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夢臉色很難看,想上前,就被林戰驍又一次往身後擋。
安德烈有些莫名其妙,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反而被林戰驍搶了話。
「請你不要來胡亂騷擾女同學,」林戰驍冷聲警告,「否則,我會記你的過。」
說罷,他抬手捏住安德烈的胸牌,仔細看他的名字,像是要把他給記清楚一些。
「老師,」安德烈還在微笑,「我只是來找我的朋友,我好像沒有做什麼不對的事吧?」
「你騷擾女生,還說沒有什麼不對的事?」林戰驍的聲音更冷了。
「安德烈是我的朋友,只是朋友!」夜南夢怕他們發生衝突,從后拽了拽林戰驍的衣角,怕他再生氣下去,會對安德烈出手。
但這句話反而像是刺了他,林戰驍深吸口氣,忽得抓住安德烈的衣領警告:「馬上離開這裡,我給你2秒鐘時間。」
安德烈的身材比較偏瘦,如果真的打架,肯定不是林戰驍的對手。
更何況他性子溫吞,一看就不像很能打架的樣子。
夜南夢緊張地屏住呼吸,被麗莎拉到一旁,看不懂林老師這是怎麼了。
「我不覺得我有錯!」安德烈堅決不肯離開,他只是來看看自己朋友,居然莫名其妙被老師警告,他才不會認這個錯。
在林戰驍看來,他的語氣就是在挑釁自己!
他握起拳頭,狠狠揚起,對準安德烈的臉揮去。
安德烈也不甘示弱,抬手一擋,就在兩人即將爆發大矛盾的時候,上課鈴聲響了,兩人齊齊停了下來。
林戰驍鬆開手,像是被這嘈雜的鈴聲拉回意識,發現身旁有很多學生在看著他。
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安德烈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教室。
夜南夢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暗暗調整呼吸,緊張的感覺還不斷提醒她剛才差點出事。
「回教室吧!」麗莎拍了拍她,正要牽夜南夢回去,就感覺手旁一空。
伴隨著上課鈴聲,林戰驍拉著夜南夢去了別處,並沒有回教室。
其實人也是莫名其妙,但又不敢上前去看,只能先回了教室。
這一回去,林戰驍和夜南夢好一會都沒回來。
他拽著她來到一個角落,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正適合他問清楚一切!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了?」林戰驍的眼神看似冷淡,卻又抑制不住一絲恐懼。
一絲怕失去她的恐懼。
夜南夢喉嚨動了動,假作平靜地回答:「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林戰驍顯然不信,「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把他當成朋友?你以前身邊可沒有這個人,是最近兩天才認識的吧!」
林戰驍懟她的生活了如指掌,她有什麼朋友,家裡有什麼人,他絕對是最清楚的一個。
夜南夢的睫羽顫了顫,抬眸:「沒錯,我和她前天晚上才認識。」
「前天晚上?」林戰驍的心狠狠一縮,想起那天晚上正是他們鬧矛盾的時候。「在酒吧外面,」夜南夢的臉色也逐漸冷了下來,帶著疲乏,「我心情不好,和麗莎還有她的朋友去喝酒,結果不小心和人發生了衝突,幾個男人追著我們,想抓我們……我
和麗莎分散了,被其中一個捉住,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是路過地安德烈幫了我!」
林戰驍沒有說話,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像在消化她突然說出的這一切。
「安德烈幫了我,所以我才把他當成朋友,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夜南夢的眼眶發紅,「昨晚我和麗莎陪他出去吃飯,本來也是想感謝他的。」
「你……沒事吧?」林戰驍頓了很久,像是終於回過神,仔細捏著她藏在衣服里看不見的手臂。夜南夢冷淡地抬手別開:「我有沒有事,又和你有關係嗎?為什麼每次我問你夜家和林家出了什麼事,你都不肯告訴我?你是不是從來沒有真的放下過復仇,和我在一起…
…只是另外一個目的?」
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裡藏了很久,直到那天林戰驍的迴避,才讓夜南夢更加懷疑這個答案。
林戰驍盯著她的眼神很複雜,薄唇抿著僵硬的幅度,好半天才開口:「南夢,不是的……」
「真的不是嗎?」夜南夢抬起頭,自視他的眼睛。
她坦然純粹的目光,莫名讓林戰驍有些心虛和害怕,一想到林家和夜家的仇,他突然沉默了。
夜南夢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
看似普通的沉默,在這個時候顯得那麼可怕。
「你太可怕了!」夜南夢搖了搖頭,痛苦又近乎絕望地轉身離開。
他多麼想拉住她,可是……他能告訴她夜家和林家發生的事嗎?
如果她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更加懷疑他的用心?
林戰驍不確定,所以他一直不敢去賭,拚命迴避告訴她真相。
以他對夜南夢的了解,她不會去追問夜君臨和白念依,她只會想到從他的身上知道答案。
只要他不說,他們之間那層脆弱的關係,或許能維持的更久。
這一天,林戰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等他回去教室的時候早就已經下課了,夜南夢也離開了,她坐過的位置上只有一抹淡淡的溫度。
回到無盡莊園,林戰驍靠坐在窗邊,手邊是一瓶喝了大半的酒瓶,那雙冰冷的眸子此時充滿矛盾,盯著外面的一片綠植陷入了沉默。
「先生……」很久沒有出現的溫陽,突然站在他的房門口。
林戰驍沒有回答,繼續盯著窗外。
溫陽知道他聽得見,也沒有過多浪費時間,屈身道:「老爺今天來電說,他過一段時間會來F國。」
這句話終於讓林戰驍有了反應,他微微側目:「來F國?」
「沒錯,」感覺到目光的寒冷,溫陽的視線更想要逃避,「老爺說想親自來問問你對夜家的計劃!」
「什麼時候來,確定了嗎?」
「暫定下個星期。」溫陽回答。
這個時限讓林戰驍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了,端起手邊的酒瓶,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辣到讓人難受的感覺,瞬間翻騰著到了他的胃裡。林戰驍沒有絲毫解脫,反而更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