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失去生命力
張秀娥蹙眉想了想道:「這位公公,可否讓我同錦兒一同進宮?」說著,張秀娥笑了笑道:「我也許久不曾去拜見皇後娘娘了。」
太監對太師夫人自不敢橫眉冷對,想起來時公主的吩咐,他忙躬身道:「太師夫人自是可以一同進宮的。」
「多謝。」
張秀娥轉身看著白錦安撫道;「錦兒放心,我同你一起進宮。」
白錦感激道:「多謝姨母。」
張秀娥搖頭,道:「傻孩子說啥謝,雲深不在府中,我自是要幫他照顧好你的。」
這邊,白高忠和沈氏得知公主要見白錦,頓時緊張不已。
沈氏緊緊拉著白錦的手,顫聲道:「錦兒,公主咋會要見你啊,那裡可是皇宮啊,娘聽人說皇宮內森嚴可怕,說錯一句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白錦溫聲安撫道:「娘您別擔心,皇宮內規矩森嚴,但是有夫人陪著女兒,女兒一定會謹言慎行,跟在夫人身邊的。」
有張秀娥陪著白錦進宮,白高忠和沈氏倒是安心一些,但是那裡可是皇宮,是大周國最為繁華也是最為森嚴的地方,沈氏和白高忠又怎能放心?
進宮自是要換一件整齊乾淨的衣裳,待張秀娥和白錦換了衣裳后,太監便催促道:「夫人可準備妥當了?」
張秀娥點點頭,而後同白錦一同上了進宮的馬車。
沈氏和白高忠一臉憂心的站在府門外目送馬車緩緩離開,只見沈氏一臉憂心道:「老天保佑,錦兒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
馬車內,張秀娥和白錦坐在一起,張秀娥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見一路隨行的人離的遠一些,隨即她將帘子放下,轉眼看向白錦道:「錦兒,你同我說一說回來時,公主可有為難過你?」
白錦倒是也不隱瞞,這一路上,周凌思最開始的敲打到後來的示好,全部一一告訴張秀娥。
張秀娥聽后,蹙眉緩緩說道;「錦兒,此次公主召你入宮,來者不善,你切記我方才交代你的話。」
白錦恭敬點頭道:「姨母的話,我謹記於心。」
張秀娥點點頭,她握著白錦的手,面上滿是慈愛溫和之色,溫聲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如今朝中局勢剛穩,而你姨父又曾助過太子,相信皇後娘娘看在太子的面上,也會幫我們。」
安皇后,那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想起這人白錦便想起自己的師傅莫娘。
白錦點點頭道:「姨母,我明白。」
「好孩子。」張秀娥抬手摸了摸白錦的頭髮,溫聲道:「等這件事情解決以後,我便求皇後娘娘為你和雲深賜婚,等你們成親以後,大局已定,相信不會再有人為難你們。」
白錦點頭,心道只望如此。
馬車很快便到宮門口,馬車不能進宮內,白錦和張秀娥下了馬車,跟著帶路的太監進入宮內后,隨著一行人朝宮內走去。
皇宮內依舊如當初來時,金碧輝煌,青磚白瓦紅牆,看著森嚴肅穆。
這裡雖是大周國最為森嚴尊貴的地方,卻也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一樣,將宮內的人全部困在這牢籠內。
走了不知多久,穿過幾道半圓拱門,前面帶路的太監停下,轉身朝著張秀娥躬身行禮道:「夫人,前面不遠處便是皇後娘娘的宮殿,奴才這就讓人帶您過去。」
張秀娥神色溫和的點點頭,轉眸安撫似的看了一眼白錦,而後走到太監身前,溫聲道;「公公,錦兒乃是我太師府的人,一路上,還請公公多加照拂。」說著,張秀娥伸手在太監手中塞入了一錠金子。
太監飛快垂眸看了一眼,而後忙躬身道;「夫人放心,奴才定會好好照看這位白姑娘。」
張秀娥點點頭,而後隨著帶路的太監宮女離開。
這太監將手中金子收好,抬眼看向白錦,面色倒不似剛開始那般刻薄,他嗓音尖銳的道:「白姑娘,跟咱家走吧。」
白錦也恭敬有禮,一路上只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不看,不問,規矩得體,舉止得宜。
太監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倒是也沒有多說。
很快便到了一座名為儀思殿的宮殿,太監轉身對白錦道;「白姑娘稍等片刻,咱家這就進去稟報。」
白錦福身行禮道:「麻煩公公。」
白錦如此懂禮,太監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異色,不在多說,轉身進入宮殿。
然,太監進去多時,依舊沒有人會迴音。
白錦便只能站在殿外等候,站的時間長了,雙腿自然有些酸澀,白錦抬頭看了一眼宮殿,眼底閃過一絲嘲弄。
不知過了多久,太監終於出來,他道;「白姑娘,公主傳喚你呢,跟咱家進去吧。」
白錦也不多說,面上也沒有多餘的抱怨和怨恨之色,只神色平靜的跟著太監走進殿內。
宮殿內自是極為華貴,白錦跟著太監進入大殿,停下后,白錦福身行禮道:「民女參見公主,公主千歲。」
少時,上方才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道;「起身吧。」
白錦起身戳手站在那裡,也不多看。
此時的周凌思身著一襲宮裝,裝扮華麗且美艷。
她出聲道:「白錦,本公主聽聞你曾進過宮?」
白錦眼觀鼻鼻觀心,聞言淡淡道:「回稟公主,是。」
周凌思挑眉,看著白錦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幽幽道:「哦?本公主倒是沒有想到你竟是進過皇宮的。」頓了頓,周凌思淡淡道;「來人,賜座。」
有人搬上一把椅子,白錦倒是也沒有客氣,謝禮后便坐下來。
正巧,她方才在外面站的腿有些麻了。
周凌思眯了眯眼,看著白錦春見彎了彎,嘴角弧度卻帶著一絲陰毒之色。
有宮女上了茶,周凌思淡淡道;「白錦,本公主今天喚你來,還是要問你一句話的。」
白錦垂眸一臉恭敬之色。
「你可願離開暮哥哥身邊?」周凌思淡淡問道。
白錦神色不動,淡淡回道:「回稟公主,民女不願。」
周凌思暗暗咬牙,雖早已知道白錦是個硬骨頭,可心底還是有那麼幾分怒意。
「很好。」周凌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若暮哥哥知曉你對他如此衷心,他必是十分高興的。」
周凌思本想用衷心二字來羞辱白錦,畢竟在周凌思眼中,只有奴才對主子才衷心。
誰知白錦聽后,竟是點點頭道;「公主英明,二人在一起自是要彼此忠誠的。」
周凌思面色緊繃,眉宇緊蹙,盯著白錦的目光閃過一絲怨毒!
殿內寂靜,周凌思不說話,白錦自是不說話的。 少時,劉嬤嬤從後殿走來,彎身在周凌思耳邊低語幾聲,緊接著就見周凌思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陰沉,而後抬眼看向白錦,收起面上陰沉,溫和的說道;「白錦,既然你不識好歹,那本公主便不多留你了
,你走吧。」
白錦挑眉,周凌思將她傳入宮內,難道只是讓她殿外多站一會兒,問了一句話,便輕而易舉的將她放行?
這怎麼可能?
依周凌思對暮雲深的心思,還有對自己的怨恨,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或許周凌思對暮雲深沒有多少愛意,但作為公主的周凌思又怎能忍受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拒絕自己,反而還要娶一個普通的村姑?
白錦起身行禮,道;「民女告退。」
周凌思對著白錦溫和的笑了笑道,目送白錦離開大殿。
直到白錦的身影消失在殿內后,周凌思臉上的笑容瞬間陰沉下來。
她陰毒一笑,呢喃道:「白錦,在這世上恨你,想讓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說完,周凌思轉眼看向身邊的劉嬤嬤問道:「皇後娘娘那裡呢?」
「公主放心,奴婢已經安排妥當。」
周凌思點頭,她抬眼目光陰沉的看向殿外,幽幽道;「一定要在她動手之後,你們在行動。」
「奴婢明白。」
……
白錦隨著帶路的太監穿過亭台樓閣,朝外走去。
不多時帶路的太監停下腳步,他轉身看向白錦,笑了笑道:「白姑娘,再往前走不多時,便是皇後娘娘的宮殿,你在就殿外等候太師夫人吧。」
這意思便是不準備帶路了,顯然,這是周凌思的意思。
白錦提起警惕,抬眼看著太監福身行禮,恭敬道:「多謝公公。」
這位公公乃是周凌思宮內的,顯是奉命行事,不管白錦說什麼,自是不會幫助白錦。
然他方才收了張秀娥的金子,在越過白錦身邊時,太監忽然停下腳步,飛快道:「白姑娘要小心一些了。」說完,太監躬身快步離開。
白錦抬眼看向前方,吁了口氣。
她就知道周凌思不會無緣無故將她傳如宮內,好在她一直心生警惕,如今有了那太監方才的話,便可知這一路上必不會太平了。
好在此時不是她一人在宮內,雲深和高太師都在宮內,還有太師夫人……
深深吸了口氣,白錦朝著前方走去。
一路上,白錦也碰到路過的宮女和太監,但這些人全部都是面無表情,身體微躬,目不斜視,快步離開。
這些人好似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不言不語,只低頭做事。 華麗肅穆的皇宮內,將這些人全部困於此地,讓他們失去了自由和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