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一群軟蛋
白高文哼了一聲,坐下來,崔氏眼見著他們一家人不說話,忽然轉頭,一雙渾濁的雙目閃爍著戾光,瞪著扶著劉言郎的白妙:「你個死丫頭是死的嗎?為啥不照顧好言郎!說!到底是誰打了我兒!」
白妙被崔氏的神情還有語氣很嚇到了,她哆嗦一下,結結巴巴道:「是,是白家三房……」
崔氏一聽,一雙眉毛頓時豎起來,大叫大嚷著:「啥?白家三房的人敢打我兒?我找他們去!」說著,崔氏就要出去!
「都給我坐下!」白高文氣急,猛的低吼一聲。
崔氏卻不怕白高文,她轉過身,眯著眼睛冷笑著嘲諷道:「我說親家公,你們就眼睜睜我兒被人打了,被人欺負?!」
白高文同樣冷笑一聲,抬眼看向崔氏和劉言郎:「你或許該問問劉秀才,別人為啥會打他!」
想到白錦說的話,白高文只覺臉上無光,不管白錦那丫頭有沒有撒謊!劉言郎的確站在人三房門前!若不是劉言郎自己跑去的,難不成還是白錦那丫頭硬拉著他過去的?
劉言郎心底一個咯噔,見崔氏叫嚷著,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他一把拉住崔氏的手臂,低聲道:「娘,這都是個誤會,你先坐下。」
「我兒,你被人打了!娘咽不下這口氣啊!你是娘的心肝!從小娘連你一根汗毛都沒有動過!別人咋敢動手打你?哼!既然那些所謂的自家人是一群軟蛋!兩個屁都不敢放!他們不幫你討回來,娘去!」
崔氏這難聽話卻是對白高文和張氏說的。
早就知道崔氏是個難纏的,可是沒有想到她這麼蠻不講理!一時間,白高文和張氏因為崔氏的話給氣的咬牙切齒,氣憤不已。
「娘!我說了!這是誤會!」
劉言郎聲音沉下來,崔氏的氣焰一下子就蔫了。
她恨恨啐了口,一把推開白妙,扶著劉言郎忙坐下。
白妙被推得腳下踉蹌,心中更是一陣委屈。
想到他們一家人鬧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那個白錦,白妙對白錦就更加嫉恨了!
白高文壓下心中怒氣,沉著臉,抬眼盯著劉言郎,出聲問道:「劉秀才,你說這到底是咋回事!」
白妙雙手緊了緊,上前兩步,站在劉言郎身旁,忙說道:「爹,一定是白錦她瞎說!他們冤枉劉郎!」
白高文卻不看白妙,而是直直的看向劉言郎。
劉言郎自然不會承認是自己看見白錦站在門口,就走過去了。
他心中斟酌著,面上卻表現的極為坦誠,解釋起來,只道他喝的有些多了,想去外面透透氣順便上了個茅房,誰知道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叫他,正是白錦。
白錦質問他為啥不喜歡她而喜歡白妙,他則回答,說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他和白妙兩情相悅,所以只能辜負白錦。
劉言郎這麼解釋著,白高文臉色緩下來。
白高文沉著臉點點頭,劉言郎是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浪,還長得俊秀儒雅,試問這附近的村子,有哪家的姑娘不喜歡劉秀才?
白錦喜歡劉秀才那也是正常的。
他信了,張氏和白妙卻是不信的。
當初,劉家去白家三房家提親的時候,白錦就明確表示過她不喜歡劉言郎,雖說白妙方才竭力的污衊白錦勾引劉言郎,可不得不說,白妙還是看得出來,白錦對劉言郎的確沒有啥心思。
反倒是劉言郎,看白妙時的眼神不一般,所以白錦方才說的不可能有假,那麼說假話的就是劉言郎。
而張氏亦是這樣想的,要是白錦真的喜歡劉言郎,當初劉家去白家三房提親的時候,白家三房就答應了。
可不管他們心中怎麼想,既然劉言郎和白妙成親了,那麼他們大房和劉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總是要幫著一家人的。
張氏忍下心中憤怒,皮笑肉不笑的淡淡道:「不管咋說,你以後還是離白家三房的人,尤其是離白錦遠一些,免的教別人誤會,說了閑話去。」
劉言郎自是連忙點頭。
見他們一家人就要作罷,崔氏卻不幹了。
她雙目怒瞪著,叫嚷道:「那我兒就被人白打了?」
白高文見崔氏如此難纏,緊緊皺眉,張氏本就看不起崔氏,此時見崔氏似還要去找白家三房的麻煩,心底亦是湧起一股怒火!
崔氏要是去白家三房鬧,將白家三房一家惹急了,他們要是真的去了官府,那他們大房豈不是跟著遭殃?
想到此處,張氏冷笑一聲,諷道:「親家母,不作罷你還想做啥?都說了,這是一場誤會。」
崔氏自然不能就此作罷,可是一看到劉言郎那陰沉的眉眼和警告的眼神,她暗暗啐了口,咒罵白家大房都是一家窩囊廢,也就沒有在說啥了。
白妙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這時,白語拿著一方濕方巾緩步走近劉言郎,眼見著劉言郎嘴角的紅腫,她暗暗抬眼埋怨的瞪了一眼白妙,心道,若是她,就一定不會讓劉郎受這麼大的委屈!
「……姐夫,你疼嗎?讓我來給你敷一敷吧。」白語走近,柔聲細語的關心道。
白妙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心中的妒火卻是壓不住了,她猛的站起身,扯過白語手中的方巾,冷聲道:「你姐夫這裡,我來伺候就行。」
白語貝齒咬唇,退了幾步,沒有在說啥。
白高文和張氏正因為崔氏而氣的心頭火氣,無處發泄,也就沒有管白妙和白語兩姐妹的暗潮洶湧。
白錦心裡記掛著劉大丫的事情,想到趙英說那豬肉王沒有天就要迎娶劉大丫了,白錦心底越來越著急了。
第二天一早,白高文和沈氏去鎮子上賣醋了,白守義和白守信也出門上山砍柴了。
白錦在家坐了會兒,實在坐不住了,就出了門。
這會兒,白守義和白守信剛和暮雲深噴了頭。
沒走幾步,白守義就忽然道:「暮大哥,我總覺得我姐心裡有事,她昨天一整天的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啥。」
說完,白守義皺了皺眉,低聲喃喃道:「難道是因為昨天那個劉秀才的事情?」
暮雲深一聽白守義提起白錦,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耳朵也豎起來。
聽到白守義提起劉秀才,劍眉頓時緊緊蹙,沉聲問道:「昨天發生了啥事?你跟我說說。」
白守義對暮雲深倒是沒有什麼好瞞的,便將昨天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之後,我就見我姐一直悶悶不樂的坐著,也不知道她咋了,暮大哥你說我姐不會是因為那個大混蛋劉秀才傷心了吧?」
說著白守義抬頭看暮雲深,就嚇了一跳。
只見暮雲深一張俊顏陰沉猶如烏雲遍布的天空,仿若下一秒,就要電閃雷鳴,爆發出來。
「……不會的。」暮雲深將心底的陰沉戾氣壓下,抬眼看著白守義道:「你姐是個有主意,她心神不寧,一定是因為有因為其他事情。」
可是這麼說著,暮雲深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也有些焦躁。
「守義,守信,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你們今天就不要進山裡面,就在外面砍些柴,快些回來。」說完,暮雲深轉身,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