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重複悲劇
安皇后自不會騙人,周凌玉聽她如此說,提起的心這才鬆了松。
安皇后雙目望著周凌玉,面上依舊帶著慈愛,溫聲說道:「本宮還是第一次見到玉兒會如此慌張,著實讓本宮有些想不到。」
周凌玉抿唇,頭微垂,低聲道:「母后,她……」
「本宮知道你擔心她,也知曉你心中定然是怨怪母后的。」
周凌玉聞言,忙道:「兒臣不敢……」
安皇后卻是笑了笑道:「玉兒,本宮賜給你的柳思突然暴斃,柳雲又告到本宮這裡,本宮總是要為她們做主的。」
這便是像周凌玉解釋了。
周凌玉又低了低頭,說道:「兒臣明白,兒臣不敢怪母后,兒臣只怪自己沒有打理好王府內。」
安皇後點頭道:「是啊,這件事情說來,的確是你府中的人管理不當,柳思暴斃,本宮當然要查明原因。」頓了頓,安皇后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道:「你放心,本宮只是同她問了幾句話。」
周凌玉猶豫一瞬,終是低頭道:「多謝母后。」
安皇后看著面前周凌玉,心底微微一嘆,此時此刻,她倒是真的感謝莫娘及時趕不到。
見周凌玉如此緊張,顯是極為在乎這白錦,若她當時未曾猶豫,逼著白錦喝了毒酒,可以想象此時此刻周凌玉的反應會是什麼樣子。
周凌玉如此在乎白錦,顯是動了真心。
「那母后可問出什麼了?」周凌玉問道。 安皇後點頭:「還真問出一些東西。」說著,安皇后抬眼睨著周凌玉道:「這白錦果不愧為玉兒看上的女子,膽色過人,在這大殿之內,對於柳雲的指控,反應完全不輸那些世家小姐,有膽有謀,說話更
是條理清晰。」
說著,只見安皇后又蹙了蹙眉道:「柳思暴斃的確被人所害,但並非白錦,而是柳雲還有你府上的那個阿晴。」
說完,安皇后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擔憂:「玉兒,一個伺候在你身邊的丫鬟,竟能趁著你不在府內,設局陷害別人,這種人萬不可留。」
聽到阿晴的名字,周凌玉垂眸,眸低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意。
這一次從外回來,他本就該將阿晴安排出府,奈何京城中事物繁忙,而阿晴自知犯錯,日日謹言慎行,盡心伺候,是以周凌玉便對阿晴的事情放在一邊,卻未想到,她竟是如此膽大妄為。
「母後放心,兒臣回府後,必會嚴厲懲處。」
安皇後點頭:「柳雲欺上瞞下,險些讓本宮冤枉了白錦,是以本宮已經賜了柳雲毒酒,你也可放心了。」
柳雲和柳思乃是安皇后所賜,如今安皇后刺死柳雲,也算是給周凌玉交代,周凌玉躬身行禮,出聲感激。
「說來,救了白錦的還有一人。」安皇后笑了笑,道:「你府內的新管家,莫娘。」
周凌玉神色微變,抬眼看向安皇后,道:「她竟進宮了?」
安皇後點頭:「是啊。」說完,安皇后又道:「玉兒,你找到莫娘,怎麼也不告訴母后一聲,母后心中也極為想念莫娘的。」
周凌玉垂眸忙告罪,只道他還未來得及,便出了這種事情。
對於秀妃和莫娘的事情,安皇后和周凌玉彼此心中都是清楚的,當然有些話不說比說出來更好。
母子二人說了幾句話,周凌玉只道自己想見見白錦,安皇后自然不會阻止,不過在周凌玉離開前,安皇后問道:「玉兒,那白錦同太府果真有些關係?」
周凌玉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異色,道:「是。」
「本宮聽那白錦叫太師夫人為姨母,也是真的?」若是真的,那白錦同太師府的關係可就非同一般了。
京城內,誰人不知太師大人是寵妻狂魔,若白錦叫太師夫人為姨母,那白錦在太師府的地位自然不一般。
「……是。」
安皇后見周凌玉神色不對,不由問道:「玉兒,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母后?」
周凌玉嘴唇微抿,默了默,才出聲道:「白錦同太師府本無關係,只因她的……朋友同太師府有些關係,是以……」
安皇后先是蹙眉想了想,而後眼中閃過什麼,明白過來,她轉眸看著周凌玉,說道:「是同白錦定親的人同太師府有關係?」
若非同白錦關係親密,白錦又怎會稱呼太師夫人為姨母。
周凌玉面色有些難看,卻不得不點頭。
安皇后見周凌玉如此,深深的看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多說,只囑咐了幾句,便讓周凌玉離開。
大殿內再次安靜下來,藍春見安皇后要起身,忙走過去扶著安皇後起身出了大殿。
「藍春,你覺著那白錦如何?」
藍春躬身扶著安皇后,聞言,垂眸恭敬回道:「氣質不俗,性子沉穩,有些小聰明。」
安皇后彎唇,緩緩說道:「是啊,這個白錦的確有些小聰明,長得也不錯,可京城這麼多的世家小姐,為何玉兒就偏偏對這白錦動了心?」
最重要的是,白錦已經定了親,周凌玉竟是做起了搶人的荒唐事。
「或許……那白錦還有其他特殊的地方。」藍春思索著道。
安皇後點頭,眉眼微抬,看向白錦和莫娘暫住的地方,眸色微沉,聲音變的有些冷:「不管這白錦有何特殊之處,卻是斷斷不能嫁給玉兒的。」
……
周凌玉快不來到白錦所住的地方,如玉面上滿是焦急和擔憂。
恰巧這時,白錦和莫娘正好出門,便見到快步走來的周凌玉。
見到周凌玉,白錦愣了愣,而後神色微冷,隨著莫娘上前躬身行禮。
「錦兒,你,你們沒事吧?」周凌玉平生第一次會說話結巴,且心中緊張不安。
白錦聞言,神色未動,恭敬回道:「托王爺的福,民女無事。」
白錦聲音冷淡,周凌玉聽著神色黯了黯。
一旁莫娘看著,嘆了口氣,對周凌玉道:「王爺趕來的及時。」
周凌玉搖頭,看著莫娘,神色認真,道:「不及莫管家。」頓了頓,周凌玉又道:「多謝。」
莫娘淡漠一笑:「王爺嚴重了,奴婢徒兒有難,我這個做師傅的自是要想辦法救人的。」
師傅,徒弟?
周凌玉皺眉看著莫娘和白錦,她們何時成了師徒關係?
「王爺,奴婢有些話想同您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莫娘知道周凌玉如此著急見白錦,定是有許多話要話要說,然,自己有些話也必須告訴周凌玉。
對於莫娘,周凌玉心中還是尊敬的,雖然莫娘口稱奴婢,但周凌玉也知當年莫娘曾是當今聖上的妃子,只不過犯錯被貶成了宮女,又輾轉在秀妃身邊伺候。
待莫娘同周凌玉走到雲一處僻靜的地方,周凌玉轉過身,只聽莫娘緩緩說道:「王爺,可曾記得奴婢初時對您說的話?」
周凌玉皺眉看著莫娘,點了點頭。
只見莫娘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副摺疊起來的綉品,遞到周凌玉面前,聲音中帶著一絲鬆快之感,淡淡道:「這便是你們一直尋找的有關莫家的秘密。」
周凌玉聽到莫娘的話,眸子微縮,垂眸看向莫娘手中的綉品。
而後,周凌玉抬手將莫娘手中的綉品拿在手中,手中一動,綉品便展開了。
這副綉品依舊是一副雙面綉,一面綉著花草樹木,一面綉著山川四海,雖是雙面綉,但是兩面的刺繡看著栩栩如生,好不壯闊。
這副綉品顯是被人精心保管著,雖然看著年代有些久遠,但是四周卻無一點劃破臟污的痕迹。
「王爺,奴婢將莫家這秘密交給王爺,也請王爺答應奴婢,放白錦離開王府,從此,不在同她有任何來往。」
周凌玉劍眉皺了皺,抬眼看著莫娘,皺著臉,動了動嘴唇,沉聲道:「玉容姑姑,本王對白錦乃是真心。」
聽到周凌玉的話,莫娘微嘆了口氣,抬眼看著周凌玉,幽幽道;「那又如何?王爺你對白錦有心,那白錦呢?您可曾問過她願不願意?她不願,您將她困在王府便是強迫,那同那些強盜有何區別?」
周凌玉俊容驟沉,冷眸直直盯著莫娘。
莫娘自知自己方才說的話是大逆不道,但,有些話,她卻必須說出來。
她抬眼直視著周凌玉,再次出聲道:「白錦已經定親,在她心中也心有所屬,王爺明知道白錦對您不可能改變心意,卻又為何如此執著?」
頓了頓,莫娘繼續道:「王爺自小聰慧,想來對秀妃娘娘的事情也定是清楚的。」
提到秀妃,只見周凌玉面色更沉。
「如今的白錦同當年的秀妃娘娘情況何其相似?而王爺您,真的願意重做當年您的父皇做所的事情么?」
「放肆!」周凌玉沉聲呵斥,目中帶了一絲戾氣。
莫娘順勢跪在地上,卻垂著頭繼續道;「奴婢的確放肆,妄議聖上和王爺的事情,但奴婢若不說出來,只怕王爺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王爺,您對白錦究竟是執念,還是真心?」莫娘抬眼看向周凌玉,聲音請坑道:「王爺,請您看清楚您的心,您對白錦若只是執念,那不若放手,如此,兩方各自安好,若王爺就對白錦是真的有心,卻
也是有緣無份,王爺更應該放手!」 「若王爺執意將白錦困在王府之內,就不怕重複當年秀妃娘娘的悲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