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個晚宴

  黎歡一般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得極快，策劃部事情雖多，但是也不像兩年前那樣天天忙得昏天暗地的，拿加班當飯吃。


  那日聽說總裁顏司墨又炒了一個秘書，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個，傳聞眾多，但和黎歡又有什麽關係？黎歡收拾東西要下班的時候收到策劃部經理的一個臨時稿案，急著要，做完了以後就要發送出去。


  黎歡隻有加班一途，稿件弄下來已經晚上晚上八點鍾，黎歡後來常常想，如果那日沒有加班的話，現在的命運會不會不一樣？

  但是沒有如果。黎歡在進電梯的時候發現總裁顏司墨竟然在裏麵，踏入電梯的時候仍有一絲的猶疑，不知道為何，和顏司墨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有一股淡淡的被壓迫感。


  電梯下行，電梯裏麵靜得嚇人，黎歡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和顏司墨同處一個密閉空間，更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黎秘書”半晌，隻聽顏司墨低沉圓潤的聲音在電梯中響起，黎歡站在顏司墨右側，腦袋裏麵想著事情，被顏司墨忽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很快恢複鎮定。


  “是的，總裁。”很刻板而公式化的回答道。這就是顏司墨和黎歡兩年來有機會相處時候的場景，公式化且客套。


  “今天晚上有個晚宴，你陪我一起去。”又聽顏司墨說道。這時候黎歡不得不詫異了，就她這副尊容，雖然其實她長得並不醜，但是能看到的也隻有她自己而已，外人看來她刻板，守舊又老土，見著她都退避三舍倒足胃口，特別是顏司墨，更是個十成十的外貌協會，自己長得好不說，就連招進來公司裏麵的女人首先要求外貌，再是工作能力。


  很多時候黎歡想，如果不是當初她來應聘LC職位的時候正好趕上顏司墨出差在外，回來的時候木已成舟，結果肯定是被看也不看一眼就打發掉的。


  換辦公地址的時候更是被發配邊疆，調到離總裁辦十幾層樓下，來個眼不見為淨，現在顏司墨是要她和他去參加晚宴？沒搞錯吧？

  但是盡管詫異，黎歡也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情緒，對上司的命令絕對服從是黎歡從進公司到現在一直堅持的原則，“是的，總裁。”黎歡刻板回道。


  時間很急，晚宴是八點半開始，現在已經是八點鍾，如若中途什麽也不做就這麽趕過去的話，或許不會遲到。但是黎歡身穿一身公式化的灰色套裝，剪裁寬大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任何線條和美感，頭發盤起，一個黑框眼鏡掛在鼻梁。顏司墨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顏司墨隻告訴黎歡參加宴會，宴會地址什麽也沒告訴，當顏司墨將車開到一間造型室門前停下的時候，黎歡絲毫不覺得驚訝的。


  顏司墨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容不得在他身邊有任何不具美感的事物存在著。更何況還是參加宴會，帶出場的人更是要拿得出手，所以黎歡在初聽到顏司墨要她參加晚宴的時候才會那麽詫異的，因為在顏司墨的標準裏，黎歡根本不在標準之中，連最低限的標準之下甚至可能都沒達到。


  時間不容浪費，黎歡毫無異義的跟著造型師進去挑衣服，換發型，上妝，顏司墨則十分自然的坐在等候區的沙發上看雜誌和報紙，女伴很多，想必是經常會碰上這種情況的。


  當黎歡一襲白色晚禮服出現在顏司墨的麵前，秀發仍是盤起，但卻留了兩縷垂下來，瞬間多了一分柔媚，黎歡膚色本身就是極白，身上的肌膚晶瑩透白，彈指可破，當顏司墨看到這樣的黎歡時，雙眼裏不無驚豔。


  可是他的雙眼卻微微眯起，站起走至黎歡的麵前，“這個東西你還帶著幹什麽？”不悅的說道，伸手就將戴在黎歡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取掉。


  眼鏡是黎歡最深一層的偽裝，呆在眼鏡的後麵，她覺得安全。摘掉眼鏡就好像被赤裸裸的放在人前，她伸手想要去阻止，手卻被顏司墨攔住握著手中。


  “別磨蹭，已經遲到了。”拉著黎歡就走。黎歡根本無力反抗，摘掉眼鏡，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被動的被顏司墨拉著走。


  第一次穿晚禮服很不習慣，下階梯的時候走得急一個踉蹌就要向前倒去。


  “小心一點。”卻被前麵的顏司墨接住，顏司墨的大掌摟住黎歡纖細的腰肢，兩人挨得極近，顏司墨呼出的氣息直接觸到黎歡敏感的耳際，黎歡心裏一陣悸動。


  太危險了，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以後記得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顏司墨索性就這般摟著黎歡的腰將黎歡帶到了車上，並頃身為黎歡係上安全帶，“坐穩，很快就到了。”說道。


  車子開動了，黎歡規規矩矩的坐著，直視前方，眼前霧蒙蒙的一片，隻依稀能看到一些燈光。沒有眼鏡還是不行啊，黎歡心裏歎道。又將視線轉移到顏司墨身上，小聲的說道：“總裁，能將眼鏡還給我嗎？沒有眼鏡我什麽也看不見。”


  如果不是眼鏡也就算了，黎歡萬萬不會像顏司墨開口，可是眼鏡是黎歡身上最重要的東西，黎歡不得不開這個口。


  但是卻聽顏司墨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準。”隔了半晌又說道，“那種東西早該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