
怎麼會沒有找見人呢!?
她明明親眼見到白語那個賤人跟著成掌柜進了綉紡!她不會看錯的!白語一定就在綉紡內!只是藏起來了!
可是衙門的捕快都把綉紡給搜查看了一個遍,咋能沒有找見人呢?!
錢氏也很是火大,轉眼簡直躺在炕上,張著嘴巴啊啊的不知道的說啥的白高文,錢氏登時來了火氣。
錢氏蹬蹬蹬跑到白高文面前,出聲斥道:「你幹啥?你是想問你娘罵啥?我呸!」錢氏朝著白高文臉上啐了口。
「還不是她招惹了衙門的人!我都險些被你娘給害了!」
說著,錢氏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啐了口道;「白高文你個沒沒出息的東西!都是你教出那樣一個不省心的小賤人!」
「要不是白語那個賤人,我們咋會惹上衙門的人?!」
「幸好我沒有被打,不然這輩子你都甭想見到你兒子!」
白高文躺在炕上,一般面頰抽搐的厲害,顯是極為焦急擔憂。
錢氏卻是在懶得理白高文了,如今的白高文就是個廢人!她不會伺候白高文,更不想見到白高文!
錢氏怒罵幾句,蹬蹬蹬回了屋,將屋門一關,甭說伺候白高文了,連被打的王氏她都不管!
等張氏回到家后,就聽到王氏在屋子裡怒罵。
張氏面色亦是冷冷的。
她一進屋,看到白高文就抬腳走過去。 白高文見到張氏,就用力伸手要抓張氏的衣袖,張氏看了一眼,抬眼看向白高文,道;「孩子他爹,連你也想讓語丫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