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暗殺者
午夜，萬籟俱靜。
暗夜中的獵食者們，無情地收割著生命，或者被更為強大的天敵收割。物競天擇的自然法則，在黑暗中彰顯地淋漓盡致。
距離維利不遠處的某棵樹上，一名獵人依靠在寬大的樹榦上，正處在睡眠之中。
突然之間，睡夢中的獵人打了個寒顫，他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感覺到什麼不對。
「是錯覺么……」
獵人喃喃自語，正要帶著不安睡去，卻突然感覺頭頂發出樹葉摩挲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抬頭，卻倏然發現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那人影手持一柄短刃，目光凜冽。
「你……」
獵人伸手摸刀，但是動作太慢。那人影單手一揮，手中短刃從上而下，自獵人的喉嚨劃破胸膛，鮮血飛濺。
獵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從樹榦上直接墜落在地。
他抽搐了幾下，眼中帶著恐慌和不甘，最終還是無力掙扎，喪失了性命。
樹榦上的人影，緊接著從樹上落下，他伸出手指，探了一下獵人的鼻息。在確認獵人真的死亡之後，他起身，向黑暗中走去，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星光下，他的眼神冰冷。
「嗯？」
樹洞中，維利突然睜開了眼睛。
就在剛剛，睡夢中的他，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慘叫……」
維利回憶著那模糊的聲音，很像是人在臨死前發出的哀嚎。
「是有獵人死亡了嗎？」維利擰緊眉頭，「是被夜間的獵食者給襲擊了么？還是說，發現了雪紋鹿的蹤跡，被滅殺了？」
想到這裡，維利已經沒有了任何睡意。
發出慘叫的那個獵人，他距離自己並不遠。若是自己繼續睡下去，說不定就會成為下一個被襲擊的對象。與其這樣，倒不如去那地方勘察一番。若真是雪紋鹿所為，說不定自己還能發現什麼蹤跡。
想到這裡，維利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爬出了樹洞，向著發出慘叫聲的那裡走去。
維利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豐富的狩獵經驗，讓他即使在暗夜裡，也行動自如。
「應該就在那邊不遠處了……」
維利觀察了一下地形和周圍的植物，繼續前走。
「有血腥味……」
維利聞到了血液的味道，此時的他變得很謹慎。
距離發出慘叫聲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或許那屍體已經被野獸餐蠶食，甚至那野獸可能就在附近。
維利一點點地摸著向前走，果然，他看到一隻灰色獨狼正在啃咬著一具屍體，那屍體已經被開膛破肚。藉助星光，維利辨認了一下那還沒破碎的臉龐，發現確實是一名熟悉的獵人。
「這獵人，是被這獨狼捕殺的？」
維利的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
這不符合常理，首先，一名經驗豐富、全副武裝的獵人，是不太可能死在獨狼的手裡，甚至獨狼根本不會近到他的身。其次，維利發現，在獨狼和獵人的周邊，並沒有發現爭鬥的痕迹。這更加不合理，獵人即使被襲擊扑咬，也不可能被任由宰割。就算原地不動，也該有拖拽的痕迹才對。
如此一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獵人被殺后，這獨狼趕來撿食。
想到這裡，維利掏出長弓和弓箭。
他搭劍拉弦，弓弦滿月。
嗖地一聲，弓箭射出，直接刺進獨狼的眼眶，洞穿了它的後腦。強大的慣性，就獨狼的身體直接帶飛，撞擊到了後面的樹榦上。獨狼的慘叫聲只有短暫一聲，伴隨著幾下抽搐，沒有了聲息。
維利也不磨蹭，直接向前走去探查。他的動作需要快些，不然血腥味還會引來別的捕食者。
維利謹慎地觀察著周圍，靠近后在那獵人的屍體前蹲下身子。
本來維利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因為初級獵手賦予了他在危險時刻保持冷靜的能力。但是真正靠近這獵人屍體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反胃。這是維利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屍體，人類的本能讓他很不舒適。
維利仰頭，深呼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后，才重新低頭。
「嗯？！」
然而，當維利看清這獵人屍體的慘狀后，他的瞳孔猛然一縮。
在獵人的身上，他發現了一道長長的傷痕。從脖頸到達前胸，是利器刺入所致，是致命傷。
「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傷口，這明明是人為的！」
維利很肯定，因為野獸根本不可能劃出這麼整齊的傷口。就算是那個擁有超自然能力的雪紋鹿，殺人方式也不該是這樣。
「為什麼有人殺他……到底會是誰動的手……」
維利的身上瀰漫上一層涼意，波勒森林的氣氛，彷彿在一瞬間下降了十度。
本來就布滿危機的波勒森林，危險程度又提升了一層。這裡不僅有吃人的野獸，還有殺人的劊子手。
「會是其他獵人動的手嗎？」
維利眼神微眯，他在猜測，是不是有矛盾的獵人，在進入了波勒森林后，於無人之處痛下殺手。
若真是獵人間尋仇也就罷了，但若不是呢？那就意味著，所有的獵人，都可能是被獵殺的目標。
維利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不能繼續呆下去了……」
維利起身，他準備放棄這次尋找雪紋鹿的行動。至少，也得先把這個異常的狀況告知巴莫斯，由巴莫斯做出決斷。
維利快步向波勒森林外趕路。
然而，剛走了幾步，維利突然感覺芒刺在背，彷彿有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住了自己。
一瞬間，維利渾身顫慄，這是獵人本能賜予的第六感。
有危險！
維利幾乎是下意識地閃開原地。
就在他躲開的瞬間，一道人影從樹上落下，短刃劃過，發出破空的聲音。
有人要殺自己！
維利轉身，看到了一個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的男人。他三十歲左右，五官冷峻，眼神中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他第一招撲空后，毫不猶豫地發出了第二擊。
維利迅速從后腰出掏出凱爾斯男爵贈與的獵刀，做出格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