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本是同根不同義
本是佳人,對鏡梳妝,長而細軟的長發散落在手心,猶如盛開的花束。望著銅鏡中的人,子卿未免覺得有些陌生。似乎對於自己而言,還是男裝示人比較習慣。
夙夜得知她是女子身份以後,似乎和平日裏沒什麽兩樣,他沒有將這個消息聲張,所以子卿依舊是他的貼身侍衛。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沒有讓子卿穿過黑衣,記得他回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下人連夜為子卿趕製出了各種淺色衣衫。
子卿不明白為何,隻是發現她這個貼身侍衛也太過於貼身了一點。
比如春光明媚的早晨,夙夜上完早朝,途徑禦花園,興致突起,招招手指,“子卿,陪我下盤棋。”
“是,皇上。”
又如,執筆端坐紫檀桌邊,翻閱著近日上奏的奏章,夙夜從頭到尾,臉色沒有多餘的變化,隻是眉頭一挑,“子卿,你來看看這個奏章。”
“卑職不敢逾越,皇上恕罪。\"子卿躬身而行。
“讓你看你就看!”
“是,皇上。”
再如,用膳時分,夙夜坐在桌前,拿著筷子,冷眼瞅向子卿,“站著幹什麽,坐下來一起吃。”
“皇上,卑職……”
“讓你吃你就吃!”夙夜一聲令下,子卿隻得動筷子,隻是心中有些疑惑,為何來了這麽久,她基本沒看見夙夜寵幸哪位娘娘,他畢竟是皇上,這樣似乎有些於理不合,倒是自己整日跟在他身後,準確的說,夙夜做什麽都要扯著她。
“用膳之時,你在想些什麽?飯菜都要喂到鼻子去了。”夙夜的聲音冷不丁傳來。子卿下意識的摸摸鼻子,恍然才發現剛剛不過是他的一句玩笑,這已經摸著鼻子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夙夜看到她尷尬的動作,一時心中很是愉快,子卿這人平日裏總是淡淡的,似乎誰也進不了她的眼,她一向做事情都有條有理,何曾看到過她這樣迷糊的樣子。自從知道子卿是女子身份以後,夙夜看她不免順眼了許多。
“皇上,柔妃娘娘說她煲了湯,在門外等著求見,您看……”滅六走了進來,正好將兩人的氣氛打破。
被人打擾,夙夜的心情瞬間不好,眼中不耐,“不見……”冷冰冰兩字吐出,坐在一旁的子卿聽到此,柔妃?難道是她?
子卿上麵除了四姐五姐六姐尚未婚配以外,老大老二老三皆已經嫁了人,而二姐便是莯子柔,當年一見夙夜便傾心於他,愣是不管所有人的勸解進了宮,夙夜倒是待她不薄,一來便封了妃。
隻是這位二姐子卿從沒見過,也不知是怎樣的一人,“皇上,柔妃娘娘可是,可是我的二姐?”
夙夜眼謀加深,“說起來,你進了宮也沒有見過她,今日她既然來了,便讓你們見一見。”夙夜招手,滅六已經出去,片刻時間,一位盛裝打扮的女子婀娜娉婷的走了進來。
子卿打量著這位二姐,這一盛裝打扮,果然是極美的,頭上金步搖隨著她走路的搖曳,正如她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搖曳生姿,眼波似水,嘴角仿若盛開的花瓣,柔,果然是柔美之極。
女子已經走進,子卿正欲起身行禮,手被夙夜大手所蓋,阻止了她的意圖,柔妃看了一眼,將兩人的動作收入眼中,但麵上沒有任何不耐,依舊笑顏如花。
\"皇上,近日天氣轉熱,臣妾特地給你燉了……”柔妃身段柔韌,聲音也是一個柔字。隻不過這話還沒有說話,夙夜直接打斷。
“嗯,放著吧。”
“皇上,這湯臣妾燉了很久才好,你趁熱喝,晚些涼了便……”子卿看著柔妃,心中那是一個羨慕啊,這可真是賢妻良母,隻是夙夜似乎並不待見她,從進來起便沒有讓她坐下的意思。
“皇上,柔妃娘娘走了這許久,恐怕也累了,不如和我們一道用膳,子卿多年未見娘娘,有些掛念。”說著,子卿不動聲色的將手從夙夜手下抽走。
“柔兒也坐吧。”夙夜示意,柔妃也就坐下,這才將眸子掃向旁邊的子卿,這孩子居然這麽大了,看著一身素衣,嘴角淺笑的子卿,一身高雅出塵的樣子,柔妃也不得不感歎時間的流逝。
“子卿在宮中過的可還好?這不想,當年我最後見你之時,你才幾歲,便上了山,後來我出嫁你也沒能回來,這麽多年過去,想不到我們再次重逢竟是在這種情景之下。”柔妃眼中迷離,似乎回憶著過往。
子卿看著柔妃,說實話,她心中並沒有多餘的感覺,自己穿來就和四姐五姐六姐熟悉,其她人真是沒有感情,看柔妃的樣子,似乎很惦念著自己。
這皇宮中的女人,有幾人能是簡單的,況且爹爹和皇上的關係,柔妃不可能不知道,過了這幾年,也不知現在的她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子卿隻想心裏有數。
“娘娘放心,子卿一切安好。”子卿含笑回道,心中早有計較,如果這個二姐真是關心自己,那麽自己才進宮被罰之時怎麽不見她的身影,今日若不是和夙夜一起,她又怎麽會見到她?況且柔妃一進來,最先關注的人是皇上。
現在看她一副惦念的樣子,在子卿眼中未免有些作假,夙夜冷眼旁觀,看著兩人的表情,一一收入心中,不做計較,“既然你們多年未見,以後多些走動也是好的。”
“謝皇上。”柔妃柔柔道。子卿沒有搭話,隻是默默的吃著菜,現在對於她而言,局勢越發不好,之前沒有顧慮到這個因素,若是真的有一天,爹爹和夙夜的戰爭爆發,二姐會處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爹爹肯定有顧慮,但夙夜這般冷情之人,或許會毫不留情,一想到那時,心中未免有些冷寒。
月掛長空,子卿一人獨坐在花園之中,可以說,現在的夙夜待她很好,還專門賜了花容殿給她,滿院子都是花香,子卿睡不著之時,常來賞月。
“舉杯邀明月,月下賞花濃,一人獨坐未免過於寂寞,不如在下相伴如何?”冷清清的院子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
子卿猶如被雷擊,“華,華染,你怎麽來了,你到底是何人?”為何他總是意外的出現,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我說過,你可以喚我阿染。”月下白衣素雅男子走進,語氣親昵的在子卿耳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