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不是藥物過敏
第1121章 不是藥物過敏
許老爺子看著他們的目光嫌棄極了,搖頭晃腦的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墮落了。連什麼是百草枯都不知道。」
安陵在山裡生活的時間比較長,想了想說道:「難道是除草劑?」
「沒錯,就是除草劑。」許老爺子給了安陵一個讚賞的眼神,說道,「百草枯是一種農用毒藥,表面上看毒性不是很大,但一旦服用了它,不過幾天,渾身上下的器官就會有不同程度的衰竭,最後被活生生痛死。」
「那王叔他?」白榭震驚了。
許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他雖然被及時洗了胃,但百草枯的毒性已經擴散到其他地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只有半個月可以活了。」
「怎麼會這樣?」安陵搖著頭,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就沒有救治的辦法了嗎?」
許老爺子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這已經不是我碰到的第一起患者服用百草枯的案例了。十年前,我還沒退休的時候,也曾接觸過一位服用了百草枯的患者。那個患者的狀態和你王叔現在的狀態差不多。」
「那後來呢?」安陵追問道。
「後來她死了,死於腎臟衰竭。」許老爺子沉聲說道,「在死之前,還在醫院裡活活痛了小半個月,生不如死。」
車裡一片寂靜,誰都沒有了說話的慾望,彷彿安靜才是此刻對那位死者該有的尊重。
許老爺子捏了捏鼻樑,深吸口氣和大家說道:「所以你們大家有事沒事的,別亂吃東西,也別以為某些東西毒性不大,賭氣就喝。」
「您放心吧,我們不會那麼蠢的。」安陵轉頭說道,「這個世界那麼美好,我們還沒活夠,怎麼會幹出這種缺心眼的事來。」
白榭點頭附和,問道:「那個發明百草枯的人,沒發明解藥嗎?」
許老爺子搖了搖頭,「誰會想到有人這麼蠢,會喝它呢。」
宋毅在駕駛座上聽了好一會兒,此時忍不住轉頭看著後視鏡問道:「那為什麼他明明是喝了百草枯,那些醫生卻要將它定性為藥物過敏呢?」
「這就要問他們是何居心了。」許老爺子沉著臉往椅背上一靠,掏出手機就撥通了一個電話道,「A城中心醫院,你有多長時間沒去考察過了?」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許老爺子說道:「有些人膽子肥了,想在我們家頭上動土,你明天帶人來一趟,敲打敲打他們吧。」
「嗯,就這樣。」
掛了電話,許老爺子將手機收了起來,面容冷峻的看著前方,彷彿即將面對什麼陰謀一樣。
安陵探究的問道:「那有關王叔的事?」
「只能儘力而為,盡量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裡不那麼痛苦了。」許老爺子說一聲,就嘆一口氣,明顯也為王叔的事心痛不已。
安陵心裡卻慢慢浮起了一個疑問:好端端的,王叔為什麼要喝百草枯?還有,百草枯是哪裡來的?
她緩緩看向白榭,問道:「之前金花有和你說過什麼有關王叔的事嗎?」
白榭搖了搖頭,沒明白安陵的意思,「你想問什麼?我知道的,你們也都知道的。」
「沒什麼,就是有點奇怪百草枯是哪裡來的,他又為什麼會吞食而已。」
安陵雙手環胸,沉思道,「今天晚上,我們在王叔家吃飯的時候,他對生活的態度雖然不大積極,但也沒消極到想自殺的地步。而且他之前還催過金花和你結婚,想在有生之年抱上孫子,你覺得他有可能在這時候想不開自殺嗎?」
「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不對勁。」白榭一拍大腿,立即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準備打電話。
安陵問道:「你要打給誰?」
「報警啊。」白榭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謀殺,我們絕對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
安陵遲疑道:「這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並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而且王叔現在還在昏迷不醒,我們現在報警也於事無補吧?」
「那總比我們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的死去,而兇手逍遙法外的好。」白榭深吸口氣,還是撥通了報警電話,將王叔的情況說了出去,還報上了他的病房號。
聽著電話那頭冰冷的女聲和他確認地址和聯繫方式,白榭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是白榭,受害人是我未來的岳父,他女兒是我的未婚妻。」
這是白榭頭一回當著外人的面承認他和王金花的關係。安陵看的愣了愣,等他掛斷電話后,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我知道。」白榭點了點頭,找出王金花的號碼撥了出去,說道,「有時候,與眾不同的身份也是一種籌碼,能讓他們更加盡心儘力的為我們查找真相。」
手機響了兩聲,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王金花不大確定的說話聲,「白榭?」
「是我。」
「有事嗎?」王金花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
「嗯。」白榭應了一聲,昂頭說道,「我們正在回去的路上,剛才我幫王叔報了警,估計等會會有警察去醫院找你們。等會他們問你什麼,你就如實說吧。」
「報警?」王金花瞪大了眼,疑惑的問道,「為什麼?我爸不是藥物過敏嗎?為什麼要報警?」
白榭扭頭看了眼許老爺子,說道:「他不是藥物過敏,是喝了百草枯。」
「百草枯?這怎麼可能?」王金花震驚極了。
白榭說道:「這是許老爺子剛才和我們說的,他說你爸……」
白榭頓了頓,實在不忍心告訴王金花王富貴沒多長時間可以活了,委婉道:「你爸身上的病症比較難處理,可能會有連鎖反應。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我懂了。」王金花從白榭說出百草枯的那刻起,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即將面對什麼了。她眼裡含著眼淚,卻笑著和白榭道,「謝謝你,願意打電話告訴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