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成王之路,布滿荊棘
控製室裏的氣氛自李治消失後就開始變得沉默，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眾人都有想法，但又都在等著他們其中的某個人先開口。
“小涅子，你是認真的嗎？”最後，還是徐克風先開了口。
餘涅坐在隨便找的一張椅子裏，然後整個人都窩在裏麵，帽子蓋在臉上像是在養精蓄銳，他聽到徐克風的聲音後也沒起身，而是聲音疲憊的說道：“這裏到處都是監控，有些東西不能亂說，隻能說這應該是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那我們還是一夥的嗎？”
這時徐克風身後一個隊員突然出聲，餘涅聽著他的聲音沒認出是誰，也沒想著拿下帽子看看那人是誰。
“唉……”餘涅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說道：“我一直是我，徐大哥因為信任我而將你們帶到這裏，我不能辜負信任。”
“那我們就這麽出去了？”又有人提問餘涅。
這次餘涅回頭看了，說話的那個人應該是叫陳徑，有一點印象，就是喝水的那個。
這時徐克風起身，先向控製室外走了一步，邊走邊說：“那個李治說門一直開著，那咱們就去看看吧，可能他們早就打開了，一道門而已。如果真的開著，那就足以說明對方的誠意了，如果沒開……”
如果沒開，那就是開了個玩笑吧？
餘涅第二個走出控製室，然後跟徐克風並肩走著，語氣輕鬆地說道：“徐大哥，你知道如果白小白看到我現在整個樣子他會怎麽說我嗎？”
徐克風想象了一下，搖搖頭，但他知道餘涅是在緩解氣氛，所以順著他說道：“他會怎麽說？”
“咳咳，我模仿一下哈。”餘涅咳嗽一下清嗓，然後模仿著白小白的語氣誇張說道：“餘涅，你現在就像一隻被趕上燒烤架的鴨子。”
“哈哈哈哈哈。”
……
其實沒人笑，都是餘涅在笑。
“咳咳，有點冷……”餘涅給自己圓了個場。
雖說出去是向上走，但其實要比他們進來向下走的時候要簡單的多，因為--有電梯。進這裏的時候餘涅他們怕在電梯裏遭遇事故，所以完全是步行，但這回不同，既然是投降，那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早上剛抓個俘虜，沒想到中午就也成階下囚了。
電梯燈一層層向上亮著，狹小的電梯間裏眾人表情陰暗，誰都不知道相鄰的人在想些什麽。
‘叮’。
電梯到了，出了這裏再拐個角就可以看到軍火庫大門了。
就在餘涅準備踏出電梯第一步的時候，白小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耳朵裏。“該幹的都幹完了，另外跟你說個事。”
餘涅踏出電梯第一步，然後回複：“聽著呢，你說。”
白小白：“控製安全閘開關的那個守衛不是我打死的。”
“嗯？”餘涅突然身形急停，接著右手攥拳上舉，這是停止活動的意思，所以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什麽情況？”
白小白那邊也急了：“我以為你讓我開槍是保證你們前進路上沒有阻礙呢，那時候你們完全可以趁著安全閘落下的時間裏鑽進去的！”
聽著白小白的狡辯，餘涅現在吃他的心都有了。“特麽的！那你現在怎麽才說？”
白小白：“我剛剛轉移陣地，才發現現在這個射擊位正好衝著那個安全閘控製室。餘涅，現場這是還有第三勢力啊！”
餘涅頭疼的用手抓了兩把頭發，原地轉了兩圈後用手機敲字給白小白下了新指令：“現在，你不用管我們了，你和吳師密切監控李治，然後想象一下他如果被狙擊手埋伏的話，那這個狙擊手會在哪潛伏。一定要快！”
“收到！”
這時徐克風看到餘涅的神態，走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麽。餘涅左右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這裏依舊可能有無數的電子眼在監控他們。
所以他衝著徐克風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接著他們背部向外圍肩並肩成一個圈，然後彎下腰，如此一來，那些監控就看不到餘涅他們在幹嘛了。
但隔絕了視線，隔絕不了聲音，於是餘涅又掏出手機，在上麵敲了一行字：現場有第三勢力潛伏，全員戰鬥狀態準備。
眾人傳閱之後都是神色凝重，隨後散開，各自站好了戰鬥隊形，然後緩慢的繼續向軍火庫的大門走著。
漸漸已經能看到大門口的光亮了，李治說的沒錯，門一直開著，其實餘涅自己琢磨琢磨也挺簡單，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沒有應急方案？開一道門而已。
整個過程就是一場鬧劇，餘涅自以為自己是導演，卻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幕後人員沒現身。
徐克風微微加快腳步，然後跟著餘涅走在一起小聲問道：“怎麽回事？”
餘涅嘴唇微動：“被人當槍了，小白找到了另一個狙擊手活動的痕跡，那個狙擊手應該是借著小白活動的時候一起開槍的，槍聲疊在一起了，才發現。估計是野牛幫的家事，一會兒見機行事，切記不能傷害李治，必要時要保護他的生命安全。別管這老家夥目的如何，現在看來他還是有求於我們的。”
“你可是害死哥哥了，這劇情左一個翻轉右一個翻轉的，比看懸疑還刺激。”聽到這個，徐克風也是頭疼的苦笑了一聲，然後對餘涅抱怨一句後恢複如常。
軍火庫大門已經出現在餘涅眼前，之前混亂的場地也沒打掃，就連守衛室裏的那個屍體還依舊跌坐在牆角，像是還舍不得離開，想要見證一下新王的誕生一般。地麵之上鋪著厚厚一層因徐克風凝膠力場攔截下的子彈頭，它們都在晌午熱烈的陽光下耀耀生輝，軍火庫外圍人山人海，一個小時前大家還在兵戎相向，而現在卻仿佛都是觀眾。
李治就站在軍火庫外，就站在子彈頭地毯的另一端盡頭，明明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衣著也沒有太過華貴，但他就是憑著一個人，無言的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氣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就連餘涅也是打量著他。
莫名的壓迫感，很強。
餘涅打量初次見麵的李治，而李治也在打量著餘涅，而且從他嘴角噙著的笑來看，這個人選很滿意。
小衡就站在李治身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餘涅站在門口沒動，隻是站著。反而是李治先邁了第一步，張開雙臂向餘涅走著，像是要迎接擁抱他一般。
台階已經給到位了，再端著就沒勁了。所以餘涅也是緊繃著身體硬著頭皮向他走去，兩人先是簡單擁抱一下，餘涅感受著老人隔著衣服傳遞過來的體溫，不知道李治到底在謀劃些什麽。
“你似乎很緊張？”李治瞥了一眼餘涅身後荷槍實彈隨時可以戰鬥的徐克風一眾，然後看似隨意的對餘涅說道。
餘涅笑了一下，然後籌措一下語言，看著李治說道：“我剛才想象了一下我如果用你的語氣會怎麽說。”
李治也笑了，然後等著餘涅的下文。
餘涅：“成王之路布滿荊棘，在落座之前，都要時刻戒備著。”
李治笑的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