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轟亂
說完,又見男子跪在昏迷的老婦人身邊,一臉憤怒的嚎叫道:「娘!你可真是命苦啊!你咋就吃了這家黑醋坊的醋!咋就變成這樣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去衙門告這家黑醋坊!」說著,男子又轉頭對著圍觀的百姓叫喊道:「大家看到了吧?我娘就是因為吃了他們家的醋才會昏迷不醒!如今我帶我娘來就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也好讓
大家看清楚這家醋坊的真面目!」
「他們家就是一家黑醋坊!賣的那些醋根本能吃死人!你們日後千萬不要來這家買醋啊!」
賈成貴和趙英聽到這人的話,早已是氣的七竅生煙,趙英上前兩步,瞪著這男子道:「你胡說!我們家醋坊的都是上好的醋!各位叔叔嬸嬸,你們也曾在我們家買過醋,可曾吃壞了身子?」
趙英很是焦急激動,她說完,又轉向男子道:「你胡亂污衊我們的醋坊!你這是訛詐!是胡說!」
圍觀的百姓們的確來醋坊打過醋,有人遲疑點頭道;「是啊,我們家來這家醋坊打過幾回醋,他們家的醋不僅比其他醋坊的醋味道醇香,價錢也不算太貴。」
有人說好話,就有那些看不慣白老三醋坊的人說一些壞話。 其中一名男子乃是隔壁街的一名小醋販,今個兒見著這家醋坊落難,恨不得跟著踩上幾腳,於是張口道;「這天下間的醋不就一個味道?既然他們家的醋坊能做出跟別人不一樣的味道!就一定是放了啥
不好的東西!不然咋能讓這位大嬸給吃的腹痛不止還昏迷不醒?!」
「我看這家醋坊說不定就是一家黑醋坊!難怪能做出一些奇怪味道的醋!說不定真的能吃死人啊!」
有人附和,這一下,圍觀的百姓們對著醋坊就開始指指點點,看著趙英等人的目光就帶上了懷疑之色。
這人心最怕的就是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只要這些百姓對白老三醋坊的醋有了懷疑之態,那他們為了保平安,自然就不會來醋坊買醋。
畢竟,天下醋販有許多,就羅商顯縣的醋坊就有不少,更別說在街上賣醋的那些小攤販。
雖然家家戶戶都吃醋,但對於他們,去誰家買醋還不是一樣?
「……也是,我長這麼大,還真的從未吃過帶有別的味道的醋,興許這家醋坊的醋真的能吃死人。」
「是啊,是啊,沒看那位大嬸就是因為吃了他們家的醋給吃壞了身體,昏迷不醒嗎?」
「誒呦,我昨天才在這家醋坊打了十斤醋,因為好吃,我還給我那周圍的鄰居也介紹了呢!這,這真是坑人啊!」
「哎呀!那日後再也不來這買醋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對白老三醋坊指指點點,面上滿是懷疑之色,且都是退避三舍,似乎跟這家醋坊挨的近一些,都能吃死人。
人群中不乏其他醋坊的掌柜小廝,還有街邊的醋攤販。
有了他們的起鬨和附和,一下子,圍觀的百姓們皆都對白老三醋坊指指點點。
趙英急切不已,高聲叫道;「不是的!我們家醋坊的醋都是上好的醋!我們家的醋賣了十幾年!怎麼會吃壞人?」
趙英話落,就聽圍觀的百姓紛紛出聲斥責道;「呸!既然都是上好的醋,那為啥這位兄弟的母親吃了你們的醋就昏迷不行了?!」
「就是!就是!我看你們家的醋坊就像是這位兄弟說的一樣,是一家黑醋坊!大傢伙日後可千萬不要來這家醋坊買醋!」
這叫嚷聲最大的人,亦是一家醋坊的掌柜,他還曾來白老三醋坊買過醋,如今見著白老三醋坊落難了,這些同行自然要踩上幾腳,如此他們的醋坊生意才會好一些。
有一個人斥責,就有人附和,漸漸的,附和的人越來越多,斥責白老三醋坊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趙英聽著他們的話,面色煞白,又急又怒,大聲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們家的醋坊的醋都是好的!你們莫要聽這人胡說八道!」
「呸!人家的娘都昏迷不醒,帶來你們醋坊門前討公道了,你還說胡說八道!」
「就是!就是,我看胡說八道的就是你們!」
「對!你們就是一家黑醋坊!快關門吧!」
其中一人罵著,突然彎身從地上找了一個石頭朝著趙英就扔過去。
趙英著急解釋,顯是沒有主意,而趙珠姐妹看到忙出聲喊道:「姐姐小心!」
誰知她們姐妹落下,就見一人更快的擋在趙英身前。
石子仍在賈成貴身上,緊接著就見圍觀的百姓有好幾個都朝著趙英這邊仍東西,有石子,有菜葉子,還伴隨著謾罵指責聲。
賈成貴擋在趙英身前,雙手將趙英緊緊的摟在懷中,後背則面向身後的百姓。
趙英整個人都呆住,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神色呆愣,漸漸的,一雙眼睛漸漸紅了。
那蹲在地上的男子看到這一幕,面上閃過一絲得逞,緊接著,他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就拖著擔架離開。
而這邊,不少百姓都開始在醋坊門前鬧事,扔東西,最後還是李氏忙走到身前解圍,只道他們若是在扔東西,就去衙門告狀,說他們胡亂傷人。
這些百姓見李氏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還說要衙門告狀,一時間倒真不敢在扔東西。
只是這些人中不少人都叫嚷著白老三醋坊是黑醋坊,讓他們早些關門。
李氏擋在前面遊說,好不容易才讓這些人離開。
趙珠和趙雨一直擋在李氏身前,待醋坊門前終於安靜下來后,三人這才忙轉身走到趙英和賈成貴面前關心詢問。
趙英被賈成貴摟在懷中,倒是未曾受傷,只是賈成貴就受了一些傷。
那些人的石子和菜葉子仍在賈成貴後背,弄得他一臉狼狽,身上的錦袍也都臟污破損,有的地方甚至被石子劃破弄傷了後背。
趙英看到賈成貴受傷,一雙眼睛登時滿是淚意,她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忙扶著賈成貴進鋪子內,又吩咐趙珠去請大夫。
趙珠連連點頭,轉身就跑走了。
趙英扶著賈成貴急了鋪子內坐下,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哽咽道:「成貴你還有沒有哪裡受傷?快讓我看看!」
一旁的李氏也忙點頭,方才一番轟亂,弄得她懷中的福安也醒了了,此時正在哇哇大哭呢。
李氏哄了哄福安,又一臉擔憂的看向賈成貴點頭道:「成貴還有哪裡受傷?千萬莫要忍著啊……」
趙英連連點頭,忍著淚意忙問道:「成貴看讓我看一看……」
賈成貴對著趙英安撫一笑道;「我沒事,你們莫要擔心。
趙英抹了抹眼睛,哽咽道:「你咋那麼傻?為啥要擋在我面前啊?」
賈成貴對著趙英笑了笑道;「我是男子,也算是醋坊的掌柜,當然得護著你啊。」
趙英聽著賈成貴的話,眼淚流的更厲害,她低下頭去,不讓賈成貴看到,低聲哽咽道:「謝謝你……」
「傻瓜。」賈成貴抬手摸了摸趙英的頭髮,溫聲道;「我沒事,就是受了一些皮外傷。」
很快,趙珠就帶著大夫趕到鋪子。
大夫為賈成貴診了脈,又解開他的衣裳看了看後背的傷勢,只道賈成貴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抹一些葯就可。
知道賈成貴的傷勢不重,趙英和李氏幾人這才放了心。
待送走大夫后,趙英幾人坐在鋪子內,卻都是沉默無語,氣氛十分壓抑。
今天那中年男子來搗亂一通,在加上圍觀人群中的一些人故意挑起事端,不過一會兒,他們的醋坊已經成了一家黑醋坊。
即使有些百姓不相信,可是他們也不會來一家被人謠傳為黑醋坊的鋪子來打醋
他們之前經營的名聲還有客人,算是全部白費了。
「那人到底是啥人?他為啥要這樣做?」李氏抱著剛睡著的福安,咬牙恨恨道。
趙英一臉自責,低聲道:「那人昨日便來過醋坊,還打了醋,當時他便神情古怪,我只以為是一位挑剔的客人,若早知他胡來鬧事,我就不該賣醋給他!都是我疏忽了……」
「英子,這不是你的錯。」賈成貴出聲道:「既然這人是存心來找茬,若不賣醋給他,他一樣有辦法來鬧。」
趙英神色間又是愧疚又是焦急,出聲道:「這可咋辦,明日便是鋪子開張的日子,今日鬧成這樣,明日又呵呵開張?」
趙英所擔憂的,正是李氏幾人擔憂的,只見他們幾人面帶愁容,很是難過。
「這件事情必須趕快告訴錦兒他們。」賈成貴沉默一瞬,緩緩出聲道:「至於那人,我回去后就會讓人查一查他,看他到底受客人指使來此鬧事。」
趙英和李氏點點頭,如今之計只能如此。
決定后,趙英也顧不得歇息,便要趕去通知白錦一家人。
離開前,賈成貴忽然改變主意,他拉住趙英道;「英子,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趙英愣了愣,她看著賈成貴那雙異樣明亮的眸子,想到啥,低下頭,靜默一瞬,忽然問道;「你受了傷……」
「那些只是皮外傷,而且已經擦了葯。」說著,賈成貴就帶著趙英來都啊馬車旁道;「坐我的馬車,咱們去鎮里。」 趙英看了一眼賈成貴,而後移開視線,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