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棉花與雞毛
在蘭頓公國與瓦塔公國戰爭開啟之前，奧萊通過一塊奇異的石頭，將寒霜騎士呼吸法傳授給了自己。當時那奇妙的感覺，維利現在仍然記得清清楚楚。
在第一次接近柯爾森的時候，維利就感覺到了那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但是他不太確定。
直到剛剛，他和柯爾森面對面對話的時候，才確定柯爾森身上的氣息與那石頭散發出來的氣息十分相符。
如今的維利已經擁有了騎士級別的實力，所以感知錯誤的幾率並不大。
「這麼說來，那些家禽的異狀，都是柯爾森做的？」
維利鎖緊了眉頭。
……
時間過得很快，維利和達恩在勞克爾的家中吃了晚餐。
晚餐是勞克爾的妻子專門給兩人做的，一大塊新鮮的黑麵包以及一隻燉湯的母雞。
勞克爾的妻子很心疼，原本家裡的四十多隻雞鴨，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三十隻，如今還要拿一隻給外人煲湯。不過好在這兩個衛兵比較客氣，還支付了兩枚銀勒姆的報酬。
然而，這頓對於平民來說幾乎是美味的晚餐，達恩幾乎難以下咽。
雞湯沒有任何味道，黑麵包粗糙酸澀。出身富裕商人家的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維利則表現地相當淡定，他嘗過比這還要難吃的食物，所以更能容忍一些。而且這種口味的食物，還讓他回憶起來了在香果村生活的日子。
夜幕降臨，維利把勞克爾和達恩叫到了院子里的偏房內。
「今晚大家一起守夜，以備發生勞克爾口中所說的奇異現象。」
維利囑咐道。
「隊長，今晚還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達恩表示懷疑，按照家禽失竊的規律，今晚應該什麼都不會發生才對。
「等等吧，或許會有收穫。」
維利坐在一張矮凳上，不再說話，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達恩見此，找到地方坐了下去。
和兩個衛兵大人共處一室，勞克爾有些緊張，他環視了屋內，發現已經沒有多餘的板凳，於是兩隻手互相插入衣袖中，找到牆角直接蹲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月亮也已經升到了最高空。
達恩似乎有些困意，不住地打呵欠。勞克爾也是，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他昨天晚上一晚沒睡好，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只不過維利和達恩還在一旁，他只能硬撐著。
只有維利顯得異常有精神，他現在的體質以及騎士修為，可以保證他幾天不睡眠也不會影響狀態。
夜晚的寂靜仍在持續著。
突然，維利一直平靜的眼眸，突然翻起一絲波瀾。
他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
「有情況。」
維利低聲說了一句，將達恩和勞克爾猛然驚地一個激靈。
他站起身來，將房門推開。
冬夜冷風瞬間灌入了房間，讓原本還有些迷糊的達恩和勞克爾瞬間清醒。
「這……」
在看到院子里景象的達恩，瞳孔瞬間一縮。
只見五隻公雞木然地站成一排，然後腳步一致地向著牆角走去，它們就像是提線式的木偶，動作沒有絲毫的差別。
達恩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心冒向頭頂。
之前只是聽勞克爾敘述，他根本無法感同身受。而現在，切身看著這個場景，他才有發憷的感覺。
寂夜無聲的夜晚，月光慘然、群星無光，一排彷彿被無形之力操縱的公雞，徐徐踱步前行，這種場景說不出來的詭異。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勞克爾一邊顫抖著身子，一邊壓著聲音說道。
終於有人看到了這個場景，自己根本沒有撒謊，自己也根本不是懦夫。
維利不理會達恩和勞克爾的驚駭，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間。
「隊長！」
達恩叫了維利一聲。
雖然維利擁有騎士修為，但是眼前這場景著實太詭異了，根本不合乎常理。幾隻公雞沒什麼可怕的，可是讓公雞陷入無形操縱中的力量，太令人驚顫了。
維利沒有理會，並示意達恩不要跟過來。
他走進了院子，注視著這幾隻公雞。
突然，幾隻公雞似乎感知到了維利的靠近。
它們身體一滯，緩緩地將腦袋僵硬地扭成了九十度，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五雙漆黑的眼睛，似乎像是一個魔力的漩渦，緊緊地盯著維利。
「呵……」
維利突然輕聲笑了，低聲喃喃自語：「真是可怕的能力，竟然能控制動物……這就是奧萊老師之前隱瞞下來的力量么……比騎士力量更為隱秘的超凡之力。」
就在維利準備進一步動作的時候，那五隻被操縱的公雞卻是身體一震顫抖，彷彿被那股力量放開了，它們開始啼鳴，四散地撲騰著翅膀在院子里奔跑，還驚醒了其餘處於睡眠中的家禽。
一時間，勞克爾家裡的院子亂作了一團。
「你們就在這裡等著。」
維利也不等達恩和勞克爾做出回應，就直接從院子里走出去，衝進了黑暗中。
維利的步伐很快，目的地也相當明確。
不過十幾分鐘，他就到了石頭村外的荒地上。
荒地的邊角處，一座矮小的石屋佇立在那裡。
維利向著石屋走去，腳步聲在黑夜中特別清晰。
「柯爾森。」
維利重重地敲了敲泛舊的木門。
很快，房門被打開，睡眼惺忪模樣的柯爾森裹著破舊的棉襖，一臉詫異地看著維利：「衛兵大人，竟然是您。這麼晚了，您怎麼會來找我？」
維利沒有回應，而是笑著走進了柯爾森的小石屋。
他在石屋內環視了一圈，微微地搖搖頭。
這裡除了一張破舊的床，和一個石頭壘成的桌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雞肉好吃嗎？」
維利看著一臉茫然的柯爾森。
柯爾森愣了一下，甩甩腦袋：「雞肉？那可是美味的食物，自從父母離開后，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雞肉了。難道衛兵大人，要請我吃美味的雞胸脯嗎？」
維利站起身來，表情微妙，目光盯著柯爾森的棉襖：「如果你在下次撒謊的時候能做的更完美一些，那就更好了……還有，我認為棉花比雞毛更保暖。」
柯爾森愣了一下，順著維利的目光低頭看去，只見一根彎曲的雞毛，從他的棉襖夾層中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