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後手的交鋒
其實沒用上十分鍾，餘涅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接著他看了一眼已經是關閉狀態的信號屏蔽器，摁住耳麥後說道：“能聽到嗎？”
“沙沙沙”
片刻後，白小白的聲音出現在耳麥裏：“能聽到，就是信號不太好。”
餘涅：“嗯，能聽到就好，我這裏……”餘涅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後說道：“我這裏都不知道在地下多少米了，還能聽到就不錯了。說正事，你現在安全嗎？”
白小白：“安全。”
李治坐在辦公室看著屏幕裏的監控，然後視線繼續盯著餘涅那張臉對小衡說道：“家裏還有老鼠，去排查一下。”
小衡出去安排了。
餘涅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然後在控製室裏四處張望，最後在一個角落裏找到微型監控，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還記得去年十二月那場圍獵嗎？裏麵有個你賊煩的話癆那次。”
白小白：“記得。”
餘涅：“你走吧，然後去我家，保險櫃裏有點東西是我欠他的，你替我交給他。”
白小白：“好。”
通話就此結束。
餘涅要做好第二手準備，這裏的第二手準備說的不是交代後路，而是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將某些信息透露給外界自由的人。
比如說他話裏的‘你走吧’，這是示意白小白和吳師轉移陣地，這次通話後李治隻要不傻就必定會有所行動，隻要有心排查，白小白現在的位置肯定會被發現，萬事要以保全自身為前提。
‘保險櫃裏有點東西是我欠他的，你替我交給他’。白小白並不知道餘涅有什麽保險櫃，那既然他這麽說了，保險櫃這個詞就是另有所指了，比如說重要的東西，再比如說外界不為人知的秘密。交給他，言簡意賅，讓他知道。
餘涅相信白小白聽得懂，至於前麵的鋪墊，那就好理解多了。
李治坐在椅子裏看著監控，看到餘涅一舉一動後身子向前探了探，兩隻手交叉在一起然後墊在下巴處，嘴角不自覺的笑了笑，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十分鍾到了。
李治的立體投影再次出現在控製室，坐在椅子裏的他不怒自威，一舉一動間皆有上位者的氣息。
而反觀餘涅，他現在正坐在控製台上用指甲刀修剪指甲，一條腿墊在屁股下，一條腿蕩在空中搖搖晃晃，見到凝實但實際透明的李治投影後還對他打了個招呼。
李治坐在辦公室裏用手指敲擊著名貴木材製成的桌麵，目光錯過餘涅然後注視著徐克風他們一眾人說道：“你，你，還有你，以後就不怕在第三世界活不下去嗎？”
餘涅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神色中掛上凝重。
李治停頓了一小會兒，就像是在給他們時間考慮，然後指著餘涅說道：“給你們個機會，殺了這個人，我放你們一條生路，也承諾事後絕不找你們麻煩。”
就在這時，徐克風哈哈一笑然後說道：“我們又不傻，就憑你一句話我們這麽多趟命的兄弟就要開始自相殘殺？”
“是嗎？”李治飽含深意的一笑，剛才這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他可是都看到了。
“徐克風，餘涅，陳虎，薑遊天……”李治目光掠過每一個人，然後在看向他時說出他的名字。“至於個人的詳細信息我就不贅述了，野牛幫四部這點能量還是有的。”
十分鍾，已經足夠李治調查出許多東西，雖說這頭牛已經很老了，但他年輕時磨礪的雙角現在依舊堅硬。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後都是皺眉，有人眉眼含煞看著李治，有人向徐克風身邊靠了靠，還有人目光閃爍。
啪，啪，啪。
控製室，辦公室，兩邊沉默的現場都被這拍手聲打破。
“一石二鳥，不！一石三鳥！好手段，真是好手段。”於是眾人視線都是轉移到了說話的餘涅身上。
但餘涅依舊是像在自言自語說道：“如果這裏的某個人殺了我，先不考慮現場有沒有人立刻解決叛徒，但短暫的內亂是肯定的了，隻要我們陣腳一亂，那立馬就變成待宰羔羊。”
說到這，餘涅伸出第二隻手指：“退一步，假設這裏的人除了我都活下來了，殺我的人那就要考慮你是否會反悔，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索性投靠你，都是你的人了，在座有一個算一個，拿到外麵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利用價值自然不會再為自己小命擔憂，如此一來，你不僅解決了禍亂，而且還招到一批精英手下。”
第三隻手指衝著李治伸出後，餘涅盯著李治的眼睛說道：“最後，我在這死了，我身後的朋友可能有些人會來報仇，那你的第三隻鳥就飛來了，尋仇一定不是找你，你太不好殺，那就隻能找這裏殺我的人，而你可以借此解決反骨仔，還能將我身後的人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現場再次沉默，所有人都在思考其中的利害關係。
餘涅將一隻手表情自然的收進褲兜，然後在褲兜裏死死地攥緊，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談判的節奏被李治捏著，完全就是在被牽著鼻子走，但萬幸大家現在都冷靜了。
剛才就不該讓李治先開口的，太被動了。
但餘涅還是人畜無害的對李治微笑，然後問道：“李治，我說的對嗎？”
李治藏在眼鏡鏡片後麵的眼睛打量了餘涅好久，然後從椅子裏站起來走到餘涅身邊，在控製室的立體投影體現下就像是他本人親臨了一般。
接著他伸出右手，誠摯的對餘涅說道：“投靠我吧，你將在我這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餘涅第一次皺眉，第一次在和李治對話時皺眉，劇情轉的有些快。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尤其是像李治這種上位人，對方已經將最大忍讓程度擺出來了。
握手，萬事皆休，不僅之前餘涅他們幹過的事一筆勾銷，而且李治還承諾了餘涅一個錦繡前程，從此在野牛幫黑名單上洗白並走向人生巔峰。
不握手，那就沒有繼續談的必要了。
這就像在菜市場買菜，買家本來還準備再砍砍價呢，可老板直接把進貨價擺出來了，買不買？不買滾。
誘惑很大，威脅也很明顯，怎麽看都是握手好一點，餘涅如是想到。他就連剛才揣進兜裏的手都是攥了又鬆，但如果真的屈服了，那這算什麽？本意不是來報仇的嗎？怎麽就變成收編了？
餘涅想了有好一會兒，而李治就伸著手等了他好一會兒。
接著，餘涅跳下控製台，同樣站在李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