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猜的,我可沒這麼說啊~」夜南夢低下頭,一邊悄悄地笑,一邊故意逗她。
見自己猜到答案,她還不肯承認,林戰驍有些急了,拉過她的手:「南夢,我們好好在一起不行嗎?」
夜南夢盯著他,很久沒有說話,她的沉默讓林戰驍越來越擔心,怕自己是真的理解錯了她的答案。
溫陽正在門外,在她來的時候,就明事理地迴避了。
但是房門虛掩,裡面的談話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主人要和夜南夢好好在一起,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溫陽的臉色不太好看。
房裡是許久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夜南夢抬起頭,重新看向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說椰汁只是暗示,那她現在的「點頭」可以說是給了他最明確的答覆。
林戰驍激動到難以自已,一把摟過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喂,你別亂動,小心扯到傷口!」夜南夢失去平衡,一下栽入他的懷抱。
林戰驍太過開心了,壓根忘了自己腰上的傷,什麼都顧不上在乎了。
他激動地吻著她的額頭,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夜南夢好不容易從他懷裡爬起來,趕緊檢查他的傷口,直到確定沒事後,才終於放心了。
林戰驍就這麼看著她為自己忙碌,一會給他倒水,一會切水果,一會喂糕點,夜南夢像個小陀螺,在病房裡來來回回圍著他轉悠的模樣,讓林戰驍就像做了一場美夢。
如果不是腰上傷口在提醒他,這一切是真的,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好熱啊,我出去買一瓶冰水,很快就回來。」夜南夢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又一溜煙跑了。
林戰驍本來想讓溫陽去,可還沒來得急開口,那丫頭就不見了。
房裡之剩他和溫陽,他還沒發現溫陽的臉色不太好看。
像是醞釀了很久,又終於等來了機會,溫陽起身走了上去:「先生,老爺最近在問你的安排和計劃。」
「什麼意思?」林戰驍臉龐的笑意頓時收斂,眸光冷了下去。
「老爺想了解你和夜小姐的事,進行的怎麼樣了?」溫陽又斗膽補充。
所謂的進行的怎麼樣了,當然不是問他和夜南夢談戀愛談的如何了,而是他的復仇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林戰驍幾乎快要把這件事拋諸腦後,被溫陽突然提醒,心就像從山頂瞬間摔入深淵裡,痛苦卻又無法掙扎。
「你告訴他實話了?」他顏色一冷,狠狠颳了溫陽一眼。
溫陽連忙搖頭:「當然沒有!」
「我有我的計劃,」林戰驍恢復冷漠,神色清冷,「老爺那邊無論問什麼,你就說一切正常,知道嗎?」
「明白。」溫陽點點頭,心裡還是有很多問題。
即使明知道林戰驍的心情不好,她還是大著膽子問:「先生,你和夜小姐的事,是真的嗎?還是……計劃的一部分。」
林戰驍沉默了很久,餘光懷疑地掃過溫陽,開口道:「我有我的計劃,這並不是真的。」
溫陽一頓,抬頭問:「先生的意思是……和夜小姐在一起,只是復仇的一部分計劃?」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林戰驍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不想溫陽來反覆提醒自己。
「先生,我知道是我多事,但是如果讓老爺以為你和夜小姐是真心在一起,他一定會……」
「不會,我不會動心,」林戰驍故作冷漠,拳頭在被子下暗暗握緊,「這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溫陽終於鬆了口氣:「這就好,先生,我很擔心……」
「你不用擔心,」林戰驍暗暗咬緊了牙關,「我不會讓父親失望的。」
這句話一出,溫陽什麼都不再說,只是點到頭,坐去一旁,不再打擾林戰驍休息。
可他的心早已被打亂了,一想到夜南夢,想到林昊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
和夜南夢在一起是計劃的一部分嗎?
林戰驍很清楚地知道,這絕對不是!
可父親那邊要怎麼交代?
往事浮現眼前,讓林戰驍的心被黑暗逐漸籠罩。
在孤兒院的時光,是他這輩子心底最可怕的噩夢。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那家孤兒院表明光鮮亮麗,實際上暗中用小孩來賺錢,手段喪盡天良。
林戰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也許是他的冷漠和不討喜,才讓他一直等到林昊天的出現。
那天老師已經給他洗了澡,準備下午送他去一間黑工廠,將後半輩子都交代在裡面。
他雖然還小,但是早就聽其他哥哥姐姐說過,如果去了哪裡和死也沒什麼區別了。
林戰驍逃不掉,又沒有別的路可走,只能在絕望中,等著被送入地獄。
可是董燁出現了。
林昊天的助理董燁,面帶微笑地出現,表示老爺要領養他,問他願不願意。
那一刻林戰驍的心輕輕一顫,毫不猶豫擁抱了希望。
在林家這些年雖然過得一點也不開心,林昊天動不動就會把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可是,林戰驍不得不承認,林昊天給了他新的生命,給了他未來,還有林家這一切……
如果讓他毫不猶豫背叛林昊天的計劃,林戰驍的內心只會永遠被煎熬。
溫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林戰驍的表情,他知道先生沒有說實話,但也沒有再戳破。
為了讓林戰驍可以冷靜一會,他起身去了走廊盡頭抽煙。
林戰驍盯著眼前慘白的牆壁,心臟像被什麼吸得越來越緊,呼吸難受。
直到房門被推開,夜南夢拿著一口袋冰水,笑眯眯又蹦蹦跳跳地進來了:「我回來啦!」
她可愛的模樣,讓林戰驍一頓,剛才的煩躁被吹走了許多。
即使夜南夢過的沒心沒肺,還是敏銳地發現,他好像不太對勁:「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哪裡不舒服嗎?」「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林戰驍笑著抹過臉龐上憂慮的痕迹,抬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