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病危
喬唯同沈亦然還在火鍋店住著,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喬文山的家屬嗎?」
喬唯心臟沒來由的微微一緊,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是,你……」
「我這裡是協和醫院,你快點過來一趟吧,你爸快不行了。」
「什麼?」喬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行是什麼意思?我前幾天……我前幾天才剛剛見過她,明明都還好好的。」
沈亦然也跟著站起來,擔憂的看著她,「怎麼了?」
「我爸……我爸可能不行了。」
喬唯話還沒說完,眼淚卻先一步出來,「我……」
「坐我的車,我載你去醫院。」
………
協和醫院,空氣中漂浮著都是消毒水的氣味,入眼的都是蒼茫的白。
喬唯一路小白到了病房,倪素蓮跟喬嘉妮圍在病床邊,臉上還掛著淚痕。
她放慢腳步,緩緩上前在病床前蹲下,「爸,你感覺怎麼樣?」
喬文山用力的睜開眼睛看向喬唯,聲音微弱低不可聞,「你來了。」
「嗯,我來了,您不要動。」
喬唯之前跟他一直都不對付,可再怎麼樣也是血濃於水,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親。
喬唯沒辦法想象如果喬文山真的就這麼走了,她該怎麼辦。
就好像這個世界明明那麼的寬廣,可是卻沒有一處地方屬於她,沒有一處地方叫做家。
沒有家人又怎麼算有家呢?
喬文山伸出另一隻手用力的拍了她一下,「脾氣……脾氣不要那麼倔,你跟你媽真的一模一樣。」
「我追了你媽一輩子,我……」喬文山苦笑一聲,「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你身上沒有一點我的影子,因為我……」
「我其實根本就不……」
喬文山話沒說完,身子卻突然一抖,嘴角吐出一大堆白沫。
喬唯慌亂的尖叫,「醫生……醫生!」
一大群醫生護士沖了進去,直接將喬文山推進了手術室。
沈亦然上前兩步摟住喬唯,「沒事的,會沒事的。」
「亦然……你說我該怎麼辦?如果我爸就這麼去了,那麼在這個世界上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傻瓜,瞎說什麼呢?」
「我是你的親人,是你最好的朋友,更何況你還有顧天屹呢?」沈亦然拉過她的手,「你不給顧天屹打個電話嗎?」
喬唯抹了把眼淚搖頭,「他父親剛剛去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擔憂,我不想再給他添麻煩,我一個人可以的。」
沈亦然輕聲嘆氣,狹長的眸子是濃濃的擔憂,「你就是這樣的性子,認為自己可以扛下一切,可是哪有那麼容易?夫妻之間本來就是互相麻煩的,你這樣反倒是生分了。」
兩個小時后,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摘下口罩時輕聲開口,「抱歉,我們儘力了。」
喬唯踉蹌的後退兩步,只覺得胸口被一把重鎚用力的擠壓著,她甚至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
在醫院處理了所有的後事,已經是深夜。
沈亦然一直在邊上陪著她,又貼心的送她回去,她看著喬唯進屋之後,坐在車裡給顧天屹打了一個電話,順便將今天的事情簡言意駭說了一遍。
喬唯就跟行屍走肉一般進屋,她提不起一絲的力氣,到了卧室倒床就睡。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跟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在她都沒好好懷念這種感覺時,突然爸媽的身影漸漸虛化消散。
她拼了命的大吼想要抓住,可是卻於事無補,一點用都沒有。
喬唯是被人推醒的,朦朧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顧天屹緊張的目光。
暖黃色的燈光下,男人身高腿長的站在一旁,她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醒了,還是又掉入了另外一個夢裡。
「做噩夢了?」
顧天屹撫摸著她額頭的冷汗,用熱毛巾幫她將汗水擦拭乾凈,「你夢到了什麼?」
夢到了什麼……
喬唯眨了眨眼沒回答,只是伸長了胳膊埋頭在他懷中,口鼻被柔軟的布料擋著,聲音帶著沙啞的從他懷中發出來,「沒什麼。」
她已經習慣了那個噩夢,雖然每一次都在一片惶然中醒過來,可是只要看到他,只有他還在自己的身邊,喬唯就覺得一切都可以熬過去的。
她越是這樣,顧天屹越是擔心,抱著她沒敢再睡,等到了天亮后在喬唯去洗手間的時候,他給許南方打了一個電話。
「老兄,我是外科醫生,不是心理醫生好不好!」
這會子天才剛亮,他在醫院值班了一夜才回來,剛合眼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還以為醫院有事找他,早知道是顧天屹打開的,他剛才就應該將電話給掛了。
顧天屹看著洗手間的方向,捏了捏額頭,「都是醫生,你給點意見。」
「意見?」
許南方累的眼睛都要掙不開,「你家最近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你們是不是很久沒聊過天了?再堅強在這個時候也是脆弱的,她心理上出了問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顧天屹沉下臉,好像他說真的不管的話,這個朋友就不用再做了。
「管管管!當然要管,你先去給喬唯道個歉,把事情掰開了說。」
人家爹都死了,他卻每天忙著公司的事情,別說葬禮了,連事情怎麼發生的後面怎麼處理的都不知道,就在這裡問他。
許南方睜開眼睛,看了眼床頭上的水杯,端過來給自己的嗓子先潤了潤,然後再接著說,「你這老公當的也太沒盡責,我估計她這心病一半都是因為你。」
「啪嗒。」
浴室的門被人從內往外的推開來,喬唯穿著白色的棉拖鞋,大大的浴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
如雲的秀髮上沾著水霧,一張消瘦過度的臉上因為水蒸氣,而染上了一抹紅潮。
「下次請你吃飯。」
顧天屹看到她出來,直接將電話給掛斷。。跟著起身拿起一旁乾燥的毛巾走了過去,「怎麼不把頭髮吹乾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